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渡很满意每一位考生，整个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眼前的蓝色屏幕上正是陈玉考试的内容。
007是一只胖胖的小黄蜂，努力看着考试的同时，不忘围绕着自家宿主飞。
【宿主，你为什么将得到的所有奖励都投入到任务大厅中呀。
别人家的宿主可都是用来升级自身诶。】
这跟它从系统论坛中看到的谈论不一样，别人家的宿主可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些奖励的。
“因为……对我不重要。”
【原来是这样，也是哟，连我都查不出宿主的任何信息，不过，听系统前辈们说，像宿主这种人，一般都是大佬。
我这就去系统商城里面给你淘一淘，肯定有你需要的。】
小黄蜂眨巴着眼睛，认认真真地说着。
陶渡配合着点头。
【嘿嘿！】
【对啦，宿主。这里有一位比较特殊的考生。顾九章连续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都没有见到考生一面。
嗯，是不是该想想办法？】
007立马调出关于下一位考生的资料。
陶渡大致浏览一遍，心中有了思索，“调出她父母的资料。”
系统所给的每一位特殊考生，无一不是傲世的天才，可天才要成长之后才算得上天才。
【好的。】
“这位考生的情况特殊，你待会儿给顾九章发消息告诉他，不必再管，就算给他过了。”
【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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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在凌晨一点二十七分忽然暗了暗。
少女懵懂的双眼忽地抬头透过狭小的窗户，可以看到，夜空中的一抹明亮。
她摸着发烫的台灯底座，手指无意识地在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旁画圈，椭圆轨迹逐渐收束成茧的形状。
“圆锥曲线......”
她默念着母亲贴在墙上的便签内容，突然听见书柜第三层传来纸张摩挲声。
那是上周被没收的《三体》，此刻书脊正在渗出黑色的雾气。
她…出现幻觉了……
为什么呢？
她是谁？
她是……王江粉。
王江粉感觉心脏被细线勒紧，那本书是她用三个月早餐钱换的，藏在教辅书堆最深处时，书页间还夹着半块发霉的饼干。
“咔嗒。”
客厅传来父亲拖鞋的声响，王江粉迅速将练习册盖住雾气的源头。
门缝下的阴影停驻了十秒，她能想象父亲正贴着门听笔尖摩擦纸张的频率，上周他特意在网上学习的方法，通过分析书写声判断她是否走神。
漫长的十分钟……
当阴影终于挪开时，窗玻璃上凝出霜花。
冰晶沿着她上周偷偷刻下的“help”字母蔓延，最后那个“p”的圆弧，
突然化作振翅的……
蝴蝶！
是青铜简章从《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第37页浮出，王江粉正用修正带遮盖卷面上的泪痕。
能安慰自己……
简章触到指尖的瞬间，她听见遥远的潮声，像是小时候在青岛偷看过的海，又像是母亲撕碎课外书时纸张的浪涛。
【考生王江粉，这里有一次机会，一次可以永远离开的机会，你是否选择参与？】
【是/否】
“是！”
这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思考。
【白玉京仙学院招生考试正式开始。】
【考生第一问。】
海浪中浮出母亲的脸，【去年藏在储物柜的漫画，是不是借给邓云了？】
王江粉突然窒息。
储物柜的密码锁在意识空间具象成“刑具”，每一根尖刺都刻着“重点班”、“年级前十”的烙印。
她看见自己缩在柜子里的镜子中，那女孩手里攥着半本《海贼王》，扉页上有邓云写的“要成为自由的海盗王”。
“是我主动借的！”
现实中她咬破舌尖，血腥味的气味冲入鼻腔。
意识空间的“刑具”突然锈蚀，浪涛里浮出更多画面：
邓云转学前塞给她的银杏叶书签，叶子背面用荧光笔写着“逃”。
青铜简章迸发青光，将储物柜熔成青铜鼎。鼎内沸腾的却不是水，而是她这些年被剪碎的杂志插画、被格式化的MP3里的歌曲，那些碎片在鼎中重组成翅膀的雏形。
第二重考场是周日清晨的奥数集训班。
黑板左上角的倒计时牌精确到秒：【距高考377天】。
王江粉发现自己的影子被钉在“重本线”横幅上，而真实的自己正机械地替同桌抄写错题集。
【考生第二问。】
父亲的声音从教室广播传出，【为什么总在送分题上粗心？】
课桌突然裂开缝隙，涌出浓稠的黑潮。
王江粉感觉脚踝被什么缠住，低头看见黑潮里浮着被父母批注过的试卷：
139分被红笔圈成囚笼的数学卷。
作文里“我想当考古学家”的句子被划上血红删除线。
“小心！”
同桌突然抓住她的手。
那女孩手腕上也有评分表的烫痕，指甲缝里藏着和王江粉同样的修正带的污渍。
王江粉突然意识到，这个总考年级第二的女生，每次都在压轴题留白。
那或许不是不会，而是某种沉默的反抗。
她抓起粉笔狠狠地砸向监控摄像头。
带着干脆利落。
她恨透了这样的掌控，一日复一日。
在电路短路的火花中，所有学生的校服后背裂开缝隙，露出正在生长的透明翅脉。
父亲的计算器在讲台上爆炸，飞溅的碎片在王江粉手背划出血痕，疼痛却让她笑出了眼泪。
释然？
为什么要释然！
最后的考场是高三誓师大会现场。
母亲攥着她的手在电脑上按下指模，志愿填报系统自动锁定“北京大学医学部”。
王江粉突然看见十年后的自己：白大褂口袋里插着神经抑制剂，正在给病人开“子女顺从口服液”。
真的是疯了！！！
【终问。】
校长模样的黑影举起契约书，【签字保证永远做父母的延伸品。】
王江粉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却在触屏瞬间看到倒影，玻璃幕墙外的白玉京浮岛正在降下光梯，有个穿校服的自己正顺着藤蔓向上攀爬，腰间别着半块青铜简章。
“我想......”
喉咙被无形的丝线绞紧，她突然咬破嘴唇，血珠在电子屏幕上晕开。
当“医学部”三个字被血染成“古生物系”时，整个礼堂的励志横幅突然褪色，露出底层泛黄的《逍遥游》拓片。
母亲惊恐的尖叫在意识空间回荡：“你会毁了自己的人生！”
但王江粉已经抓住光梯垂落的藤蔓，那些勒入掌心的倒刺，正是这些年被没收的圆珠笔、被撕毁的素描纸、被勒令删除的游戏存档。
现实中，王江粉突然推倒书堆。
教辅书坍塌的声响惊动了母亲，房门被推开时带起的气流，吹散了窗台上凝结成蝶翼形状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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