“爷爷,您别吓我!您可千万别吓我啊。”
秦子佩看着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的爷爷,惊恐的不住摇晃:“药,药呢?药怎么不见了?”
她爷爷无声——
“我不能慌!我得先去医院。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脸色苍白的秦子佩,慌忙开门下车。
恰好看到一个年轻人,骑着崭新的自行车驶来。
她慌忙张开双手,也顾不上礼貌了。
尖声叫问:“站住!距离这最近的医院,怎么走?”
“啊?怎么了?”
杨文诚立即下车,弯腰看了眼车里,问:“这老爷子,犯病了?”
“对!我爷爷犯了心脏病!药却丢了!快,快点告诉我,最近的医院怎么走。”
秦子佩急的跺脚,泪水迸溅而出。
可下一秒——
她就看到杨文诚,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药瓶。
她一呆,眼眸刷的雪亮。
一把夺过小药瓶,打开确定就是速效救心丸后,来不及问杨文诚什么,慌忙上车。
“老天保佑这老爷子,能抢救过来,要不然我就犯罪。”
杨文诚目光虔诚的,抬头看天。
“咳。咳咳。”
几分钟后,车内就传来了老人的咳嗽声,和秦子佩的喜极而泣。
砰。
杨文诚的心,也终于落地。
他认出了秦子佩是谁——
在他的前世时,经常出现在本市的财经新闻中。
这时候的秦子佩,和杨文诚差不多的大,还很青涩。
可穿着时髦,脸蛋妩媚,比电影里那些明星,还要让人惊艳。
“子佩,药是哪儿来的?”
老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看着喜极而泣的孙女,满眼的爱怜,抬手帮她擦了擦泪水。
“我还没问。”
反手抹了把泪水后,秦子佩下车,先对着杨文诚深深的鞠躬致谢。
才开始询问,他怎么会有爷爷的药。
对此。
杨文诚早就想好了理由。
无非是他在河边钓鱼时,看到有个小药瓶从站在石桥上的老人口袋里,掉在了河岸边。
他连忙跑过去,提醒老人掉了东西时,老人却上车走了。
他捡起那个东西,发现是速效救心丸后,知道这玩意是救命的,就赶紧骑着车子追了过来。
“道路难行,我知道你们的车子开不快。没想到我来的,刚好。”
杨文诚满脸“憨厚”的笑着,双手搓了搓,看着老头:“老爷子,您的运气不错。”
“是啊,是啊,我的运气好。”
老爷子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很感激的看着杨文诚:“小同志,多亏了你啊!我叫秦宴工,这是我孙女秦子佩。”
嗯。
杨文诚点头,说:“我叫杨文诚。”
秦宴工嗓子有点哑:“子佩,我那个皮包呢?给小杨拿点钱,感谢。”
“好的。”
秦子佩立即打开了一个包,拿出了两捆百元钞票,递给了杨文诚:“请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出手就是两万块?
姐姐,您也太豪了吧?
我都不好意思的不收——
杨文诚看着那两捆今年四月份,才发行的第四套钞票,腮帮子突突了下。
“那多不好意思,嘿,嘿嘿。”
杨文诚憨厚的推辞着,手却接过了钞票。
他的行为,让秦子佩有些无语。
不过想到爷爷能被救活,别说是两万块了,就算是两百万,她也毫不犹豫!
“小杨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需要恢复下体力的老头,喝着水随口和他闲聊。
杨文诚说道:“我以前在县水泥厂干临时工,现在辞职了,打算自己做点买卖,小食品之类的。”
“食品很多人都在做,竞争压力可是很大的。”
秦宴工笑了笑,语气中带着感慨:“我以前做过米花糖,可惜卖的太差,小朋友都去买别家的红虾酥,现在已经停产了……尝一颗?”
他从车里拿出一包米花糖,递给了杨文诚。
很老式的米花糖,外面包着红皮糖纸。
“卖给小孩,得花哨点。”
杨文诚接过,随口说:“比如在里面放上卡通牌,水浒英雄卡之类的,集换兑奖,就跟彩票似的。”
他上辈子也做过糖果类的零食,模仿着小浣熊方便面在里面放卡片。
可那个年代的小孩早就吃过见过,不感兴趣了。
他只是随口一说,秦宴工却一呆。
卡牌?
兑奖?
听着跟零食毫无关联的两个字眼,却好像一道闪电,在秦宴工脑海中轰然劈下。
“好主意啊。”
秦宴工眉梢扬起:“小杨,这是你想到的?”
“算是吧,我就是随口一说,时间不早了,你们最好再去医院检查一下,不打扰了。”
已经挖到“第一桶金”的杨文诚,真怕老头不保险,更想赶紧回家好好计划下,对秦家祖孙点头后,推着车子就要走。
如此天才般的营销策略,竟然只是他“随口一说”?
老秦心中一动,忽然说:“小杨,再次对你表示感谢,这几天我们就在县城落脚。如果来县城,千万要来招待所找我们!”
“行,我有空就过去。老爷子,秦子佩,再见。”
杨文诚摆了摆手,骑上了车子。
看着他的背影,秦宴工问:“子佩,你感觉,他的主意怎么样?”
“听着蛮像一回事的,还不错吧。”
秦子佩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傲气。
她自幼在爷爷身边耳濡目染商场上的事,大学也是学的商务,自认还是有些眼界的。
“唉。”
秦宴工却叹了口气。
“爷爷,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感慨,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咱爷俩在营销上,还不如个小孩。”
啊?
不会吧?
我还不如他?
秦子佩秀眉皱起,再次看向了杨文诚的背影。
午后三点。
杨文诚回到了家。
父亲母亲应该是为了他的婚事,去媒人家“谢罪”了。
杨文诚点上一根纸烟,坐在父亲坐惯了的小马扎上,抬头看着天,开始为以后的发展做规划。
用记喜账的小本子,记下了未来几十年来,即将发生的一些大事。
又仔细回想了下,本市商场上的那些事。
不知不觉的,天尽傍晚。
咕噜噜。
杨文诚肚子叫了起来,收拾好本子,走进了厨房。
厨房内——
那些做酒席的食材,都不见了。
应该是父母舍不得吃,当作赔罪的礼,送到了媒人家。
锅里只有几个窝窝头。
“爹,妈!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二老受苦了。”
杨文诚呆呆看着窝窝头,半晌后转身走出去,拿出了一张大钞,走出了家门。
他先去供销社,给爹妈买点好东西吃!
爷俩再喝一杯,好好畅想下美好的明天。
他刚走出家门——
就被躲在远处的一双,阴毒的眼睛盯上了:“狗东西,你他妈的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