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虽然有些不愉快的事,终究还是有惊无险。
江宁叫上两个庄人,抬过来一个木箱,里面皆是张铁打造的,为来得及穿成铠甲的甲片。
并非厚重的甲片,而是一些轻薄的小甲片。
这些甲片是江宁特意让张铁打造的,每片只有拇指盖大小,状若鱼鳞,只有一毫米的厚度。
江宁让叶千雪找了一些细绳子,将鱼鳞甲片一个个的穿在一起。
“这么薄的甲片,挡不了什么重武器。”江兴皱着眉头说道。
江宁闻言,淡淡开口:“项虎手中的精钢巨斧是挡不了,不过普通的刀剑是可以防得住的。”
一般朴刀也就三五斤重,威力有限,精钢打造的鱼鳞甲片,可以轻而易举的挡住。
花了半天的功夫,江宁终于穿成一件鱼鳞铠甲,轻薄,柔顺,环环相扣!
当江兴和项虎等人看到这精钢鱼鳞甲后,眼神中都不由浮现惊奇,拿着轻薄的鱼鳞甲爱不释手。
“这铠甲又轻又薄,还这么柔顺,可以贴身穿着。用来防身倒是不错。”
江宁淡笑道:“这铠甲就是贴身穿着的,在这中州地界,也不知道陈家会动用什么手段,有防备总归是好的。”
“剩下的鱼鳞甲片,你们每人做一件。”
江兴,梁子等人均是激动不已,卖力的穿着线,手艺又不好,只能叫来媳妇帮忙。
项虎一脸苦闷:“谁来给我穿铠甲?”
最后还是叶千雪看不下去了,帮着项虎做了一身的鱼鳞铠甲,项虎激动的直呼:“多谢小嫂子。”
天色放晴,下午的时候,江兴带着七八辆粮车出了庄子,在衣服里都穿着鱼鳞铠甲。
这鱼鳞甲虽然防不了战场上的刀斧,不过对付水匪恶霸手里的短刀,木弓还是有成效的。
待到傍晚时刻,才带着庄人回来,每辆马车上都装着十来袋粮食。
“在来时遇到官兵拦路,没办法,给了三两碎银子。”江兴语气不忿道:“粮价涨到三十文一斤了,拿去的两百两银子只剩了十七两。”
江宁微微点头,没有任何不满。
在前去购粮的时候,江宁将二百两银子全部交给了江兴,惊的他目瞪口呆。
“项虎,带着人把粮食都卸下来,存放在粮库内。”
“宁哥儿,晓得了。”
项虎活动下臂膀,一手领着两百斤的粮食袋子,看着众人直呼变态。
那些村民看到项虎如此力量,也才吓得面色惶恐。
“宁哥儿,我来时遇到事儿了。”江兴皱着眉头,左右瞧了几眼,小心翼翼的开口。
“什么事?”江宁皱眉道。
“见着一群官差押送一批民夫,去青州方向,一些民富挣脱了枷锁,和官差打起来了。”江兴皱眉道。
“结果呢?”江宁急着问道。
“一个带头的民夫大喊了一声,天下贫富不均,我为尔等均之!被两个官差砍掉了脑袋,随后来了一队营兵过来,我怕沾惹是非,就给了几两银子,匆匆的回来了。”
农民起义?江宁微微一怔,想来也是,这大楚的天下已经烂透了,富贵公子每日醉生梦死,百姓却连避寒的衣食都没有,还要承担沉重的徭役。
也怪不得这些民夫,整个大楚的王侯将相,官僚乡绅,一个个都像是敲骨吸髓的寄生虫一般。
恨不得把百姓的皮肉都剥了披在自己身上。
“不要传出去。”江宁皱着眉头,催促着江兴去帮忙,尽快把粮食存起来,早些酿酒。
总而言之,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这天下纷纷扰扰,不公平的事情多如牛毛,他无力阻止。能做的就是带着庄里的这十几个人,在这中州活下去。
“这几日,你们都辛苦些,等酒水和布匹卖掉,每人给你们一坛子酒。”
“好!”
庄子里的人,全都喜笑颜开,手里的动作也麻利了许多。
……
夕阳西下。
中州城,城西,一座古朴破旧的孤塔上。
一人抱着剑,头上顶着竹笠,身上裹着黑袍,一动不动的立在塔尖上,目视远方的小庄子。
一个老僧拿着扫帚,打扫孤塔上的灰尘,仰头看到塔尖上的黑衣人。
“你登这么高作什么?小心摔着。”佝偻着身子的老僧,好心的提醒。
黑衣人闻言,轻微点头,脚下稍微一登,黑袍在风中骤然拂动,身子轻盈的从塔尖山一跃而下。
老僧惊恐的睁着浑浊的老眸,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剑光闪光。
老僧的脖颈处,一道血光迸射而出,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剑回鞘,人影平地而起,眨眼间便消失在昏黄的暮色中。
“既见了我疾风剑客,就留不得你。”
“长路漫漫,唯剑作伴!”
……
城西,江家庄。
蒸馏酒的香味越来越弄,即便是周边的村民都能闻到这醉人的酒气,扑鼻而来。
“寒山寺的老僧,无端的被人杀了,说来也奇怪,杀个和尚做什么。”
“有可能这老僧贪了人家香火钱,被人寻了仇。”
江宁听了也很无奈,这年头就连到山里做个和尚都不安全,诺大年龄的老僧,竟然受这无妄之灾。
“今天是中州诗会,我们早些去城里。”江宁穿了一身文士服,里面穿着鱼鳞甲,叫上项虎黑子一同出行。
“这个时候去城里?陈家会不会找麻烦?”项虎憨怒的说道。
没得办法,他何尝不知道陈家会故意刁难,只不过为了给竹纸和杜康酒打广告,也只能冒一冒风险了。
虽说好酒不怕巷子深,但这巷子若是太深了,多少会掩住酒香。
靠着文人雅士,口口相传,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销遍中州。
好在这中州“太平盛世”,陈俊贤即使在恨自己,也不可能派人当众行凶。
身上有鱼鳞甲,又有项虎黑子陪同,还算安全。
中州和雍州大有不同,简单的说,雍州充满了肃杀,而中州繁花似锦。
江岸两旁,不是有白衣书生匆匆的赶往清馆花坊。
三五成群的清馆花娘,小扇半遮面,满脸含羞的对着路过的行人频频招手,一声声小冤家,叫人酥痒痒的。
“宁哥儿,这娘们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