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被迫现身的威仪,并未能震慑住所有存在。
璃月港的阴影中,数道古老而强大的气息,瞬间被点燃。
那是护法夜叉的杀意,是三山五岳真君的怒火。
下一刻,一道青色的电光撕裂长空,裹挟着无尽的业障与怨憎,直取烬渊而来。
【靖妖傩舞】。
护法夜叉魈,手持和璞鸢,戴上了那张狰狞的傩面。
他的枪,是为守护帝君而刺。
“放肆!”
云层之上,鹿首、鹤喙、龙髯的仙家法相若隐若现,削月筑阳真君与理水叠山真君含怒出手。
磅礴的仙力引动天地,整个璃月港的岩元素都变得狂暴起来。
山峦欲倾,江海欲沸。
这是仙众的怒火,足以将任何胆敢亵渎神明之人,连同其存在的概念,一同碾为齑粉。
凝光与刻晴的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这场面,已经完全超出了凡人可以干预的范畴。
【压力来源】是整个璃月数千年的信仰与守护之力。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烬渊,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悬浮在那,任凭那能撕碎魔神的枪尖,与那毁天灭地的仙法,向他席卷而来。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袭来的攻击。
他只是将自身的“存在”频率,进行了一个微调。
一个与深埋于此地之下的,那股最古老、最蛮荒的【原初之岩】的频率,完全同步的微调。
下一瞬。
所有人都预想中的惊天碰撞,没有发生。
一切针对他的攻击,都失效了。
并非被格挡,也不是被摧毁。
魈刺出的枪尖,在距离烬渊还有三尺的地方,骤然凝滞。
他引以为傲的仙家之力,与枪身上的风元素,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的法则之墙。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魈猛地感到一阵剧痛,他低头看去,只见和璞鸢的枪身上,那些由他仙力催动的岩元素光芒,正在……反向侵蚀他自己的手掌。
“呃!”
一声闷哼,他被迫抽身后退,傩面下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另一边,仙人们的处境更加滑稽。
削月筑阳真君准备用来封锁烬渊的万仞岩嶂,没有出现在敌人周围,反而不受控制地从他自己脚下拔地而起,将他自己困在了中央。
理水叠山真君引来准备化作滔天巨浪的江水,在半空中突然失去了所有灵性,变得如岩石般沉重,【哗啦啦】地坠落回港口,溅起无数水花。
仙法,集体失控。
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修炼了千百年的,与自己性命交修的岩元素力量,在这一刻,仿佛集体“叛变”了。
它们不再响应仙力的召唤。
不,那不是叛变。
那是一种更高级别的……臣服。
璃月大地的每一粒沙,每一块岩石,其中所蕴含的岩元素,都在对空中的那个男人,致以最谦卑、最本能的朝拜。
就好像,他才是这颗星球“岩”这个概念的……最高意志。
他是系统管理员。
而他们这些修炼千年的仙人,不过是拥有部分权限的“用户”。
当真正的管理员上线时,所有用户的权限,都被瞬间回收,甚至被强制执行了错误的指令。
这个认知,比任何仙法失效都更让仙人们感到恐惧。
这已经不是力量层面的战斗。
这是……权限的碾压。
“住手。”
钟离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挥手,阻止了仙人们徒劳的、更显狼狈的尝试。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对方不仅能一眼看穿“磨损”的本质。
甚至,能在他这个岩之神的主场,直接夺走他对岩元素的最高控制权。
釜底抽薪。
这场对峙,从一开始,他就输得彻彻底底。
他看着那个悠然悬浮的男人,终于问出了一个无关契约、无关法则,只关乎本质的问题。
“你……究竟是什么?”
烬渊终于舍得将视线从下方混乱的人群中收回,落在了钟离身上。
他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像是刚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伸手凭空一抓。
一枚闪烁着微光的神之心,穿透了钟离的胸膛,出现在了烬渊的手中。
钟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受到伤害。
烬渊把玩着那枚象征着神明权柄的【神之心】,像是打量一件粗糙的玩具。
“原来如此,是通过这个外置插件,来调用星球元素的权限吗?”
“难怪会有‘磨损’这种BUG,接口太老旧了,协议也不兼容。”
他随手将那枚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之心,丢还给了钟离。
就像扔掉一个过时的充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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