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的动作自然是逃不过老维恩的，他忽的靠近桌子，抽了把椅子自然的坐下，并压低嗓音道：“想看便看吧，这里面应该能解答你不少的疑惑。”
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约瑟夫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的。”
手轻轻的覆在或许承载着隐秘的书，约瑟夫的心中充斥着一丝忐忑，带着这份不安，他缓缓的翻开这没什么重量却又让人觉得不比厚重的第一页。
“我于烈火与热血中诞生，那永恒燃烧的烈焰，会将那些迷失于黑暗与死寂中的可怜虫焚烧殆尽。
你说救赎他们？没可能的，躲在阴暗角落里霍乱的蠕虫，就应该带着他们的卑劣和虚伪永远消失，被拯救的资格，他们早已被剥夺。”
他情不自禁的将开篇这段话念了出来，不过他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好像在哪见到过。
“是炼金与锻造的启示。”老维恩通过约瑟夫的动作，读懂了约瑟夫的此时所想，替他回答道。
听到老维恩的回答，约瑟夫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再继续向下看：“旧教的虫子，想要重新修订秩序，妄图打破平衡，他们想要释放监视者，将原初恐惧带到这片大陆。十二个序列，多么可怕的存在，若他们是我们的对手，我甚至看不到一丝希望，事实也正如我想的那般，沉寂到来，可能被唤醒的恐惧，即将苏醒的监视者。我们能做什么，我们几乎只能看着事情在向我们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但我们无能为力，似乎一切都完了，到了至暗时刻，但我们坚信，最深重的失败和最折磨人的的苦难几乎是所有大功告成之前必经的最黑的夜。黎明之前往往是最黑的夜，我们决不放弃，即使折断手脚，即使万劫不复，我们也会抗争到底，哪怕下一刻就会坠入深渊，哪怕万劫不复，我们也要去做，因为这样我们即便是失败了，至少证明我们抗争过，是非对错都留与后人评。”
当念到这时，约瑟夫的眉头紧皱，他能深刻体会到当时写下这段话的人面临是怎样的一种困境，以及那种坚如磐石的决心，那值得令无数人敬佩的觉悟，将他给深深感染了。
为此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看下去，他怕看到他不想看到的最坏的结局，但理性告诉他他得继续看下去。
“时间证明了我们做的是对的，原来旧教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的矛盾是愈发尖锐，愈演愈烈，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十二序列中，有不少人将会成为我们的盟友，真是激动人心的一刻，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命运再次眷顾了我们。伟大的赫菲斯，我赞美你。”
简短的文字，向约瑟夫阐述了一个生动的故事，约瑟夫的心情随之起伏。
“维恩先生，这册子是你写的吗？”犹豫了片刻，约瑟夫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维恩不动声色地整理了微微打褶的袖口，平静地开口道：“是，但并不全是，中间不乏由前人写的，看完是否有被震撼到。”
我能说不吗，且不说我自己本身情绪就被感染了，再者就是你一个新教的大佬在这，我说不真不会被当场掀飞吗，约瑟夫心中如此想到，随即道：“是的，不敢想象那究竟是怎样的场景，才能让意志信念如此的前辈也深感绝望。”没有丝毫犹豫，只下意识的开口。
“新教和旧教的矛盾有调和的可能吗？”话一出口，约瑟夫就后悔了，他怎么会说出这么白痴的话。
“绝无可能，首先新教建立的初衷或者说立足根本就是反对旧教，双方本身的存在就是完全对立，有我没你，有你没我那种地步！和解的可能，大概只有一方永远的消失或是再无一位信仰者。”老维恩说话的时候手也在挥舞着，语气很是沉重，倘若旁人看到只觉反应过激，他又将目光投向约瑟夫，“约瑟夫，你应该看到了的，我的日记，里面有提到过一个老妪，就是前些日子你买水果摊位的那个。但看她的样子是看不出来的，就连我们一开始也是颇为头疼，直到后来她露出的蛛丝马迹，我们才确信他就是旧教的一员。”
“停，维恩先生，停一下。”
对于维恩说的约瑟夫其实并不难接受，他只是有一点没弄懂，他到底是目睹了什么，旧教才会对他下死手，还有那个老妪，如果按维恩的话来看，这人绝不是个善茬，她应该是把自己认出来了，但她为什么没有直接动手清理他这个雷呢。
约瑟夫低垂着头，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我有个疑惑，若是那个老妪真的如你所说，是旧教的盯上我了，那没理由放我离去，那只会徒增事端，况且按他们的情报应该知道我即将前往的方向，是新教的地界吧。”
老维恩一边用手托着下巴，一边不停的用右手食指摩挲着下巴下面的胡子，那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沉思。
“对于你的疑惑，我想大概是，你被他们消除了部分记忆或是篡改了，而她并没有在刚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就将你解决，或许是为了测试你是否认得她们。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要将你制成一件艺术品，还没准备充分，自然是不愿意动手的。当然以上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你可以当个参考听听，至于信不信，还得看你自己。”
“对于您的想法我深表认同，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约瑟夫忙附和道。“维恩先生，我还有几个疑问有些不明白，能否请您替我解惑。”
“可以。”
“我知道序列6-4指的是那个卖水果的老妪，但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或者说这个多次提到的序列6指什么？”约瑟夫快速地整理了思绪，且说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答案。
不过他心里也没底，对于维恩会不会回答他真正的答案，他也不清楚，至少他知道，此刻维恩肯定会给他一个差不多合乎情理的答案，不过答案是否是真实的，日后只有他去考证。
维恩视线微抬，看向不远处跳动的光，思绪发散，吐了口浊气，转而才缓缓开口道：“你应该是知道的，序列6是旧教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旧教呢，应该没人同你具体说过吧，它由12个序列共同构成，当然这只是他想让你瞧见的，一些隐秘的谁又能知道呢。编号6-4，这个6指的就是他隶属于旧教的第六序列——‘死寂’，而这个4呢，指的是她在序列6里对应的职业，我们一般将她的职业称呼为——开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