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浓烈的酒味，很快飘满了整个洞窟。
虎妖和一众小妖闻了直流口水。
但是往里头一看，这里面没什么酒液，都是些散发浓烈酒香的酒糟。
“小咂！这怎么回事？！”虎妖急道。
酒对于妖怪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妖怪搏杀，凭借自己血气强大可以小博大，胜过对方。
所以两妖相争时，都会想方设法弄来好酒，激发血液。
除此之外，饮酒之后，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也非常玄妙。
妖怪们坚信，醉酒后会从飘飘然的状态中，获得灵智的提升。
所以妖怪们也去村里偷学做酒。
它们也懂得与其求人，不如自己动手的道理。
只是，这年头做的酒都是黄酒或者米酒。
这两种酒底数低不说，密封不好，容易发酸。
发酸的原因，就是给了乳酸醋酸生长环境。
这些会吞噬酵母发酵出的酒精，转为醋酸。
这山洞里酿造环境好是好，可坏也坏。
妖怪们又哪里懂得用开水来杀菌消毒，又哪里懂得密封？
它们更不懂，这时代所没有的蒸馏酒。
所以当虎妖看到酒糟时，便知道是好酒，可没有酒液吃不到啊。
这怎么弄？
姜诩戏谑一笑：“虎妖，我说了，让你尝尝好酒。你信我，等着。”
说完，便指挥小妖们干活。
小妖们知道干活有好酒喝，一个个要多听话有多听话，要多卖力有多卖力。
先用石头搭建一个灶台。
灶台上放置一口大锅。
大锅里加上水，倒入酒糟。
然后放上一个蒸笼。
蒸笼边上戳个洞，插入竹筒。
在蒸笼上头再放一口锅，里头加冷水，这叫天锅。
下方这口锅和蒸笼周围有水满出，直接用布塞一圈。
然后用糊好的黄泥封边。
全部弄好，开始生火。
随着蒸笼边缘水汽开始弥漫，竹筒里滴滴拉拉开始出酒。
姜诩算了下，用一个小酒坛接了半斤酒头。
剩下的酒用小酒坛接着。
一个坛子接好，就用削好软木裹着麻布塞瓶口。
一个个酒瓶接好，一坛坛美酒拿出，妖怪们一个个眼睛直了。
它们直流口水，滴滴拉拉。
若不是虎妖拦着，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怕小妖要当场饮醉。
一百斤粮食，按照发酵情况，差不多能出酒五十斤。
一个锅子肯定装不下这么多酒糟。
这土法蒸馏酒的原理是酒糟中水和酒混合，酒精比酒更容易蒸发。
酒蒸汽遇到冷水天锅成为冷凝液，直接在竹筒杆子上凝结，滑落出来。
一只锅子就这么大，得不断放酒糟进去蒸。
蒸好的酒糟拿出来放着，还有别用。
酒蒸汽也是蒸汽，蒸汽一直让天锅升温。
等温度差不多了，蒸馏冷凝效果就差了。
这需要换水。
来来回回浪费力气和时间，也影响出酒效果。
而且山洞里没有水。
这些水都是从山外山溪里盛来的。
提前备好了一水缸。
可一水缸也不过两三百斤，蒸一锅酒就用了一半。
两锅酒糟一蒸，一缸子水轮流换已差不多，都成了热水。
热水，等冷却，不可取。
只能去山溪里弄水。
可山溪远，一众小妖来来回回要忙死。
虎妖看不下去了。
问清缘由后，它让所有人让开。
随即低喝一声，双手张开猛摇。
顿时，山洞里卷起了风。
风大，火也大，天锅里的水卷成漩涡，快速冷却。
与此同时，竹管里的酒液流淌成线。
旋风起了一会儿后便停了，虎妖累得直吐舌头，舀起缸里水猛喝一通。
“虎妖，这是法术吗？”姜诩惊讶万分。
这还是他头次看到法术。
虎妖道：“算不得什么高明法术，我等成妖后都会一点的小技巧罢了。体内血气充盈，鼓动五脏六腑，形成大周天。一个呼吸之下，周围便能卷起风来。再通过吐纳与动作配合，操控这股风……与你们人类道士手段比，不值一提。”
这法术名为“呼啸风”，也是凡间俗称的“妖风”。
基本上是每个妖都会的“基操”。
“我……能教我吗？”姜诩内心憧憬万分，他实在太想学了。
可是，这话他没说出口。
这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这些能够化形的妖怪都不傻。
只是不像人类有私塾有先生教导，所以表现得愚昧不堪。
如果山沟沟里从来不会读书写字的人，窝在一起，大概也就这样。
可这不代表它们傻。
他边忙活边思忖。
经过刚刚呼啸风，又结出了二十来斤酒。
与此同时，那一缸子水也被风刮凉了，可继续用。
只是虎妖好长一会儿都没恢复过来。
他心里头有很多很多疑惑，却都按了下来。
因为很快，最适合提问的契机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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