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王的血液刚触及血池,整片空间便泛起一阵扭曲的涟漪,仿佛被无形大手搅动的镜面。粘稠如蜜的暗红液体流淌之处,布满青苔的岩石表面竟生出细密的肉芽,如贪婪的水蛭般吮吸着精血。那株灵药瞬间化作漩涡中心,赤红色果实表面浮现出脉络状的纹路,如同活物的血管般鼓动,紫色光晕以果实为圆心层层扩散。所过之处,石壁上凝结百年的冰晶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纷纷崩裂成齑粉,在半空折射出细碎的寒光。馥郁的药香如实质般在洞穴中弥漫,引得远处钟乳石上悬挂的蝙蝠群集体躁动,无数漆黑的羽翼遮蔽了仅有的月光石,尖锐的鸣叫在洞窟内来回激荡,震得王立耳膜生疼,鼻腔里甚至渗出细小的血珠。
当最后一滴血液被吸收殆尽,果实突然迸发出刺目紫光,整座山体都为之震颤。紫色霞光如利剑般穿透岩层,在夜空中形成巨大的光柱,方圆十里的飞鸟走兽皆伏地哀鸣。山林间的溪流瞬间沸腾,水汽裹挟着血腥气直冲云霄,在半空凝结成诡异的血红色云层。不过眨眼间,光芒又如被巨兽吞噬般尽数敛去,只留下山谷间此起彼伏的妖兽嘶吼。那声音如同重锤敲击在王立心头,其中蕴含的威压让他双腿微微发颤——一道吼声如雷霆炸响,带着金属般的铿锵,震得附近的树木纷纷落叶,树皮上竟渗出乳白色的树脂;另一道似洪钟低鸣,声波所过之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裂缝中渗出黑色的泥浆,散发着刺鼻的腐臭。
“倒是省了我找乐子的功夫。”王立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兴奋。他毫不犹豫地将深紫色果实抛入口中,果肉入口即化,化作滚烫的热流直冲丹田,仿佛有一团烈火在五脏六腑间燃烧。与此同时,他将蛛王残破的尸身收入储物袋,又在满地狼藉中翻出柳十生的储物袋。这个曾多次算计他的人,此刻早已被妖狼撕成碎片,内脏散落在血泊中,肠子如扭曲的红蛇般缠绕在断裂的肋骨间,死状凄惨。王立嗤笑一声,用脚尖踢开柳十生尚在抽搐的手臂,将沾满血污的储物袋随意塞进怀中,身形化作黑色流光,朝着山谷出口疾驰而去。
他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在空中凝成暗红色的雾霭。空气中飘散的血腥气愈发浓烈,引得山林间的低阶妖兽蠢蠢欲动。一些豺狼模样的凶兽从灌木丛中现身,眼中泛着幽绿的光芒,却在感受到王立身上散发的威压后,呜咽着夹起尾巴退去。然而,真正令他脊背发凉的,是身后如影随形的两道气息——暗红色光芒的妖狼与浑身金毛的魔猿,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妖狼每一次跃动,地面都会留下焦黑的爪印,猩红的兽瞳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口中喷出的气息竟将沿途的草木瞬间腐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魔猿则不断捶打胸膛,震落的碎石在身后形成一道连绵的“陨石雨”,每一块石头砸在地上都能溅起半人高的烟尘,声势骇人。
吞服灵药带来的异变正在王立体内疯狂肆虐。磅礴的能量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经脉在剧痛中寸寸崩裂又迅速愈合,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把钢刀在体内绞动,又似千万只蚂蚁啃噬着血肉。没有魔云诀六层以后的功法引导,这些能量转而淬炼他的肉身。紫色光芒游走之处,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响,陈年暗伤在瞬间痊愈,就连常年因杂役劳作留下的驼背,此刻也被强行矫正。他的皮肤变得如古铜般坚韧,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带着炽热的温度,每一次心跳都震得胸腔嗡嗡作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呈几何倍数增长,皮肤下仿佛蛰伏着千万条躁动的蛟龙,随时都可能冲破束缚。
就在此时,三道剑光如流星划破夜空。王立瞳孔骤缩,急忙敛去周身气息,佯装成重伤倒地的模样,还刻意让嘴角挂着血迹,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甚至咬破舌尖让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将胸前衣襟染得通红。剑光落地,三位身着暗纹黑袍的魔云宗弟子现身。为首的剑宗弟子剑眉倒竖,腰间佩剑散发着森冷的寒光,剑身上镌刻的符文闪烁着幽蓝光芒,仿佛随时都会出鞘饮血。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王立,声音中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你刚刚可有看见一道紫色霞光?在什么位置?”
王立瞬间“扑通”跪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闷响,扬起一片尘土。他声音颤抖,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恐:“回禀师兄,就在此处东南方向二十里处!”他偷偷抬眼观察,发现中间那位面容阴柔的弟子正把玩着一枚刻有云纹的玉牌——那是魔云宗内门长老直系亲属的标志,玉牌边缘还镶嵌着细碎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折射出血色的光芒,每一颗宝石都仿佛蕴含着一个冤魂的泣血。
阴柔弟子嗤笑一声,玉牌在月光下折射出冷芒,他手腕翻转,玉牌上突然浮现出一道微型剑阵虚影。三道剑光如离弦之箭朝着洞穴飞去,剑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沿途的树木被剑气削成整齐的断面,断口处甚至还冒着青烟。十几息后,凄厉的剑鸣与妖兽怒吼交织在一起,山谷间仿佛奏响了死亡的交响曲,回声在峭壁间不断回荡,震得人心神不宁。
王立躲在树后窥视,只见锻体后期的狼王一口撞飞一名凝气期剑修,那人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半边身子扭曲成诡异的角度,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给我死!”带头剑修暴喝一声,脚下飞剑化作百丈青芒,剑芒上缠绕着雷电,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狼王仓促间凝聚的赤色护盾如同薄纸般被撕开,锋利的剑刃在它后腿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出,将周围的土地染成暗红,血腥味愈发浓烈。
就在战局胶着之时,一道黑金色身影如鬼魅般窜出,竟是一头隐藏在暗处的黑豹妖王。它直击另一名剑修吴天,巨大的冲击力让吴天胸骨尽碎,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吴天的惨叫声中,还夹杂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他的身体如同破布般被抛飞出去,重重砸在岩石上,溅起一片血花。
重伤的吴天在坠落瞬间,将最后的灵力注入飞剑。寒光闪过,狼王脖颈被洞穿,发出垂死的哀嚎,在地上不断抽搐,鲜血染红了大片草地,染红的草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而黑豹妖王也被剑气所伤,腹部出现一道深可见肉的伤口,它不甘地退入阴影中,临走前还朝众人投来怨毒的目光,眼神中仿佛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场上只剩下魔猿与最后一名剑修刘友云对峙。刘友云脸色惨白如纸,发丝凌乱地粘在脸上,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黑血,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内伤,气息微弱而紊乱。
刘友云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剑上。顿时,青色剑光暴涨数倍,剑身上蒸腾起血色雾气,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空间都要被撕裂。魔猿感受到致命的威胁,毛发根根竖起,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它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带起阵阵强风,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试图抵挡这凌厉的攻击。然而,青色剑光如死神的镰刀,直接将魔猿庞大的身躯生生劈成两半,鲜血和内脏如雨点般洒落,场面血腥至极,内脏散落在地上,还在微微蠕动。
解决魔猿后,刘友云踉跄着走到陈二身边,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还能走吗?”他的声音虚弱至极,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耗费巨大的力气,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黑血,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陈二苦笑着摇头,半边身子已经失去知觉,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刘师兄,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暂时走不了。”
刘友云目光扫过一旁的王立,强撑着威严下令:“你,背吴天跟上!”他说话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手中的剑也差点握不住,显示出他此刻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倒下。
王立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当他俯身去背吴天时,突然瞥见刘友云腰间悬挂的储物戒——那上面刻着的云纹,与陈二的玉牌如出一辙,戒面上还镶嵌着一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诱惑着他。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萌生,就在刘友云转身的刹那,王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凝聚全身力量,手掌如刀般刺出,指尖灵气化作尖锐的利刃,瞬间穿透刘友云的后背,出手之快,让刘友云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微弱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