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陈总缺不缺腿部挂件啊？】
【姐妹醒醒，现在才晚上七点。】
【珍惜直播最后两小时吧，明天就见不到这对神仙CP了。】
密闭空间里，陈凡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淡香。
不是商场柜台那些刺鼻的香水味，倒像雨后的青草混着荷塘水汽。
姜雨荷忽然转头，睫毛几乎扫到他下巴：“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三天像被按了快进键，从互不相让到联手打脸，陈凡总能精准接住她所有难处。
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头回觉得，或许有个并肩作战的伴侣也不错？
“你说呢？”陈凡把问题抛回来，指尖轻轻刮过她掌心。座舱正好升到顶点，整个城市的灯火都在为他们闪烁。
陈凡脱口而出的瞬间，密闭的摩天轮舱内空气忽然变得粘稠。虽然相识不过十二小时，但姜雨荷垂眸时颤动的睫毛，还有她攥着裙摆发白的指节，都让他心脏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你觉得呢？”他突然把问题抛回去。
姜雨荷肩头轻颤，咬着下唇微微颔首。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让陈凡喉结滚动，身体先于理智前倾半寸。
两人呼吸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从能看清对方虹膜纹路，到鼻尖只剩半掌空隙。
监控屏前的导播攥紧对讲机：“快切3号机位！无人机拉全景！”
直播间在线人数疯狂飙升，三千万大关被冲破时，整个导控室爆发出欢呼。开屏推荐位加持下，满屏弹幕几乎淹没画面：
【救命！他们真要接吻了？】
【内娱纯欲天花板要献出荧幕初吻！】
【五分钟了！陈凡手还扣在人家腰上！】
【导播加鸡腿！这镜头调度绝了！】
漫天烟花在摩天轮背景炸开的刹那，姜雨荷忽然抵住陈凡胸口。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耳尖发烫：“等下……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她看见腕表指针即将指向整点，《大明星有约》首期直播数据已远超预期，但良心却在灼烧。
节目组设计的素人替身陷阱，此刻正真实伤害着这个毫不知情的男人。
“其实相亲……”她深呼吸着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藏在蕾丝边的微型麦克风红光闪烁，“是个精心策划的……”
话音未落，陈凡忽然用指尖按住她唇瓣。透过舱外掠过的探照灯光，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两人的唇瓣在摩天轮升至顶点时轻轻相触。陈凡回味着方才的触感，指尖摩挲着下唇笑道：“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姜雨荷耳垂上的珍珠耳返突然发烫，导演组焦灼的声音在右耳炸响：“姜老师快打住，要是让陈先生发现这是直播综艺……”
制片人抢过对讲机补刀：“观众就爱看他浑然天成的表现，穿帮了咱们这季节目全完。”
透过观景舱的玻璃，姜雨荷望着城市霓虹在脚下流淌。她知道此刻直播间正涌进第八十万观众，实时弹幕里“素人小哥哥好苏”的彩虹屁刷得铺天盖地。
这个在古董市场随手救场的男生，竟成了现象级爆款综艺《心动进行时》的最大爆点。
“咔嗒”一声，她突然摘下价值六位数的定制耳返。
在陈凡错愕的目光中，孩子掏出藏在珍珠项链里的4K微型镜头：“其实从我们在潘家园相遇开始，三十七个机位就在全程直播。”
“就像《楚门的世界》？”陈凡眼睛突然亮起来，指着窗外盘旋的八轴无人机，“所以现在有百万网友在看我们约会？”
姜雨荷准备好的道歉词卡在喉咙。眼前人非但没生气，反而兴奋地对着无人机比心：“各位老铁记得给我刷火箭啊！”
“你不介意被偷拍一整天？”她攥着裙摆的手微微发抖，“甚至包括刚才那个。”
“介意什么？”陈凡推开观景舱门，晚风卷起他白色卫衣的衣角，“能和大明星演偶像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他倒退着挥手告别，腕表在夜色中划过流金，“对了，替我谢谢导演组，剧本写得真烂，全靠我临场发挥。”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旋转木马的光晕里，姜雨荷才察觉舌尖残留着薄荷糖的清甜。
她分不清摩天轮上的悸动，究竟是真人秀的台本，还是假戏真做的怦然心动。
“全是演戏吗？”
陈凡始终没抬头，手插在兜里越走越快，背影仓皇得像是溃败的逃兵。
身后传来姜雨荷带着哭腔的呼喊：“陈凡！”
可那道身影丝毫没有停顿，她追了几步突然刹住，欺骗带来的刺痛感从胸腔蔓延到指尖，让她再没勇气继续追赶。
原来他早就察觉了，刚才在镜头前的温柔，不过是在给我留最后的体面。
无人机将这场变故完整投进直播间时，倒计时仅剩半分钟。分屏画面里，左边是陈凡决绝的背影，右边是蜷缩在路边的姜雨荷，单薄肩膀止不住颤抖。
弹幕瞬间炸开锅：
【惊天大瓜！陈凡不知道全程在直播？】
【姜女神居然骗人！我房子塌了！】
【剧本翻车了吧？节目组真请得起随手买乐园的大佬当托？】
【说好的甜宠现场变虐心剧，我纸巾都哭没了】
【姜女神那生涩的吻技，搞不好是初吻啊！】
【换我我也炸，谁受得了被当猴耍。】
【姐妹们快看！姜雨荷哭得妆都花了，这能是演的吗？】
【万人血书求复合！】
疯狂滚动的弹幕随着黑屏戛然而止，三千多万观众对着突然中断的直播捶胸顿足。
后台早已乱作一团，导演抓着对讲机吼：“快去看看姜雨荷！”
助理带着哭腔：“导演咱搞砸了怎么办？”
“先买十个热搜预备着。”导演抹了把冷汗。现在只能祈祷舆论别彻底失控。
五分钟后，补过妆的姜雨荷回到监控室。
导演搓着手赔笑：“下期给你安排顶流。”
“我退出。”
导演话没说完，姜雨荷眼里已经燃着火苗，语气斩钉截铁。
“你说……什么？”
“我要退出《大明星有约》，具体细节会让公司法务对接。”姜雨荷垂着眼帘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