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消毒水的气味里恢复知觉的,后颈压着的冰袋正滴滴答答渗出水渍。
苏雨晴的紫水晶吊坠垂在我眼前三公分处,折射着医务室窗帘的橘色光斑。
你突然低血糖晕倒的样子,像极了当年我父亲倒在实验室操作台前。她将温热的蜂蜜水抵在我唇边,白色高领毛衣蹭过我的喉结,他总说量子纠缠是宇宙级的浪漫,最后却栽在某个观测数据异常的中午。
我假装没看见她睫毛上悬着的细小水珠,咬住杯沿时趁机扫描系统界面。
精神力属性条仍然停留在危险的红色区间,倒是新跳出来的任务框闪着粉紫色光晕——「月光告白:治愈辅导员的童年创伤(奖励属性点 10)」
王教授说你在实验室组装的光谱仪......苏雨晴突然顿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紫水晶,刚才你昏迷时,这颗水晶突然开始发热。
我伸手去接水杯的动作恰好覆盖住她的手指,量子藻孢子从她发梢飘落,在月光里分裂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三十秒倒计时,我脱口而出:苏老师相信永恒不变的诺言吗?
夜风掀开百叶窗的瞬间,她藏在教案夹里的泛黄照片被吹到我膝头。
七岁的苏雨晴穿着实验服,站在天文馆穹顶下抱着摔碎的八音盒,身后是正在拆除的十二星座浮雕墙。
父亲答应每年生日都带我来这里观测星云。她突然攥住我腕表上的磁片接收器,金属凉意顺着血管漫上来,可他去世后我才知道,那些所谓的天文数据,不过是帮医药公司计算靶向药的量子参数...
我反手扣住她颤抖的指尖,她毛衣袖口滑落的皮肤上残留着淡青色针孔。
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精神力数值开始以每分钟0.5%的速度回升——原来那些量子藻在吞噬她血液里的药物残留。
陈同学知道吗?她突然仰起脸贴近我的耳际,呼吸间有矢车菊的苦涩香气,上周你替我整理的实验数据,正好卡在父亲当年算错的第七个节点。
教学楼突然响起整点报时的鲸歌音效,我藏在口袋里的量子藻投影仪自动启动。
医务室墙面浮现出旋转的猎户座星图,二十三年前某颗超新星爆发的轨迹,恰好勾勒出她父亲实验室的坐标。
这不是巧合。我伸手拂去她肩头的星尘投影,虚拟光点却穿透掌心落在她胸口,就像您现在应该发现,紫水晶里藏着微型量子存储器。
她突然触电般按住吊坠,老旧存储器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穿着实验服的男人正在擦拭八音盒:小雨晴,等爸爸完成这次药物模拟......
我抢在她眼泪坠落前关掉投影,窗外的谢尔宾斯基三角突然坍缩成玫瑰状星云。
系统提示音伴着心跳声炸响,苏雨晴潮湿的掌心还贴在我后颈尚未结痂的伤口上。
要听真正的诺言吗?我摘下发间缠绕的量子藻孢子,任它们在她裙摆绽开克莱因瓶的荧光纹路,下次满月时,我带您去看永远不会被拆除的星空。
她忽然把额头抵在我肩窝轻笑,染着夜露的发丝扫过我正在升温的磁片接收器。
当我以为要听见系统提示任务完成时,她却将八音盒残片放进我掌心:其实母亲留给我的怀表里,刻着父亲最后推算的公式......
月光偏移的刹那,我看见她藏在毛衣下的银链正在渗出血色光斑——那分明是量子对撞留下的伤痕。
(接上文)
苏雨晴指尖的银链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我摸到校服口袋里的量子藻培养皿时,突然想起上个月在湖边做水质检测的场景。
那些悬浮在涟漪里的荧光孢子,曾在她的教案本上拼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明天下午三点,”我转动她递来的八音盒残片,让生锈的发条齿卡住她毛衣的针织纹路,“带你去验证一个有趣的猜想。”
她刚要开口,窗外巡逻的无人机突然扫过红外线光斑。
我顺势将培养皿塞进她握着怀表的手心,量子藻在金属表壳表面折射出克莱因蓝的光晕——这是系统提示里最隐蔽的坐标标记。
次日我在实验楼后门等到梧桐叶第三次擦过她发梢,她果然穿着初见时那件烟灰色羊绒大衣。
怀表链条缠在手腕的医用胶布上,随着脚步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陈同学知道吗?”她故意踩碎铺满鹅卵石小径的冰凌,“上周你帮我修复的离心机,转轴里卡着我父亲实验室的密钥芯片。”
我假装被路过的机械狗撞了个趔趄,趁机将量子藻孢子撒进她围巾褶皱。
这些经过基因编辑的微生物立刻分泌出镇静因子,她脖颈后紧绷的肌肉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
拐过第七棵悬铃木时,湖面的碎冰正将午后的阳光折射成无数棱镜。
我蹲下身调试藏在石缝里的全息投影仪,二十三天前埋下的量子藻孢子立即响应,将冰面幻化成旋转的银河系模型。
“这是……”她突然踉跄着抓住我的实验服下摆。
我扶着她踩上冰面时,孢子群正精确复现二十三年前那个午后的星空。
天鹅座流星雨的轨迹穿透她颤抖的瞳孔,在怀表表面烧灼出微弱的荧光纹路。
“你父亲最后推算的公式,”我拨开她额前被量子藻染成淡蓝色的碎发,“其实是为了修正医药公司的参数误差。”
全息影像突然切换成药物分子结构图,那些被标注成红色的错误节点,正随着她怀表的转动逐个修正。
湖心传来冰层开裂的脆响,我们脚下突然升起环状排列的克莱因瓶投影——每个曲面都倒映着她不同年纪的模样。
“我母亲临终前说过……”她忽然把怀表贴在我正在发烫的磁片接收器上,“真正解开公式的人会听见八音盒完整的旋律。”
我腕表突然迸发的电磁脉冲惊飞了芦苇丛里的夜鹭,量子藻孢子在她大衣表面编织出DNA双螺旋的光轨。
当第108颗孢子嵌入怀表齿轮的凹槽,生锈的发条竟自动旋转起来。
《致爱丽丝》的旋律裹着冰雾升腾时,她突然踮脚凑近我发烫的耳垂:“陈默,你睫毛上沾着会发光的蝴蝶。”
我忍着系统过载带来的眩晕感,按住她正要后退的肩膀。
精神力数值在视网膜上疯狂跳动,那些吞噬过药物残留的量子藻正从她袖口涌出,在我们脚下汇聚成不断膨胀的莫比乌斯环。
“苏老师,”我摘下发间凝结的冰晶,任它们在掌心融化成十二星座的轮廓,“你听过用心跳频率解码的摩尔斯电码吗?”
她尚未褪去惊愕的表情突然被星光涂满,我藏在口袋里的投影仪自动启动。
那些被修正的药物参数在冰面投射成跳动的光点,恰好拼出她父亲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就带小雨晴去看真正的仙女座星云”。
晚风卷起她大衣腰带时,精神力属性条终于突破安全阈值。
我假装被晃动的冰面绊倒,趁机扫描到她好感度数值飙升时特有的玫瑰金光谱。
系统提示音混着冰层下的水流声,在视网膜上炸开烟花状的特效。
“所以陈同学早就计划好了?”她忽然用怀表链条缠住我的手腕,金属凉意刺得我后颈伤口微微发麻,“从帮我调试光谱仪开始?”
我正要解释,王教授的电话突然切进脑机接口。
全息屏弹出的瞬间,量子藻孢子在空中拼出三维分子模型——正是我们上周争论过的靶向药合成路径。
“小陈啊,”老头子的虚拟影像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明天来我办公室取μ子对撞机的密钥,新阶段的量子通道模拟……”
苏雨晴突然轻笑出声,她指尖掠过正在分解的分子模型,将某个苯环结构捏成天鹅形状:“教授难道没发现,上周那组异常数据其实是陈默预设的对照实验?”
我腕表突然震动起来,精神力数值开始呈现几何级数增长。
尚未关闭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猩红色的警告框,原本灰暗的隐藏任务图标竟渗出蓝紫色电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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