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房小二低三下四的说道:“嘿嘿,客官几位爷吃好喝好,下次再来,一两半的茶钱,结了您走好!”
“妈的,你是在问爷要银子,也不问问爷是谁?你铺子要是开在城外,这一巴掌是轻的,定让你找牙当捡钱,让你天天跪着给爷送银子。”那六当家的一巴掌,打的茶水铺子伙计转了一圈,强行忍耐不敢言语。
那六当家的带着众人上马,骂骂咧咧的悠闲而去。
“哈哈哈,刚那茶水伙计真是瞎了眼,竟敢问六当家要银子。兴许再过个一年半载的,咱当面跟那王主事谈谈,我们替他管理星子镇得了。”
“听说王主事还有个女儿呢,长得还挺标志的,当了官吏的女婿不是更好?”
“啊,哈哈哈!”
一伙人打马将要北门出城,却见出门的百姓排起了队。
那六当家的眉头一皱,吩咐道:“泥兔子,去看看怎么回事,来时候还好好的,这不是耽误爷回去逍遥吗。”
不大一会,泥兔子回来说:“六爷,守城的将兵说,王主事的儿子一会儿要打这过。疑似要运好多的财物去州郡打点。等他们过了去,咱就自由出行了,用不上多大会功夫。”
六当家的挺着胸脯看着硬气,这功夫说话确是低声的,就那几个能听到。
“晦气,这镇上主事的王老头民声虽好,政绩也就平庸寻常。这几年向来清廉,竟然也兴起了这套行贿赂的把戏,越大的官越没有好东西,还他娘的不如孝敬给大爷我呢!”
二狗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六爷,左右咱都是要回禀大当家的下山抓羊。您看这次,王老头的儿子,可也算是好抓的肥羊羔子。说不定还能让老王头再拿银钱往回赎羊,顺便捎带上母羊羔子,那不是更有趣?到那时候,老王头在镇子里给咱们大爷赚钱,咱们逍遥快活着不是更好?”
“嗯,你还别说,这主意有点那么意思。这世道这么乱,凭咱们现在的实力,老王头要是敢不识抬举,不如就劝了大哥把他赶走,咱们就占了小镇,出人头地一番。
你们一会,都把那羊羔子给我盯仔细了。出了城,泥兔子就先行回到山上的洞里,找大当家告知情况,而后领弟兄们在山下埋伏着。
我们跟在肥羊的后边坠着,到时候前后夹击,哼,定让他们不得逃脱!”
几个人小声议论着,忽然听见星子镇上的公差高声吆喝着开道走近。
“前边都让开让开,镇上王主事的公子爷有公差路过,闲杂人等靠后,靠后!”
只见有两个人穿着公子衣服的纨绔俊美青年,桀骜不驯的邋遢着骑着马走在前,后边随了三辆双骑两轮油望车,又随了十几辆单骑平板的牛马驴车。车上都拉着漆木的大箱子,除了赶车的,每车就配一个人押车坐着,慢悠悠的来到了城门前。
这时候从油望车里忽然传来悦耳的声音,两位漂亮的美人探出头来,往前面招呼着:“学长,不是说带了我们姐妹,要出城游玩,再顺便办点差事吗?这都走了好一会了,怎么连个镇子,到现在还没出得去。”
王主事的两位公子在马上听到后,忽然来了精神,一跃从马上跳下来,快步笑着脸跑过去,扶了车上的两个小姐下车来,殷勤的说道:“学妹们莫着急啊,这趟当然是好差事,若办下来办成了,你们就等着我爹上门提亲去就是了。学妹过来看,你们这辆车停下,把箱子给我们打开!”
“公子爷,在这打开不好吧?”被下命令的车把式为难的说道。
“怕什么,大爷我是镇上主事的公子哥,星子镇辖境之地,谁敢打我们的主意,怕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成!废话少说快打开,学妹还等着看呢!”一个痞帅的公子哥不悦的说道。
车把式听完后,点头奉承着,连忙停了车,正要撕开封条时,又看了看公子有些为难。
“发什么楞啊,怕什么,本公子让你打你就打开啊,撕开!”另一个公子哥也着急不耐烦的催促起来。
车把式撕了封条,掀开箱盖子,全是白花花的银两,哇的一声,引得人群伸了脖子观望。那两个公子环顾一周,觉得甚是得意:“怎样学妹?那些车上可都是这样的白花花银两,这次要是办成了事,我们都会前程无量啊!”
“学长真是英俊英武!事情一定会办妥当!”两位美女花容绽放,美美的说道。
“学妹们上车吧,咱们好快些赶路完成差事!”
公子小姐们蹬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沿官路走了。
护运队伍在后边,只跟了二十几个镇上的兵士。队伍中还问领队的:
“公子可真是大意,这么多金银珠宝,财不露白都不知,我看就咱这几人护着,能回来就不错了!”
领队的压低声音,差毫不在意的呵斥着:“瞎说什麽,乌鸦嘴。没听公子爷说嘛,人家自己身份就是招牌,这地面上谁能敢动咱们啊?咱们就当是溜达一趟赏风景,后边跟着走吧!能有什么事,真有事,没吃过猪肉,你还不会学猪跑吗?”
看到队伍过去了一会儿,守城兵士才放行百姓出入。
“二狗子,你他奶奶的,真让你说中了,咱白鹿洞怕是要来了天大的财运。你这就立刻和泥兔子走西路,回到洞里了告诉咱们大当家,就说有了肥羊,又红又白,白的够山上弟兄快活三五年。尤其是那红的,大哥怕是再不会想别的女人了!”六当家擦了擦口水,不知道是因为见了银子,还是见了寂星、寂月的美貌以后流出的口水,带人紧随着跟出了城。
泥兔子领命回应说道:“大当家向来信任咱们六爷,您看准了的红白双花准行!我们这就飞马回去!”
“快他娘的去啊,这次一定要大当家的亲自带着队伍出来,要是事情办成了,就说老六说的,这辈子知足了!他奶奶的,那两个妮子真水灵够野性,便宜了那两个蜡枪头。都给我精神点盯紧了,等到了咱们地头上,让他们好瞧!”六当家抬腿就要踢人,叫泥兔子的和另外一人撒腿就走,转眼不见了踪影。
扮做王主事公子的寂空寂灭,在前头领着车马队伍沿路走着,其中一辆车里,简宝对萧文君说到:
“小师弟,大伙都劝你留守在镇子里头就好,你还是坚持着来,听说你的旧伤还没好利索呢,也不知咱们这般费事,能不能成。”
萧文君回应说道:“我的伤势应当没事的,这不还穿着师兄你送我的心蝉软甲护身,倒是凉爽。让前头的寂空寂灭兄弟两个压着时辰走,大伙也养足了精神,待会才有的忙活!”
简宝比较谨慎的说道:“不知道山上和水道上的两路,能不能来得及配合,要不是小师弟你非得要全留活口,咱们何必费这般阵仗!”
萧文君笑着说道:“只要师兄领人护住这车队,不让贼人来到近前偷袭了,胜算有六成。水陆已让常玉鹏汇合陈良吉将军,带上所部军马,在前方八里处山林中埋伏了。待会儿咱们径直过去,等咱们诈败回到那里,就是合围贼寇取胜之时!不下重饵,怕无法一劳永逸。”
简宝恍然的回应:“按照小师弟的判断,咱们这次出来行动,只有那领路的捕快一人知晓,没有漏了风声,合围的兵马也布置了。那咱们成功的把握应该很大。以往城里州府里在用兵的时候,肯定是大张旗鼓,被贼人的眼线提前知晓了!”
萧文君定定的说道:“要不是我辖域丁口的人数少了些,近来需要用的劳役量不好腾挪,千八白的匪盗我又何必在意,他们本就该死。
那些匪盗其中也必有星子镇内的人,或者他们的亲友,只是因为家里穷的饿的,又被掠夺,逼的没了办法,才上了山当起贼寇。
这次事若成,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是换个法子让他们赎罪吧!”
“无量天尊,小师弟将来必有大功德,怪不得师尊看重,把你收了做关门亲传弟子!”简宝听完宣了一声道号,赞同的说道。
江州府庐山的东北,有处天然精致的地方白鹿洞,在山下的官道边上,此时有两个卖瓜的兄弟,正躲在树荫下大口的喝着水。兄弟二人衣衫不太干净,头发脸上都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
其中一个个头高一些,面容坚毅,略显稚嫩,但目似繁星,容颜俊朗,外表精干英武。对另一个说道:“哥哥,自从爹娘没了,家中都被贬成流民,我更是被通缉的要犯。咱们漂泊了这么久,好容易在荆州乡下弄了两间草房田舍,这次何必非要冒着风险,来寻心妍堂姐和堂哥?”
被叫做哥哥的小伙子,面容透着懂事,眼神略显精明,听到弟弟的问话,先是看了看四周,才和蔼的对弟弟说道:“戬儿,我们不过十五六岁,怎能撑起家室?寻常百姓虽然心善,日子久了难保不会好奇,打听询问我们兄弟家里的过去事,如果被有心的坏人盯上了,咱们又要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