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道湿滑,偶尔会遇到几具已经腐臭的尸体,惹得人很是恶心。
陈公明摔着一百余个官兵,皆是披甲持刀,骑着烈马穿行,一路上如狼的目光四处张望。
这路上,他们便追边打听,江宁等人的踪迹。
“禀告将军,前方有几个官兵被杀了。”策马而来的一骑官兵,声音沉沉。
陈公明的脸色骤然一沉,敢杀官兵的,只有那些山里藏匿的贼。
陈公明仅是皱了皱眉头,并未留意那些官兵的尸体,而是命令继续追击,他务必要在这偏僻的林间路上追上江宁。
“不要搭理这些,还有多久出中州的地界?”
“回将军,还有三十多里。”
陈公明骑着一匹高大战马,面色沉沉,从腰间拿起一个酒葫芦,饮了一口杜康酒,继而冷着脸望向前方。
“快速追击!莫要让他们逃了。”
一百多官兵,循着林中小道一路急奔。
江宁这行人的行踪早已经被陈公明掌握,在官道的时候他们没有选择动手,毕竟身为官兵,不能当众杀人。
况且这江宁还认识青州的庞世龙,当众取江宁等人的性命,难免会得罪了这破虏的将军。
这才让斥候紧跟其后,在看到江宁等人进入林中后,脸上才欣然大喜。
“只要进了密林,他们这群人是怎么死的,就无人可知了。”陈公明冷冷一笑,提着砍马刀,挥鞭跃马。
不料却被一种人马拦住去路。
“尔等何人?”陈公明大怒。
“杀尽天下狗官。”那队人马怒吼一声,数十众人拎着朴刀,砍柴刀冲了上去。
陈公明勃然大怒,骑着战马冲了上去,手中的砍马刀嗖的挥过,一个贼的头被削飞。
下面的身子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而面前的贼却丝毫不惧,继续朝着陈公明冲杀过来。
一个带头的贼,挥着手中的长剑,铛铛对着陈公明连砍几刀,皆是被陈公明用刀拨开。
七八个贼人围住陈公明,柴刀,长枪不断的朝着陈公明乱捅。
陈公明却丝毫无惧,翻身下马,手中的砍马刀被舞的呼呼作响,七八个贼人皆是一触即死。
“噗!”陈公明一刀捅进贼首的胸膛。
那贼首紧咬着牙,身子都在颤抖,可却冷冷的不吭一声,用胳膊勒着一个营兵的脖子。
“这太平盛世的,好好的民不当,偏偏要进山当贼,口中还喊着杀尽狗官,这天下的官儿欠你们的?”陈公明怒极反笑,砍马刀在贼首又砍了七八刀,那紧勒着官兵的胳膊才无力的耷拉下来。
饮一口杜康酒,喷在刀上,并拢二指,冷傲的将刀身上的血迹拭去。
“这群贼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就这点能耐还敢造反杀官儿?真是笑话。”
“陈将军,可是单枪匹马杀过戎狄百夫长的存在,身手了得,几个贼也敢埋伏将军。”
这话说的陈公明很是受用,不过脸上却带着烦躁,又耽搁了追击的时间。
“杀尽狗……”
“喝!”
陈公明怒喝一声,挥着砍马刀削掉一个贼的脑袋。
……
一路奔袭,烈马早已经气喘,就连江宁都觉得屁股硌得生疼。
早知道,就给这烈马加了马鞍,软垫子了。
“还有多远出中州?”江宁沉声问道。
“还有二十五里!”梁子道。
一个庄人骑着战马,匆匆的跟上来,脸色焦急:“宁哥儿,后面有官兵追上来。”
“多少人?”江宁急着问道。
“一百多人,全都披甲持刀。”庄人面色惊恐。
江宁目光冷撤,显然按照这个速度,他们早晚会被后面的追兵追上。
和江桥村不同,最起码那边的地形小道,他们都熟悉,可以凭借经验甩开戎狄的骑兵追击。
而现在,他们对这林间小路根本就不熟悉,只能摸索着前行。
梁子骑着一批烈马,在前方探路,急慌着纵马回头。
“宁哥儿,前面是个葫芦口。”
葫芦口?
江宁眉头微微一凝。
“催马!”
林密草深,山路越来越窄,一行九人均是一脸的凝重,后有追兵,前面还要又不知道路。江宁有些后悔,早知道沿着官道奔袭了。
身后的一百多官兵紧追不舍,根本不给他们丝毫停歇的机会。
“宁哥儿,不然我回头把这群官兵杀了。”项虎鼓着眼睛,声音沉沉的道。
梁子几人亦是如此,脸上皆是杀意腾腾。
“到前方葫芦口。”江宁凝声道。
……
葫芦口,是一种军事地形,周边都是山,只有一个口子可以进出,也是军家大忌。
若是平时,陈公明看到这种地形,绝对不能贸然追进去的。
因为在这种地形下,若是被埋伏,只能全军覆没,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而现在,当陈公明站在葫芦口入口内,脸上却带着浓浓的杀意。
“这群人,竟然进了这葫芦口,岂不是找死?”
一个校尉讥讽的笑道。
“江坊主,前方无路可走了。”陈公明立于葫芦口唯一的出口,冷笑道。
在他的面前,那小东家终于出现在他的面前,就在百步之外,骑着一匹战马,手抱着长刀。
“怎么不跑了?”陈公明百余人缓缓的进入葫芦口。
他望了望周边的环境,嘴角浮现一抹讥讽。
“的确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一百余个官兵,皆是狂笑起来。
逃命,竟然逃进这人迹罕至的死路。
“陈将军,这家伙定然是吓傻了。”
陈公明提着刀,驾马冲到江宁的面前,冷冷的打量着江宁。
江宁面色沉着,冷漠的抬头:“五千两银子,买条命,如何?”
陈公明闻言旋即狂笑:“我杀了你,你的身家我自会分走一半。”
江宁面色沉重,这一路来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并非怯弱,而是冷静。
他一直都想用最小的代价,来赌最大的利益。
那被江宁羞辱过的小校尉,面色狰狞的拔出长刀:“让我看下你的狗……”
嗖!
一直箭矢,冷不防的掠过,直接刺穿小校尉的头颅。
江宁吁了一口气,无奈苦笑:“本想饶你一命,奈何苦苦相逼。”
陈公明稍微一顿,当即抬起手中的砍马刀,蹬蹬两步冲到江宁的身边,朝着头颅砍下。
“铛!”
一道铁塔般的身躯挡在江宁身前,冷不防的轮起巨斧一刀将陈公明手中的砍马刀劈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