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趟是和李代办一起,不然可能没这么好办。”温玉妆终是舒了一口气。
“他这人人情味是浓,可也是这样的人,最容易徇私枉法。”
“人家才刚走你又说这种话。”温玉妆本来还想教训这令人头痛的男人两句,看他似乎抬不起眼皮,这边松了嘴,不虞由侍者接待到了一道奇怪的金属门前。侍者按下按钮,那按钮便奇异地发光,不多时看到金属门自行打开,着实让两人都吃了一惊。
“这是个什么东西?”隆岚钟看着忍俊不禁的侍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
“贵宾,这是轮梯,可以用来上下楼。我来帮您们上楼吧。”
隆岚钟深呼一口气,和温玉妆登上轮梯,金属门不一会儿就自动关上,铁箱子稍晃,再开门时门外已经换了一副光景。恍惚的隆岚钟走出铁箱子,摇摇晃晃地朝房间走去,房间的锁倒是平平无奇,敲门进入屋内,开过门的宁与沁又回身收拾起了自己的行囊。
隆岚钟一头栽在床上,眼前朦朦胧胧的梦境才要清晰一些,他猛地一惊,翻转过身,直对素色天花板,从兜里翻找几下,摸出些银币来,直接放在了床头柜上。
“老宁,我已经困得受不了了,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自由活动吧,桌子上这些钱就充当你们的游玩经费,我先睡了。”
“是,队长。”宁与沁看着隆岚钟收拾床铺,也停下手中的动作,须臾便闻微鼾声起,窗外最后一抹残阳也不见,屋内很显昏暗。他拿走银币,轻带上门。
这一觉隆岚钟睡得很沉,但却并不见得安稳。他来回反复翻了几道身子,迷糊间似乎看到了窗帘摇曳,阳台上人影若隐若现。夜似乎已经深沉,宁与沁还没有回来,隆岚钟半抬着双眼,总是未能完全醒转过来,直到那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他才得以从床上一跃而下。
“来了。”隆岚钟呼应着,前去打开门。
温玉妆踏黑入门,摸到开关打开顶灯,隆岚钟一边往屋内走一边仰望明亮的灯盏,那上面是一个机械装置,只要触发按钮就可以将覆盖的钢罩转换。
“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半醒不醒好久了,你的敲门可是来得好呀,把我从苦海里解脱出来。”隆岚钟笑着伸了个懒腰。
“那就好,”温玉妆把窗帘拉开,阳台上一股奇异的清香萦绕鼻间,“要出去走走吗?昨天城里才刚举办过重阳节的‘大祭会’,街上很热闹,吃的玩的都有。我还到逆旅边上的山上去看了一遭,那里还挺幽静的,我想你会喜欢。”
“那敢情好呀,知我者,副队也。”隆岚钟闻言精神一振,到洗漱间里洗漱起来,“那群小子和你房间里的妮子呢,都还没回来?”
“与沁在街上跟几个大叔学了‘洞石牌’的玩法,买了一副牌把大家都叫上到顶楼找到柳惜时房间里玩去了。”
“老宁还是有心的,只是苦了老唐和惜时,我给柳惜时一间单人房,这家伙一下就把那弄得闹哄哄的。”隆岚钟擦过脸,顺势接过温玉妆递来的几块糕点。糕点颜色丰富,果仁、木犀点缀在米糕上,红绿黄白煞是美观,隆岚钟看出些端倪——这大概便是小石城版的“重阳糕”了。
隆岚钟一口咬下半个沁香的桂花糕,同温玉妆出门,正说笑间,远远见得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相携而来。隆岚钟也不避讳,径直迎了上去。他是个急性子,嘴张到了一半,看见李代办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不知觉收了声。
“隆……隆公,晚上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不打扰,李代办一定是有急事吧?”隆岚钟意味深长地瞥过柳惜时,轻声道。
“算半个急事。”李代办挤出僵硬的笑容,先将手里沉重的袋子交给了隆岚钟,“隆公,这是这一趟的报酬。隆公亲冒矢石,把我们带出八百里经南岭,在下特意加了些码……”
隆岚钟示意柳惜时接过袋子,浅笑道:“那就多谢代办了,以后还有这等差事,尽管来找我们。”
“还有一事,在下不得不说……”
隆岚钟不说话,只看李代办把话头憋出来。
“隆公,我们做生意,本来讲究的只是钱货买卖……但这次有些不同,接货的大人他一定要见您,任在下如何推脱,那大人都不准允……”
“要见我?”隆岚钟与温玉妆相视一笑,“这倒新鲜。我自然无妨,但是今晚有事去不得,要等到明天。我还希望我们副队能跟我一起去,不知道方不方便?”
“队长……”
隆岚钟若无其事地扯回衣角,见李代办脸色一变,笑开了花,只约定明天下午申时来接取两人,便一溜烟撤了,他也是哭笑不得。
“柳惜时,你怎么会和李代办在一起?”隆岚钟还在整理头绪,温玉妆率先发难。
“我本来是下楼来找队长的,路上就碰到代办了。我是来给队长送信的。”柳惜时目不转睛盯着隆岚钟,手快把一封信递了出去,那信封温玉妆认得,正是大家在街上逛时柳惜时暗自买的,她还以为是要写信给家里报平安。
隆岚钟转看信封,还在打量封面,耳闻得柳惜时的低声请求。
“队长,麻烦你一个人的时候看。”
目送柳惜时快步离开,温玉妆顿觉心中有些堵得发慌。隆岚钟收好信封,心中一片敞亮,楼外还有等待他的大好河山——那是不会走丢的万世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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