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给杨青倒了一碗杜康酒。
杨青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登时脸色涨红起来，身上的倦意瞬间消散。
江宁取了一些酒水给杨青的两个小厮，让他们在外面陪同庄人一起喝酒吃肉。
“这酒水太烈了，色泽纯正，比老王家的秋露白要强的多。”杨青忍不住夸赞道。
“多喝点，以后恐怕就喝不上了。”项虎气呼呼的说道。
“这是何意？”杨青皱眉道。
江宁不由一笑，侃侃说道：“这杜康酒连同竹纸的法子，我都卖与了四大家族。”
“江兄，这等好酒怎么能给别人？”杨青紧皱着眉头，脸上带有一丝怒意。
江宁却笑着说道：“杨兄不要着急，我既然肯把这酒水卖给四大家族，自然是有更好的东西。”
杨青闻言，这才一怔，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经过江桥村这场厮杀，本来书生意气的杨青，也变得豪爽起来。
“我就知道，江兄不会傻到把吃饭的技术卖掉。”
一夜痛饮，翌日中午杨青才架着马车离去。
“江兄，若是在中州过不下去，可以来杭州，我在那边有些熟识的人。”
“杨兄良言，江宁铭记于心，若是在这中州不如意，我自会投奔杨兄。”
杨强仰头大笑，冲着江宁点头，催着随性的小厮，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沿着官道，江宁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陷入久久的沉思。
回到庄子，又将纸浆蒸煮了一次，待到傍晚的时候，江宁坐在江边，望着来往的舟楫，痛饮了两杯杜康酒，这让心中的不快去了一些。
“宁哥儿，青檀树皮已经捣烂了，蒸煮了七八次，应该可以用来提浆了吧？”江兴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皱着眉头问道。
“在蒸煮两次，等到青檀树皮完全煮烂了才行。”江宁沉声说道。
这宣纸的工序比竹纸还要负责，无论是选料还是做工，都需要严格把关，不能丝毫的意外。
江宁也是头一次造宣纸，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好。”
江兴坐在江宁旁边的一个休闲椅上，学着江宁的模样，脚下一蹬，一起来回的晃悠起来。
四大家族这几日，几乎调动了全城的木匠打造了上千架织布机，那叫一个意气风发，誓要垄断江南六州的织布生意。
然而他们逐渐的发现，在中州的市面上，与其竞争的几家织布坊也有了新的织布机。
四大家族以为，他们手中有了新式的织布机，就可以在价格上压倒其他的织布坊，从而进一步垄断中州乃至江南六州的织布生意。
可当他们手中的织布机投入生产后，才发现，其他几个织布坊给出的价格比他们还要低。
这让四大家族的几个老头都纳闷不已。
“这谢家的布，怎么还有货源？而且价格比我们的还要低？”
“不光是如此，我问了几家布坊的掌柜，他们最近收的布比之前都要便宜三成。”
“不对劲，这织布主要的成本就是人力，他们这些织布坊有没有新式的纺织机，那什么和我们竞争？”
这些四个老家伙，全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立刻觉察出不对劲。
没有新式织布机，这些织布坊根本就无法把布匹的价格降得这么。
“不仅是中州的布匹价格降了，就连周边几个城布匹都降了。莫不是有人泄露了机密？”
陈俊贤也是紧皱着眉头，心中淤塞着一股气，又说不出来怎么回事。
“陈俊贤，这织布机的制作，是由你负责的！在制作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纰漏？”王鼎山脸上浮现一抹怒意。
陈俊贤紧皱着眉头，慌忙说道：“王掌柜，这织布机我是全程看着的，一共将织布机分了二十八个部件，分别交于不同的木匠打造，绝无泄露的可能性。”
“那这中州的布价怎么突然降下来？”
“我……我也不晓得。”陈俊贤急的满头大汗。
这织布机是四大家族共同买的，花了不少银子，现在却发现市面上布甲全都降低了。
任谁也能猜到，是这织布机的技术泄露了。
“可能是江宁！对，一定是他泄露的。”陈俊贤紧攥着拳头，脸上满是怒意。
“也有这种可能性，要么报官？”
“报官？你有证据证明是江宁泄露的吗？”
……
江宁将庄人分为两组，一组负责酿制果酒，一组来负责宣纸的制造。
经过几天的发酵，发酵桶中的果酒已经发酵好了。
江宁打开一个木桶，舀出来几碗果酒尝了一口。
江兴也喝了一碗，皱了皱眉头：“有些酸甜，酒味很淡。”
项虎和梁子也一人喝了一碗，登时面色有些不好看：“这酒淡的和水似的，不慎好喝，不如杜康酒烈。”
江宁笑着说道：“这果酒还需要经过两轮发酵才能成酒。而且这果酒的度数本来就不高，适合淡饮。”
烈酒虽然口感醇正，终究不太适合江南六州，弱的和女子似的书生。
反倒这果酒度数低，味道酸甜甘爽，更能获得这群儒雅书生和清馆花娘的喜欢。
而且酒水这个东西，要的就是与众不同，高烈度的酒喝腻了，在喝也无趣。
有了新鲜的酒水，那群纨绔自己，自然会舍弃口感辛辣的烈酒。
“我还是觉得烈酒好喝。”项虎瓮声瓮气的说道。
梁子也一脸无趣的摇头：“我也喜欢喝烈酒。”
庄子里的人都是从边关杀伐存活的汉子，自然都喜欢烈酒的酣畅淋漓。这果酒却好似江南柔弱的娇娘，太柔和了些、
不过江兴却笑道：“不过有一点，这果酒到挺适合中州的那群白面书生的。”
闻言，梁子也是不由笑道：“你这话一说，我反倒明白了，我们喝不惯这清淡的酒，但那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喜欢就行。”
江宁也淡笑道：“每个群体需要的酒水不同，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喝烈酒。”
“不过你们放心，过几日，我再琢磨出一种酱香酒，绝对让你们大饱口福！”
蒸馏酒，原理不过是将酒水中的酒精蒸发，液化，再勾兑。
比浊酒要甘烈，却终究少了些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