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哥儿,那些村民这些天我看过了,几个偷懒耍滑的被我赶走了,剩下的都是老实能干的。”江兴提着一把长刀,冷冷的站在江宁身边说道。
江宁微微点头,沉声说道:“不错,能留下的人品必须要好,那些不靠谱的,能开的就开,开不了的就安排他们在外面干活。”
这里不必青州,那边都是共患难的兄弟,都可以信得过。
而这些村民则不同,相较于他们而言,江宁等人就是外乡人,都想着办法能坑一点是一点。
若是没有点手段,估计能被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梁子呢?”江宁皱眉问道。
“梁子带着几个人去收粮食去了,估计中午能回来。”
南方的阴雨天多,刚晴了没有两日,有沥沥淅淅的下了起来。风吹在身上,给人一种湿冷之感,总觉得身上穿再多的衣服都无用。
江宁回到屋内,将面前的一堆鸭毛慢慢的处理起来。
“宁哥儿,这是做什么?”江兴疑惑道。
“做衣服。”
“这鸭毛怎么做衣服?”
江兴很不理解,这鸭毛怎么看着都不像做衣服的材料。
江宁也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慢慢的处理鸭毛,然后清洗干净,放入石臼中捣碎,筛选掉粗糙的羽毛根。
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把羽毛处理的毛毛茸茸的。
叶千雪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嘴角带着嫣然笑意,望着毛绒的鸭毛,惊喜的说道:“这毛茸茸的,倒是可以做棉衣,比木棉要强得多。”
叶千雪一语道破天机。
江兴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这可比木棉看上去暖和多了。”
江宁淡淡笑了笑,将处理好的鸭绒交给叶千雪,吩咐道:“记得,要用两层布,不然的话,鸭绒会钻出来的。”
叶千雪嫣然一笑,取出一些绸布和剪刀,针线,照着江宁的身材量了一番。
江宁却笑道:“不用给我量,你给自己做一件。”
叶千雪闻言,心中不由的一暖,红着脸蛋道:“相公,你经常外出,先给你做一件衣裳,我以后慢慢在做。”
闻言,江宁也不再多言,好在鸭绒够多,做完自己的还可以给叶千雪做一个。
江兴凑着笑脸“宁哥儿,让弟妹也给我做一件。”
江宁一脚踢在江兴的屁股上:“你又不是没媳妇!”
刚才江宁处理鸭绒的时候,江兴就在旁边看着,早就学会了,就是懒得自己弄。
被江宁这样一说,只能乖乖的买了一些鸭子,拔了毛,用石臼慢慢的捣。
而就在这个时候,项虎疾步走来,脸上露出一抹怒意:“这该死的狗官,把梁子抓走了!”
闻言,江宁和江兴两人眉头不由一皱,脸上浮现一抹凝重。
“怎么回事,细说。”江宁急问。
“梁子带着江海几个去收粮食,回来的路上被一群官差拦住了,说他杀人。”
项虎气呼呼的说道。
江宁与江兴对视一眼,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没有说,杀的什么人?”江宁沉声道。
“二牛村。”
看来是上次梁子在二牛村被拦,怒而杀人的事。
梁嫂子闻言,脸上满是焦急,拉着江宁急着说道:“宁哥儿,你救救梁子,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江宁安稳道:“梁嫂子,你先别急,我和兴哥先想想办法。”
江宁让叶千雪把梁嫂子拉入内屋,好生的安慰。
叶千雪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拉着满脸焦急的梁嫂子进了内屋。
“不是已经给了钱吗?怎么能出尔反尔?”江宁沉声道。
江兴也咬牙切齿,当初为了平息这件事,他可是花了不少银子。
江宁皱着眉头,望向外面的漂泊大雨,脸上浮现一抹凝重。
“很有可能是陈家的人,他们买通官差和村民。”项虎气愤的说道。
“先不管这些,现在要紧的是,先把梁子救出来。”
而就在几个人商议对策的时候,黑子披着蓑衣进来,沉着脸道:“宁哥儿,外面有人要见你。”
在这个时候,来见自己的,想必是陈家的人。
“让他进来。”江宁冷声道。
黑子闻言,紧了紧身上的蓑衣,转身朝着院外走去,不一会带着一个身穿华服,面色清瘦的中年男子进来。
江宁目光盯着面前的男子,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怒意。
“江坊主!”对方进门,先是施了一礼。
江宁却冷声问道:“开门见山吧。”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不然的话就陪着眼前的中年人好好演一出了。
那中年人脸上有些不悦,冷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坦言了,我家公子让我告知你,你们的人在大牢里关着呢,若是想要救人,就把纺织机和造酒的技术交出来。”
听到对方冷冰冰的话语,项虎博然大怒,一把揪住对方的衣服,一只手拎了起来。
那中年人吓得面色苍白,大喊大叫道:“你们若是杀我,你们也别想逃出中州城。”
江宁眉宇间透露出一抹怒意,沉声道:“项虎,住手!”
项虎闻言,这才狠狠地一推,将中年人刷了一个七荤八素。
“回去告诉你们公子,若是有诚意谈,就让他自己来。”江宁冷声道。
中年人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很是狂妄,可是在面对江宁和项虎时,却不由的胆寒起来。
眼前的人,皆是手上沾满狄人鲜血的好汉,光是脸上的那一抹肃杀,就足以让久居江南的管家吓得发抖。
待到陈家管家离开,江兴才皱着眉头道:“宁哥,难道真的要给陈家纺织机和造酒的方法?”
江宁皱着眉头:“先把梁子救出来再说。”
“可是,这纺织机……”
江宁望着江兴和项虎等人,淡笑着说道:“相较于你们,区区一个纺织机和这酒水生意,不要也罢。”
“而且,这不过是最坏的打算。”
……
中州打牢。
双面血红的梁子,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脸上充满了怒意。
“打开牢门,我梁子无罪!”
“无知村夫。”立在大牢门外,陈俊贤淡淡的突出四个字。
“小叔叔,费这么大的心思才把他抓过来,最后还要三堂会审,是不是麻烦了点?不如现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