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掌火重现国宴菜,街坊集体站台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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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五点半,福来居的老木门刚被陆言用铜钥匙拧开,胡同里的第一缕晨光便顺着青瓦屋檐淌了进来。

陆言反手扣上门闩,转身时白背心下摆沾了点昨夜擦灶台的水渍,贴在后腰上凉丝丝的。

他搓了搓手,掌心那抹若有似无的红光又开始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煤炉里夹出来的炭。

“系统,确认【掌火】技能触发条件。”他压低声音,眼睛盯着灶台边那口祖传的黑铁锅。

昨夜掌心发烫时系统突然推送了新技能卡,说是“记忆碎片解析奖励”,此刻他喉结动了动,“油温稳定、刀工精准……爷爷当年给国宴掌勺时,是不是也这样?”

话音未落,手腕处传来细微的刺痛。

陆言猛地睁大眼睛——他看见自己的视线里浮起一层半透明的淡金色光幕,锅沿温度数值正随着他的意念上下跳动:150℃、160℃、175℃……最终稳稳停在180℃。

“成了!”他握拳轻捶了下灶台,震得案上的豆腐块都颤了颤。

指尖刚碰到切菜刀柄,手臂肌肉便自动绷成了标准的片刀姿势,刀刃落下时带起细密的风,半块老豆腐眨眼间变成二十片,每片都薄厚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切口在晨光里泛着珍珠白的光。

“小言哥?”

身后传来清软的唤声。

陆言转头,见苏清欢抱着个蓝布包裹站在厨房门口,发梢还沾着晨露,月白碎花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那是她帮爷爷熬药时养成的习惯。

“早啊清欢。”他扯了扯围裙掩饰自己刚才的激动,却见苏清欢已经熟门熟路地掀开布包,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瑶柱、鱼唇、鸽蛋,还有几株带着泥土的野生菌菇,“你这是……”

“昨儿看你翻爷爷的旧日记,说御膳八珍要八种海味山珍配伍。”苏清欢蹲下身往煤炉里添蜂窝煤,火苗“轰”地窜起来,映得她眼尾的淡红更明显了,“我天没亮就去东四早市,跟王伯磨了半小时嘴皮子,他才肯把压箱底的干货匀我。”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一颗鸽蛋,“这味道……像小时候爷爷给我熬补汤,火候到了时掀开砂锅,也是这样又鲜又暖的香。”

陆言的手在油锅里悬着,忽然就想起昨夜那团模糊的火光。

他望着苏清欢低头理食材的侧影,喉间发紧——她总说自己像画里走出来的,可此刻被烟火气熏得泛红的耳尖,分明比画里更鲜活。

“油温够了。”他清了清嗓子,将切好的豆腐片依次下锅。

金黄的油花“滋啦”炸响,却没像往常那样溅到围裙上——【掌火】技能下的油面平静得像面镜子,豆腐片在其中慢慢浮起,两面都均匀地裹上琥珀色的壳。

苏清欢递来调羹的手忽然顿住。

她凑近些嗅了嗅,睫毛轻轻颤动:“是瑶柱的鲜,混着菌菇的甘……还有鱼唇的胶质在吊汤?”她转身从竹篮里摸出个雕花小瓷瓶,“试试这个,我爷爷说当年给首长熬汤,总爱加半调羹这个。”

陆言接过来打开,一缕带着松针清香的药气窜出来。

他瞳孔微缩——这味道和昨夜记忆里那锅汤的香气,竟有三分重叠!

“加。”他声音发哑,握着调羹的手微微发抖,“全加进去。”

中午十一点半,文化局的小梅踩着辆二八自行车“吱呀”停在福来居门口。

她今儿特意换了件月白色的确良衬衫,车筐里还放着个烫金的采访本——自打上周在胡同口闻到福来居的药膳粥香,她就追着陆言要做老菜谱的文化调研,可这小子总说“等我做出点真东西再聊”。

“陆老板!”她推着车往店里走,刚跨进门就被一股香气撞了个满怀。

那香不冲,却像只无形的手,顺着鼻腔直往心口钻,混着豆香、菌香、海味的鲜,还有点说不出的药香,比她在国宴博物馆里闻过的老菜谱残页复印件,更鲜活十倍。

“梅老师,您来得巧。”陆言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点汤汁,眼睛亮得像淬了星火,“尝尝这锅御膳八珍豆腐煲?”

小梅咽了咽口水,接过苏清欢递来的青瓷碗时,手都有点发颤。

她舀起一勺汤,先凑到鼻尖闻了闻——对,就是这个味!

当年她跟着老局长参加最后一次国宴,八十岁的掌勺大厨颤巍巍端上这道豆腐煲时,满厅的领导都静了,连呼吸都轻了。

汤入口的瞬间,她眼眶“唰”地红了。

豆腐软嫩得几乎化在舌尖,瑶柱的鲜、鱼唇的滑、鸽蛋的弹,层层叠叠在嘴里炸开,最妙的是那丝若有似无的药香,像一只温暖的手,从喉咙直熨到胃里。

“这是……这是1959年国庆十周年国宴的御膳八珍豆腐煲!”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青石板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当年掌勺的是您爷爷陆老师傅吧?我在档案里见过他的工作照!”

陆言正用汤勺搅动锅底,闻言手一抖。

苏清欢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梅老师,您……”

“我要采访你!”小梅掏出随身的录音笔,按开开关的手都在抖,“文化局正做‘消失的国宴菜’抢救项目,您这手艺是活化石!我现在就联系电视台,让更多人看看——”

“叮铃铃——”

厨房外的自行车铃声突然响起。

陆言探头望去,见胡同口的李叔蹬着他的二八车冲过来,后车座上还坐着阿芳。

李叔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小言!东头张婶说你们家这味儿飘到三条胡同外了,现在前院后巷的老邻居都端着碗往这儿赶呢!”

陆言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门帘,望着那些拎着搪瓷缸、端着粗瓷碗、互相搀扶着往福来居走的身影,忽然笑了。

他转头看向苏清欢,她正用筷子轻轻拨弄碗里的豆腐,眼尾的红还没褪,却也在笑。

“清欢,”他低声说,“爷爷说‘做菜要让人心暖’,现在我懂了。”

窗外,正午的阳光正漫过青瓦檐角,将“福来居”的木招牌照得发亮。

不知谁家的收音机正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歌声里,胡同口的人影越来越多,隐约能听见张婶的大嗓门:“让让!我带了刚腌的糖蒜,配这豆腐煲准香!”当夕阳将青瓦顶染成蜜色时,福来居门口的青石板路已被街坊们的胶鞋、布鞋、棉拖鞋踩得发烫。

李叔的二八自行车歪靠在墙根,后车座还挂着白天装食材的竹篮。

他举着从录像厅顺来的铁皮喇叭,脖子上的汗水把跨栏背心浸出深色的印子,喊道:“都静一静!”

喇叭里传来刺啦一声电流声,张婶举着腌糖蒜的玻璃罐挤到最前面,花布围裙里兜着半兜炒花生,说道:“老李头,你大声点儿!东头王奶奶耳背,没听见你刚才说啥!”

“咱们今儿聚在这儿,就是为了给小言正名!”李叔把喇叭又往嘴边凑近了些,声音震得房檐下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前几天那家餐饮公司派来的人,说陆老师傅当年是‘畏难退隐’,还说福来居的手艺是‘偷学’的——放屁!我李建国从小就跟着陆爷爷学修自行车,他给我补车胎的时候还教过我颠勺呢!”他拍着胸脯,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陆家人做菜是能让人心窝子暖乎乎的,怎么可能是叛徒?”

“不是!”王伯颤巍巍地举起拐棍,瓷缸里的茉莉花茶晃出了半杯,“五八年大旱的时候,陆师傅把粮票换成米,在福来居支起大锅熬粥——我孙子那会儿才三岁,喝了他三碗南瓜粥呢!”

“对!”卖早点的刘婶挤到第二排,蒸包子的布还搭在胳膊上,“前年我老伴儿胃出血,小言熬了三个月的药膳粥,比医院开的药都管用!”她抹了把眼角,“这么好的孩子,谁要是想动福来居,就得先从我这把老骨头上面踏过去!”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句“福来居不能倒”,这话立刻就像火星掉进了干草堆里。

张婶的糖蒜罐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王奶奶的拐棍敲出了节奏,几十个声音叠在一起,如同涨潮的河水漫过胡同:“福来居不能倒!不能倒!”

这声浪撞开福来居虚掩的木门时,陆言正蹲在灶前擦拭那口黑铁锅。

苏清欢端着青瓷碗走过来,碗底还沾着八珍豆腐煲的残汁,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轻声说道:“他们已经喊了快半小时了。”她的声音轻得就像飘在汤面上的葱花,“刚才阿芳说,柳婷的人在直播福来居,想拍咱们‘炒作’的证据。”

陆言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记得上午小梅举着录音笔冲进来的时候,镜头反光刺得他眯起了眼——那是柳婷的天鸿公关买的直播位,原本想拍下福来居“难吃倒闭”的戏码。

他抹了抹锅沿,指尖碰到系统面板的虚拟光膜,上面跳动的食运值像窜天猴一样往上飙:“现在数据该打脸了吧?”

监控室的LED屏幕突然闪了闪。

柳婷捏着咖啡杯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屏幕里福来居门口的直播画面中,张婶正把糖蒜往镜头前送:“尝尝不?配着陆小馆主的豆腐煲,香得能把舌头都咽下去!”弹幕刷得比她画的眼线还密:“老味道!”“国宴手艺绝了”“这才是京市的烟火气”。

“总监,实时热度破百万了。”助理小吴缩着脖子递上报表,“之前买的‘难吃’词条全被冲下去了……”

“废物!”柳婷把咖啡杯砸在桌上,褐色液体溅到她刚换的真丝衬衫上,“不是说陆言那破面馆撑不过三个月吗?不是说老菜谱都是噱头吗?”她抓起手机拨号码,指甲在屏幕上敲出急促的声响,“给我查!查陆言爷爷当年退隐的真正原因,查他和苏清欢的关系,查——”她突然停住,盯着屏幕里李叔举着喇叭的身影,“查这些老家伙子女的工作单位!我就不信,他们能为了一个面馆跟钱过不去!”

福来居的煤炉“啪”地爆了个火星。

陆言盯着掌心逐渐变亮的红光,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像敲编钟一样响起:“叮——检测到宿主完成‘祖传菜品复原’隐藏任务,食运值 5000,当前等级:名震一方(5001/20000)。是否融合【国宴秘典】与【药膳秘典】?”

“融。”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上午小梅说“活化石”时,爷爷日记里夹的那张老照片——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国宴后厨,袖口沾着油星,眼睛亮得像星星。

指尖刚碰到“确认”二字,太阳穴突然一跳,无数画面像走马灯一样炸开:红泥小炉上煨着的十全大补汤,翡翠白玉盅里浮着的人参须,还有爷爷手把手教他颠勺时说的“火候到了,药香和菜香是要成亲的”。

“恭喜宿主融合成功,解锁新技能【宫廷食疗术】。”系统的声音像浸了蜜一样,“是否接受‘国宴复刻·全席’挑战?完成可获得‘御厨金印’及80年代特供盲盒。”

陆言望着窗外被暮色染成深蓝的天空,街坊们的喊叫声还在继续。

苏清欢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发梢沾着厨房的热气,轻轻蹭过他的肩膀:“你眼睛在发光。”

他转过头,看见她身后的木招牌在晚风里晃了晃,“福来居”三个字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边。

忽然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小言,咱陆家的锅,要熬出能暖三代人的汤。”此刻掌心的红光烫得他发痒,像有团火要从骨头缝里窜出来。

“接。”他笑了,露出虎牙,“我倒要看看,这国宴全席能暖多少人的心。”

夜色渐浓时,李叔把喇叭塞进车筐,拍了拍陆言的肩膀:“明儿我让录像厅的小张来帮忙,给你门口挂俩大红灯笼。”张婶往他围裙兜里塞了把糖蒜:“记着,明儿早点开门,我带了新腌的糖蒜!”

陆言关店门时,看见苏清欢蹲在台阶前系蓝布包裹,月光落在她发顶,像撒了把碎银。

远处传来柳婷的高跟鞋声,咔嗒咔嗒,又急又响,却被胡同里的风卷着,消散在渐起的夜雾里。

他摸了摸门框上的铜门闩,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街坊同心’隐藏事件触发,奖励食运值 1000。”

“清欢?”他喊了一声。

“嗯?”她抬起头,眼尾的淡红在夜色里像一朵开得正好的桃花。

“明儿早上……”他望着天上的月亮,嘴角上扬,“可能得麻烦你帮我挑块红绸。”

胡同口的老槐树上,不知谁挂的收音机突然响了,播放着《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旋律。

陆言关上门闩时,听见远处传来李叔的大嗓门:“红绸?我明儿一早去布店抢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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