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何尚的发现与楚岚的自救
“什么？！”苏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皮蛋！辣子鸡有危险！你们被包围了！等什么信号？！再等就来不及了！”
“花仙子，”何尚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这是命令。情况未明，目标价值可能远超预期，贸然进攻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发更严重后果。作为996局调查员，深入敌后，孤立无援，遭遇任何‘意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狞笑的花蛇和满眼绝望被拖走的楚岚，“包括死亡、侮辱、酷刑…都是常态。没有救援是常态，等不到救援也是常态。记住你的职责：在收到明确指令前，确保我方力量处于隐蔽待命状态，收集一切可能信息。辣子鸡，明白吗？靠自己。”
频道里一片死寂。
苏瑾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带着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担忧。
楚岚那边没有回应，但何尚知道她听到了。
他最后那句“靠自己”，冰冷得像北极的寒风，瞬间吹熄了楚岚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的期盼，让她如坠冰窟，却也奇异地激起了她骨子里的狠劲。心想：是啊，在996局，哪有什么童话。
何尚被两个壮汉押着，并没有立刻被关起来，反而像是被“押解参观”。
鲨鱼陈似乎想让他看看自己惹上了多么庞大的势力，在死前感受一下绝望。
他们走过忙碌的甲板，穿过堆满文物的货舱，最后被推搡着靠近船尾一个重兵把守、装有厚重防爆门的特殊舱室。
舱门恰好打开一条缝，一个技术人员走出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何尚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里面的景象：那绝不仅仅是文物！舱内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台结构复杂、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圆柱形设备，连接着粗大的、通向船底深处的管线！设备的控制台上，几个屏幕显示着复杂的深海地形图和某种……生物信号的波形图！旁边的工作台上，除了瓷器，还摆放着几个特制的低温密封容器，里面隐约可见浸泡在液体中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组织样本？何尚甚至瞥见了容器上一个小小的、几乎难以辨认的标记——一个扭曲的、类似章鱼与蛇结合体的抽象图案。
“深海钻探……生物信号……未知组织……还有那个标记……”
看见这些东西，何尚的心脏狂跳起来。
“捞瓷器？狗屁！他们是在海底找别的东西！某种……活的东西！或者……来自深海的‘样本’！义安社绝对没这个技术和野心！他们背后有人！一个巨大的影子！”
这就是他冒险假投降的目的，这个发现的价值，远超预期！
与此同时，楚岚被推进了花蛇那间充斥着烟味和廉价香水味的肮脏舱房。
花蛇搓着手，淫笑着逼近，淫笑道：“美人儿，别怕，哥哥疼你……咱们先洗个鸳鸯澡？哥哥也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
楚岚强忍着恶心，脸上挤出一丝惊恐和顺从，声音微微发颤的说道：“……好……好……我……我身上都是海水，黏糊糊的……能不能……让我先洗洗？洗干净了……随……随你……”
她故意让身体微微发抖，显得楚楚可怜。
花蛇见她如此“识相”，更是心花怒放，色令智昏道：“哈哈，懂事！行，哥哥等你！快点啊！”他得意地转身，想去拿瓶酒助兴。
就在他转身背对楚岚的瞬间，楚岚眼中寒光爆射！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猛地一挣！她之前在被押送途中，就利用船舱金属边缘的锐利处，极其隐蔽地反复摩擦手腕上的塑料扎带，此刻终于绷断！恢复自由的双手如同毒蛇出洞！
她脚下一蹬，整个人无声地扑向花蛇，左手如铁钳般瞬间捂住他的口鼻，右手并指如刀，灌注全身力量，以特种部队的致命手法，精准而凶狠地猛击在花蛇后颈的延髓部位！
“呃……”花蛇连哼都没哼出一声，身体猛地一僵，眼珠暴突，随即像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楚岚迅速检查了他的脉搏和呼吸，确认只是深度昏迷，然后飞快地在他身上搜出自己的陶瓷刀片和何尚的信号发射器，又找到了花蛇的手枪和几个弹夹。
她深吸一口气，像一只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反手锁死。
就在楚岚刚摸到通往甲板的通道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和重物落水的声音！
紧接着，她听见鲨鱼陈暴怒的吼叫道：“扔！给老子扔下去！妈的，便宜他了！喂鲨鱼！”
楚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借着夜色的掩护伏在船舷边。
只见幽暗的海面上，一圈涟漪正在迅速扩散，一个人影正在快速下沉！正是何尚！
楚岚没有丝毫犹豫，她将手枪和弹夹塞进防水袋绑在腿上，深吸一口气，像一条优雅而迅捷的海豚，悄无声息地翻过船舷，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楚岚趁着夜色，钻出水面，全身一抖。
她凭借着卓越的夜视能力和优异的水性，迅速锁定了那个正在下沉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奋力下潜，终于在何尚即将被黑暗吞噬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她利落地割断他手上的扎带，将他的头托出水面。
“咳…咳咳…”何尚吐出几口海水，大口喘息着，看清是楚岚，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哟，来的挺快嘛！我就知道你能行。”
楚岚又气又急，拖着他奋力向远离母船的方向游去，压低声音吼道：“你知道个屁！你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淹死了！如果我晚出来一分钟，或者没找到你，你就真喂鱼了！”
何尚仰面浮在水面，任由她拖着，语气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自信道：“如果你从那种货色的手里都逃不出来的话，或者不能及时找到我的话……”他顿了顿，海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那咱俩今天就是该死。活该喂鱼。这说明我们能力不足，判断失误，死在这里，是给996局省了麻烦。”
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了楚岚的心里。
她所有的后怕、担忧、拼死相救的付出，在他口中变成了冷冰冰的“能力不足就该死”？委屈、愤怒、还有一丝被否定的痛楚瞬间涌上眼眶，泪水混合着海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只是拼命划水。
何尚感受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和无声的哭泣。
他沉默了几秒，侧过头，看着月光下她湿漉漉、写满委屈和倔强的侧脸。
他伸出大手，轻轻拍了拍她湿透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温和的称赞道：“……干得漂亮。辣子鸡，谢谢你救了我。”
这突如其来的认可和感谢，瞬间击溃了楚岚强撑的坚强。
所有的恐惧、压力、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她猛地停下划水，转过身，伏在何尚宽阔的肩膀上，压抑地、无声地痛哭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
何尚没有推开她，只是笨拙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在冰冷的海水中释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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