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金芒的闪烁渐渐停息，微微颤抖的右手恢复了以往的平稳。
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林渊的脑海中一阵清明，心绪渐渐平静。
悄然叹了一口气，林渊对着身后的来人说道：
“该听的都听完了吧？”
“你们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意思。”
“也用不着找什么路过、偶遇的借口。”
“你们的目的、想法，在我面前无所遁形，这点你们应该也清楚。”
“确实如此。”符玄的声音从林渊的身后传来。
她带着青雀，以及两位云骑军的护卫走到了林渊面前的椅子旁边。
由于林渊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的缘故。
像他这样身着黑袍，肩膀上站着一只金眼乌鸦的形象，在罗浮仙舟上还是很明显的。
在得到云骑军的报告后，她们很快便赶到了附近，并在一旁听完了林渊讲述的那一小段故事。
和并不太熟悉仙舟历史的素裳不同。
符玄和青雀对于那段时间的历史还算了解。
她们也曾在史书上听闻过【天启帝君】与【帝弓司命】建立友谊的过程。
那段故事被说书人添油加醋的改编成了好几个版本。
有人说，他们是在对抗丰饶民的战斗中结识的。
也有人说，他们曾经因为争风吃醋打了一架，这才不打不相识。
但不管怎么，她们都没太能想到。
这段历史的真实情况居然这么的....平淡。
没有波澜壮阔的故事，没有激动人心的桥段。
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下午。
结伴而行少男少女敲响了他家的房门。
故事由此开始。
而在素裳离开后，她们也在旁边纠结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去搭话。
符玄有些担心。
毕竟她对于林渊的性格也好、习惯也罢，几乎完全不了解。
对于他的理解基本都是道听途说和从书上看来的。
又因为林渊做出的那些事迹。
导致他的个人形象，在书上和说书人的口中基本就从来没有正面过。
不是灭世的灾厄，就是凶残的屠夫。
而身为仙舟的代理将军，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选择都关乎着罗浮未来的命运。
更何况，林渊的强大，她已经在预言中见到过了。
那是远超所有人想象的浩瀚伟力。
正因此，面对林渊，她的每一个决策都必须万分谨慎，绝不能有一点错误！
至于青雀嘛
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或许是因为素裳的那句，“不好，我成雀儿了”的缘故。
这让她不仅思考起了，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到底已经成了什么样的形象。
但是嘛，不管怎么样。
逃避也好，面对也罢。
当林渊开口点破了她们的行踪的时候，她们其实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来到林渊的对面，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拘谨。
看着两人想说什么，但又犹犹豫豫的不敢说的模样，林渊不禁感觉这一幕十分的眼熟。
恍惚之间，林渊竟感觉回到了那个下午。
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的身上，也渐渐浮现出了岚和弦医的身影。
若是自己手里现在有一本书，那就更好了。
林渊眼神一凝，笼罩在两人身上的虚影骤然消失。
也是这时，他才真正用正眼打量起了她们两个人的外表。
青雀还好，传统仙舟女孩的形象。
至于符玄...
林渊有些沉默。
他的目光聚焦在符玄头顶的法眼上，久久未曾移动半分。
或许是看出了林渊的眼神不太对劲。
符玄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额间的“法眼”问道：
“本座...我头上这枚法眼有什么问题吗？”
“无事。”林渊摇了摇头：“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他看着符玄，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出一点“故人”的影子。
“只可惜，你终究不是她。”
以林渊的眼里，他一眼就能看出，符玄额头上的法眼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获得的。
这跟百算生而自得的“天目”完全不一样。
至于其他？
“没记错的话，百算应该比她要高一个头。”
这或许就是两人间最大的差异了。
见林渊神色中流露出些许惋惜，符玄虽然不明，但也并未追问。
她此番前来，只是打算亲自询问林渊前来罗浮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以及...探明对方为什么会尝试毁灭罗浮。
至于青雀。
她在前来的路上恰好抓到青雀在书库里无所事事，顺手便抓来干活了。
不过相信，以青雀的智商，结合林渊说过的那些话。
她应该也已经推测出对方的身份了....吧？
符玄转过头，看向青雀。
此时的青雀正站在桌子旁边，俯下身子，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爆米花逗弄着桌子上的金眼乌鸦。
而金眼乌鸦歪着头，以一种看傻子的表情注视着捏着爆米花的青雀。
见状，符玄只感觉呼吸一促，眼前隐隐发黑。
要知道，她可是在预言中见过那只金眼乌鸦大发神威的模样。
那燃烧一切的金色火焰，符玄现在仍记忆犹新。
若是将其惹怒了。
整座仙舟恐怕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可现在，看看青雀在干什么？
她居然在拿路边买的爆米花逗弄着这只要命的乌鸦？！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显然，青雀什么也没想。
她只是感觉这只金眼乌鸦看上去特别好看。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才专门去买了一桶爆米花喂起了乌鸦。
不过这只乌鸦实际可要比看上去还要高冷。
面对着自己递过去的爆米花，它甚至看都没看。
只是用着一个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
这种眼神，青雀怎么看怎么感觉熟悉，但她还偏偏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见过的。
这就很奇怪。
“不应该啊...我记得我好像在哪见过来着，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青雀喃喃自语。
直到她的眼光偶然瞟到不远处帮着云骑军搬运伤员的素裳时。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这种眼神感到熟悉了。
这不就是其他人有的时候看向素裳的眼神吗？
“不好！我成素裳了！”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终于察觉到了这只金眼乌鸦眼中的不屑和鄙夷。
看着金眼乌鸦那仿佛是在看傻子的眼神，和微微张开，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鸟喙。
不知怎地，青雀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突然捏起一颗爆米花，用自己常年打牌磨炼的手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爆米花扔进了太一的嘴里。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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