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凄厉的叫声划破死寂的夜空。顾晚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泛红的圆月,猩红的月色如同被鲜血浸染,将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之中。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从心底蔓延开来,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沈明渊坐在床边,将沾着草药的布条缠在腰间。每一个动作都因伤口的牵扯而微微发颤,冷汗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翠儿,一会儿若有变故,你带着小姐往祖茔西侧的密道跑。”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担忧。?
“我不走!”翠儿将短刀别在腰间,平日里圆润可爱的脸颊因紧绷而显出棱角,眼神中满是倔强与坚决,“要走一起走!我们三人从来都是同生共死!”?
话音未落,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如同骤雨般打破了夜的宁静。顾晚笙瞳孔骤缩,心中暗叫不好——镇国公府的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先取布帛!”沈明渊猛地推开窗户,一股寒风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庭院里火把通明,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江家侍卫手持兵器,早已严阵以待。江玄策倚在廊柱上把玩着匕首,刀刃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映出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沈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夜黑风高的,摔着可不好。”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
顾晚笙握紧从梳妆台顺来的银簪,这是她此刻唯一的防身武器。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扯开窗幔抛向空中。布料如惊鸟般掠过侍卫头顶,在夜风中翻飞,趁着众人分神的刹那,三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江承砚的书房狂奔而去。
书房的门锁着铜环,沈明渊心急如焚,挥拳砸向铜环。只听“砰”的一声,铜环应声而开,可他的指节瞬间渗出鲜血,在铜环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门开的瞬间,顾晚笙一眼就看见案几上的布帛,心中一喜,正要伸手去拿,一道黑影闪过,江承砚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已将布帛收入袖中。?
“顾姑娘太心急了。”江承砚依旧端着那副温润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手中的折扇却抵在她咽喉,冰凉的扇骨让顾晚笙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要证据,总得付出点代价。”?
沈明渊见状,怒吼着扑上来,想要解救顾晚笙。然而,暗处突然射出数支弩箭,破空而来。沈明渊不得不侧身躲避,可肩头还是被一支弩箭射中,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顾晚笙看着他肩头新添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江承砚不慌不忙地展开地图,指尖轻轻点在顾家祖茔的标记上,“镇国公府的人已经在挖开墓室,我们需要你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他的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显然是镇国公府的人马开始强攻。?
翠儿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小姐快看!”顾晚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火把组成的“镇”字在夜色中蜿蜒,如同一条巨大的火龙,至少三百精兵将江府围得水泄不通。江玄策脸色骤变,收起匕首大喊:“快启动机关!”顾晚笙趁机撞向江承砚,想要夺回布帛,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忍不住皱起眉头。?
“别做无谓的挣扎。”江承砚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带着冷意,仿佛毒蛇吐信,“你以为侯府真的只是因为一封密信就被抄家?平南侯知晓的秘密,足以让皇室寝食难安。”这话如惊雷炸响,顾晚笙脑海中突然想起父亲书房里那本从未翻开过的《西北战事录》,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明悟,难道父亲的死,真的与这个秘密有关??
沈明渊拼着受伤挡在两人中间,鲜血不断从肩头的伤口涌出,溅在江承砚的月白锦袍上,染红了大片衣料。“放了她!”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眼中燃烧着怒火,“有什么冲我来!”江承砚挑眉,正要开口,突然一支箭矢破窗而入,“砰”的一声钉在梁柱上——是镇国公府的人攻进来了!?
混乱中,顾晚笙摸到案几上的砚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江承砚。趁着他松手的瞬间,她抓起布帛转身就跑。沈明渊和翠儿紧跟其后,三人在回廊中穿梭,躲避着四处飞溅的刀光剑影。顾晚笙感觉发丝被剑气削断,耳边风声呼啸,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带着布帛去祖茔!?
当他们冲出后门时,正撞见镇国公府的先锋部队。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举起长枪,枪尖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顾晚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千钧一发之际,江家的援军突然从侧翼杀出,喊杀声震天。江玄策挥舞着软剑冲入敌阵,剑影翻飞:“快走!别让镇国公府的人拿到墓室里的东西!”?
顾晚笙顾不上思索江家为何突然相助,拉着沈明渊和翠儿就往祖茔方向跑。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可当他们赶到祖茔时,却看见墓室入口已经大开,镇国公府的人正抬着一口漆黑的箱子往外走。箱子看起来十分沉重,几名士兵抬着都有些吃力。?
“拦住他们!”沈明渊怒吼着冲上去,手中的剑挥舞得虎虎生风。顾晚笙紧随其后,却在踏入墓室的瞬间,被墙壁上的壁画惊得停下脚步。壁画上画着一位女子抱着婴儿跪在龙椅前,女子神色哀伤,龙椅上的帝王表情严肃。旁边的题字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但“先帝”二字却清晰可辨。难道......这就是江承砚所说的皇室秘辛?顾晚笙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顾姑娘,好久不见。”熟悉的阴笑声响起。顾晚笙回头,只见江福带着一群黑衣人从暗处走出,他手中的长剑还滴着血,在地上留下一串血滴。“你以为拿到布帛就能翻案?太天真了。”他挥了挥手,黑衣人立刻将三人围住,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沈明渊挡在顾晚笙身前,却因失血过多而摇晃了一下,脸色愈发苍白。顾晚笙握紧布帛,突然想起江承砚的话。她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江福,你以为镇国公真的会留你活口?他要的是灭口,就像当年处理掉知道先帝秘辛的人一样!”她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字字铿锵有力。?
这话让黑衣人队伍出现了一丝骚动,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眼神中露出犹豫和恐惧。江福脸色骤变,恼羞成怒,举剑刺来:“贱人,找死!”顾晚笙侧身躲开,却在慌乱中摔倒在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江承砚不知何时出现在墓室,折扇点在江福手腕上,长剑应声落地。?
“江承砚,你竟敢背叛镇国公?”江福怒吼,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江承砚却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只忠于真相。”他看向顾晚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顾姑娘,打开箱子看看吧。”?
顾晚笙颤抖着双手揭开箱盖,里面竟是一卷泛黄的诏书。诏书的封皮上印着皇室的图腾,显得庄重而神秘。当她看清上面的字迹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诏书的日期,正是当今圣上登基那日,而内容,却足以颠覆整个朝堂......原来,当今圣上并非先帝亲生,而是另有其人!这个秘密一旦公布,必将在朝廷掀起一场巨大的风暴。?
墓室之外,血月高悬,猩红的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血色的纱幕。镇国公府与江家的人马仍在厮杀,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剑的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回荡在夜空中。而在这小小的墓室里,一个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秘密,正在缓缓揭开。顾晚笙握紧诏书,看向沈明渊和翠儿,两人坚定的眼神给了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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