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探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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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俊贤和陈志两人,均是满面寒霜。

陈俊贤淡笑着盯着江宁:“这中州说大不大,咱们有的是时间,得空了一起喝杜康酒。”

言罢,陈俊贤冷冷的起身,从偏门离开。

老吏急忙的让几个官差滚下去,目光阴冷的瞪着江宁,提醒道:“年轻人,在中州这地界,万事都要小心。”

江宁淡笑:“多谢官爷提醒,我江宁向来胆小,平时连河边都不敢靠太近。”

老吏听到江宁这语气,知道多说无益,冷冷的散场。

带着庄人回到住处,众人都虚惊一场。

虽说君子避祸,可这乱世,他已经退无可退,这大楚的天下,蛇鼠一窝,无论退到任何地方都会有像陈家这样的地头蛇。

“宁哥儿,都怪我莽撞,不该动手杀人。”梁子低着头,脸上带着愧疚之意。

“你不杀人,那些村民就会杀你。”江宁沉声道。

他知道从头到尾梁子都没有任何错,这弱肉强食的世道,梁子若不拔刀杀人,那些村民会把梁子几人啃得皮都不剩。

江兴也沉着脸说道:“这都是陈家搞出的幺蛾子,恐怕以后还会找事。”

江宁点着头,凝声说道:“都谨慎着点,不要给对方钻空子的机会。”

“知晓。”

梁子和江兴都点头道。

几日的时间,造纸坊已经建立了起来,又招了五十多个村民,不过这些人全都分为三组,每组都负责一道工序,相互在不同的区域。

这样可以最大程度避免技术外泄。

酿制的酒水已经散发出浓郁的酒香,再过几日就可以用来蒸馏。

“再酿制两天,就用来蒸馏。”江宁闻着酒香的味道,对着江兴笑着说道。

反正是蒸馏酒,无论酿制多好,都需要蒸出来,味道都一样。

反倒是水源的好坏,决定了酒水的味道。

“宁哥儿,听说过几日中州官方举办了一个诗会,你这么有才华,倒是可以去试试。”江兴捣。

“诗?”江宁闻言,淡淡一笑:“我只是一个商人,这些人文雅士可不屑与我为伍。”

边关难民的尸骨垒成了山,可偏偏这锦绣江南每日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他可不喜欢和这群文人士子,大唱赞歌。

“庄子里可有人在?”

这是外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嚷声。

几个路过的商人经过庄子,打算买一些布匹回去售卖。

江宁本来看不上这种小商贩,毕竟织的布都有买家。不过来着都是客,也不能拒之门外。

张虎,开门把人迎进来。梁嫂子,给倒杯茶水。”

进来两人,为首的一个肥头大耳,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缓缓的迈着步子。

“你就是东家?”

“正是。”江宁顿了顿,含笑拱手道。

两个人看来眼,陈旧的木椅,终究还是没有坐下去,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等是阳城的人,想来中州买一些布匹,可是价钱都高了些,我看你们这的布匹还不错,就进来问个价。”

“不瞒你说,我们在阳城有七家布坊,每月都能售出三千多匹布。”

在旁边的江兴,脸色瞬间欣喜。

三千多匹布,绝对算的上大生意,在青州的时候,每个月也仅仅售出一千多匹布。

江宁闻言,脸上却浮现一抹谨慎。

这么大的生意都有自己固定的供货商,怎么可能跑来中州一趟,还空手而归?

“这位东家,我们能否看看您的布?”胖子商人问道。

“梁子,取一些布过来。”江宁道。

“不用,我自己去里面看。”说着,胖子商人便径直的朝着织布坊走去。

眼神中似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在看到十几架织布机的时候,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失望。

“这就你们的织布机?”

“有问题?”江宁皱着笑道。

“没……没。”胖子商人,淡淡的应付了两句,一脸索然无趣的样子。

梁子取出一些布匹,那商人仅是随意的看了几眼,就笑着说道:“布都是好布,我且多看几家,回头在决定要不要这些布。”

“好说。”江宁笑了笑,拱手送出门外。

江宁已经笃定,这胖子是陈家的人,只是想过来摸自己的底而已。

可他哪里知道,这些破旧的织布机是江宁低价购来,放在院子里遮人眼目的。

“宁哥儿,这人分明就是陈家派来探底的。”待到胖子走后,江兴才冷冷的开口。

江宁点了点头:“好在我们早有准备。”

项虎一脸的怒意,瞪着眼珠子说道:“这陈家也太阴险了,净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

胖子布商匆匆的上了马车,朝着陈家的府院驶去。马车在陈家府院停下,布商就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急急的进了府院。

“那纺织机,你见着了?”陈俊贤面色冷淡,急声问道。

“我瞧见了,就是一些普通的纺织机,甚至可以用破旧来形容。”

陈俊贤回头看向陈志。

“小叔叔,你要相信我,他们的布买的这么便宜,怎么可能还有盈利?陈家虽然不是从事纺织产业的,但是也应该知道,这中州的人工有多贵。”陈志急慌着说道。

“而且,他的竹纸你是见过的,那是实打实的好,还有那杜康酒,也是一等一的。”

陈俊贤拧着眉头,他自然知道这纺织是哥劳累活,一个织女十天才能织一匹布,大半的成本都在人力上。

而江宁销售的布匹价格比市面上低三成,若是用的还是往常的织布机,完全就没得赚。

甚至可以说,卖一匹布,赔一匹。

“有没有可能,你看到的织机,是他故意给你看的?”陈俊贤紧皱眉头。

“一定是在这样,这江宁狡猾的家伙。”

“这个江宁有些手段,我之前小瞧了他。”陈俊贤面色清冷,随后闭了闭眼,脸上露出一抹不忿:“定然是他故意用了一些旧的织机,遮人耳目。”

“小侄子,听说他们庄子里有武器?你让官坊的人去查查。”

若不是需要顾忌自己的声誉,他恨不得直接把江宁逐出中州,只可惜家里给他某了个官儿,为了仕途不敢随意招惹是非。

“小叔莫生气,中州的布坊,酒坊,纸坊,书坊都是四大家族的,他区区一个外乡人,一次得罪了四个。”

“哪还有他的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