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流涌动,我成了情敌的眼中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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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站在陈宅雕花门前时,腕表显示五点五十八分。

他对着门廊玻璃理了理藏蓝衬衫的领口——这是母亲上个月用卖鱼攒的钱给他买的,说是“见贵人得像样点”。

指尖触到衬衫下摆的线头,那是他昨晚熬夜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倒像道隐秘的勋章。

“林先生。”管家拉开门,语气比上次多了分热络,“老爷子在宴会厅等您。”

穿过长廊时,林昭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是柳婉儿常用的白檀混着某种甜腻花香。

转过鎏金屏风,水晶灯在头顶晃出碎光,长方形餐桌铺着雪纺桌布,陈老爷子坐在主位,左手边空着的位置摆着银质姓名牌“林昭”,右手边则是陈思远。

“小林来了。”陈老爷子放下茶盏,眼角的皱纹堆成笑纹,“坐。”

林昭刚坐下,余光就扫到陈思远转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像刀尖刮过玻璃,带着刺人的冷。

他不动声色夹起一筷子翡翠虾球,耳边突然炸开陈思远的心声:“不过是个卖房子的,也配坐我陈家主桌?等会儿看我怎么让他连滚带爬出去。”

“小林最近帮我看的几处宅子都不错。”陈老爷子端起汤盅,“特别是云璟湾,地段好,户型方正。”

“云璟湾啊。”柳婉儿不知何时绕到林昭身后,指尖轻轻搭在他椅背上,“我前几天去看过样板间,那落地窗看夜景可美了。林先生说的‘三面采光’,确实比我之前看的那些强多了。”她俯下身时,锁骨间的珍珠项链几乎要蹭到林昭后颈,声音甜得发腻:“林先生眼光这么好,下次能不能也帮我挑挑首饰?”

林昭垂眼盯着汤碗里晃动的涟漪,柳婉儿的心声却清晰灌进耳朵:“得让老陈觉得他和我亲近,陈思远那小子最近查账查得太严,再不想办法,我账户里的钱就要被冻结了。”他喉结动了动,夹起的虾球在筷子尖晃了晃:“柳小姐要是信得过,我周末陪您去珠宝城转转。”

“好啊。”柳婉儿眼睛一亮,刚要往林昭身边再凑凑,陈思远突然放下刀叉。

“爸,我下午让财务把您名下私产清单发您邮箱了。”陈思远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信托的事,还是尽早定下来好。”他看向林昭时,嘴角扯出抹笑:“林先生做中介的,应该懂‘资产优化’的重要性吧?有些东西攥在个人手里,风险可不小。”

林昭捏着银勺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听见陈思远心里在冷笑:“老东西最近总提云璟湾,难不成想把那栋楼留给柳婉儿?等信托一成立,她连个卫生间都分不到。至于这个林昭……今晚就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思远说得对。”陈老爷子放下汤盅,瓷底磕在骨瓷盘上发出轻响,“资产的事,过两天我和你细谈。”他转向林昭,“小林,尝尝这道黑松露牛排,是法国空运来的。”

晚宴进行到后半段,林昭始终保持着适度的微笑。

他数着陈思远看手表的次数——第三次时,对方借口接电话离了席。

不多时,柳婉儿的手机响了,她瞥了眼屏幕,对陈老爷子说:“爸,我去接个电话。”

林昭放下酒杯,指尖在桌下掐了掐掌心。

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陈思远的低语:“老张,那瓶酒放他后备箱了?等会儿他出门,你找个代驾的由头查他,要是测出来酒驾……”另一个男声带着讨好:“陈少放心,我找的是交警队王哥的人,保证闹得人尽皆知。”

“林先生,要不再喝杯红酒?”柳婉儿回来时,手里多了瓶开了封的红酒,“这是老爷子收藏的1982年拉菲,平常可舍不得拿出来。”她往林昭杯里倒酒时,手腕重重碰了下他手背,红酒溅在桌布上,晕开团暗红。

林昭盯着那片酒渍,突然笑了:“柳小姐手真巧,上次帮陈老选的苏绣屏风,也是这样‘不小心’碰倒花瓶,才让陈老注意到您的眼光?”

柳婉儿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的心声瞬间炸响:“他怎么知道?那天的花瓶明明是我故意……”

“时间不早了。”陈老爷子看了眼座钟,“小林,让管家送你。”

林昭跟着管家走到停车场时,晚风卷着梧桐叶打在他脚边。

他装作摸车钥匙,实则竖起耳朵——左侧停车位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两个男人的心声撞进耳朵:“陈少给了五千,等会儿林昭一上车,我就冲过去说他酒驾,王哥的人两分钟就能到。”

林昭摸出手机,假装看时间,实则打开了行车记录仪的远程监控。

红色提示灯在手机屏幕上闪烁,他瞥见自己车后备箱的缝隙里,确实躺着半瓶红酒。

“张哥,来了!”

林昭转身时,看见穿格子衬衫的男人醉醺醺撞过来,手里举着酒精检测仪:“兄弟,你车停这儿挡道了……哎?你喝酒了?”

“我没喝酒。”林昭后退半步,把手机屏幕转向对方,“不过我的行车记录仪拍得很清楚,是有人刚才往我后备箱塞了瓶酒。”他扫了眼男人身后缩着的身影,提高声音,“陈少这么急着让我出丑,是怕我把云璟湾的产权争议告诉老爷子?”

格子衬衫的手猛地一抖,检测仪“啪”地掉在地上。

次日清晨,林昭站在陈宅会客厅,把装着风水报告的文件夹推到陈老爷子面前:“我找了位懂风水的老师傅看云璟湾,他说那栋楼‘坐北朝南,藏风聚气’,特别适合……”他顿了顿,“适合留给重视的人。”

陈老爷子翻开报告,目光停在最后一页手写批注上——“产权清晰无纠纷”。

他抬头时,林昭正望着窗外的锦鲤池:“昨晚在停车场,有个醉汉非说我酒驾,可我连半口酒都没喝。”

“年轻人,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陈老爷子合上文件夹,眼角的皱纹里浮起笑意,“云璟湾的事,我心里有数。”

林昭离开陈宅时,手机弹出周老师的消息:“小孙子把向日葵种子带来了,说要现在就种在老槐树下。”

冷门小区的交易很顺利。

郑阿姨签完合同,往林昭手里塞了袋晒干的小鱼干:“我闺女总说中介都是骗子,可你不一样。”她搓了搓围裙,“昨天有个穿西装的小子来问我这房子,说要出双倍价买,我没应。”

林昭捏着鱼干的手微微收紧。

他听见郑阿姨心里在说:“这孩子眼睛亮,和那些只认钱的不一样。”

暮色降临时,林昭坐在出租屋的飘窗上,望着楼下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云顶咖啡馆,22:00,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他闻了闻手机屏幕,白檀香混着点玫瑰味,像极了柳婉儿身上的香水。

窗外的晚风掀起桌上的户型图,某张图纸背面的红笔标注在月光下泛着暗芒——“产权争议”四个字,被人用修正液涂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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