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在张玄陵那简陋的卦摊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身前的马扎上空无一人,但周遭的空气里却充满了窃窃私语,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喧嚣。
“看了吗?就那个‘地铁无头乘客’的视频,卧槽,那个穿道袍的小哥帅爆了!”
“何止是帅,那是真有本事!你看他那几道符贴上去,鬼影就消失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师吗?”
“都市天师,这名号绝了!就是不知道这位高人在哪,我家最近总感觉不对劲,也想请他看看……”
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飘入张玄陵的耳中。
他却恍若未闻,只是气定神闲地用一块旧棉布,仔细擦拭着一枚泛黄的铜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
这世间,凡人畏果,菩萨畏因。
他出手度化李云飞,是因;今日名声大噪,引来无数关注,便是果。
这因果循环,本就是天道常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在路边响起,一辆黑色的顶级商务车突兀地停在了卦摊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个身穿昂贵手工西装,却面色惨白、眼窝深陷的中年男人踉跄着跑了下来。
他头发凌乱,价值不菲的皮鞋上也沾着泥土,与他这一身行头格格不入,尽显狼狈与仓皇。
男人环顾四周,目光在触及到张玄陵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时,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希冀。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摊前,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颤:“大……大师!请问,您是张玄陵大师吗?”
张玄陵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平静如古井,淡淡地扫了男人一眼。
他没有回答,而是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嘈杂:“先生,你印堂发黑,晦气缠身,这不是破财的相,是索命的兆头。”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男人的头顶浇落,让他浑身一哆嗦,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纸。
他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颤声道:“大师!您……您果然是高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女儿!”
张玄陵将擦拭干净的铜钱轻轻放下,指尖在摊面上一枚龟甲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的轻响,仿佛在敲击着某种无形的规律。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令千金,可是每到子时,便会将自己反锁在房中,不许任何人进入?”
男人瞳孔骤缩,骇然失色:“您……您怎么知道?!”
“她房中,是否会传出不属于她的,另一个人的笑声?那笑声,时而如银铃般清脆,时而又如夜枭般凄厉?”张玄陵的语气依然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男人的心上。
“是!是!就是这样!”男人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师,我找遍了名医,都说我女儿是精神出了问题,可我知道不是!绝不是!求大师救她一命,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张玄陵终于停止了敲击龟甲的动作,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凝重。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爱女奔波而濒临崩溃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问出了一个让男人瞬间如坠冰窟的问题:
“视频的疯传,果然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我只问你一句,你女儿在出现异常之前,是不是从一个古玩市场上,带回来了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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