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故乡的风景格外美丽。
玉儿站在院子里的槐树前,望着被雨打落的槐花,心里突然有了些许失意。
“花自飘零水自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玉儿摘下了几株槐花,然后放在手中。
回到房间以后,玉儿把摘来的槐花做成了一支槐花簪。
她盘好了发髻,然后把槐花簪戴在头上,照了照镜子,看了看自己装饰好后的容颜。
“玉儿,你在干什么呢?前巷你那位奶奶去世了,你得马上过去戴孝。”
那位奶奶和玉儿家多少沾点亲带点故,玉儿不能不去。
晚上回来后,玉儿有些疲倦,就回到了房间准备休息。
“玉儿,你休息了吗?”
“秋明,我准备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我想你了。”
“嗯。”
玉儿刚从那位老人那里回来,没有心情处理别的事情。她知道世事无常,说不定哪一天,秋明也会离她而去。
很快就到了下葬那一天,请来的唢呐队很早就来到了这家门前。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人早来!
玉儿看到了秋明,他也来吹唢呐。
空闲之余,玉儿去见了秋明。
“秋明,是我。”
秋明惊讶之余,拉着玉儿的手跑到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
他紧紧地抱着玉儿,玉儿也紧紧地搂住秋明。
“秋明,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是的,我是要娶你的人!你还好吗?”
“我还好。对了,你怎么会在唢呐队中?”
“这家管事的请来的是我们那边的唢呐队。”
“河对岸吗?”
“是的。”
“秋明,今日的重逢,你能不能不走?”
“我……”
玉儿看着秋明,她多希望秋明能够为她留下,但又知道,这里不是秋明的家。
“听我吹一曲首唢呐曲子吧!”
“好,你吹吧,我听着。”
秋明看了看眼前的黄土,吹了一首曲子。
“《雪域神山》?”秋明吹完后玉儿就说出了曲子名。
“你知道?”
“是的,我听过,很好听的一首曲子。”
“不过我最喜欢吹的曲子是《百鸟朝凤》。”
“这首曲子好难,只有唢呐研究生才能吹好。”
“我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吹了这首曲子。”
“那时你一定很小吧?”
“十岁。”
十岁?玉儿有点不敢相信。
秋明十岁就会拿唢呐吹《百鸟朝凤》了,而她十岁的时候才开始学琴。
“玉儿,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十岁时吹《百鸟朝凤》的样子呢!”
“那会一个人在黄河边吹了很久。”
“你很喜欢唢呐,是吗?”
“我最喜欢的就是唢呐,古代的人们结婚时吹唢呐,而现在的人们丧葬吹唢呐,你有没有想想这是为什么?”
那时玉儿确实不明白,但后来时隔很久玉儿才知道: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开追悼会的时候,唢呐齐奏,演奏了一阵玉儿才听出来那是一首民歌,只是唢呐节奏很慢,却另有一番意味。
玉儿听出了唢呐演奏的《葬花吟》,红消香断,风刀霜剑,花落人亡,触动了玉儿心中的伤感。
葬礼结束时,玉儿又去找了秋明。
“秋明,你能再为我吹一曲吗?”
“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秦腔曲牌。”
“什么曲牌?”
“《窦娥冤·托梦》。”
“有机会我用二胡拉给你听。”
“好,你要走了吗?我们好不容易重逢。”
玉儿拉紧秋明的手,秋明的手慢慢地松开,临别之际,玉儿有千万种不舍。
秋明转过了身,再也没有回过头。玉儿望着秋明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