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被拧开的水龙头,水一样悄无声息地淌着。童武每日除了打坐练气,就是蹲在院子里数蚂蚁。这天他盯着石板缝,嘴里念念有词:“今儿路过二百一十三只,比昨天少二十......青石板八十五块,狗尾巴草剩四十八根,枯了三根......”
正数得入神,“轰隆!”天际炸开刺目火光,一团火球拖着长尾巴划过云层,直直砸向青云门方向。大地剧烈震颤,童武被震得踉跄几步,抬头只见山顶腾起滚滚浓烟。
等他御剑赶到,就见半座山头被削平,漆黑的陨石嵌在土里,表面泛着诡异的幽蓝光泽。打那以后,小镇灵气浓得像化不开的雾,连路边的野兔都开始用后腿直立行走。童武很快察觉不对劲——本该怕人的山鸡,竟会组团偷粮仓;后山的黑虎更是开了灵智,接连叼走三个猎户。
“再这么下去,镇子迟早变兽窝!”童武一剑劈碎黑虎的獠牙,望着满地狼藉,突然瞥见围着陨石打转的小狐狸正用爪子扒拉石块,眼里透着狡黠。他灵光乍现,连夜在青云门废墟上搭起学堂,挂起“灵兽族学”的木牌。
第二天,学堂里挤满了奇奇怪怪的学生:小白兔耳朵支棱着记笔记,青竹蛇盘成圈吐信子翻书页,独眼狼耷拉着眼皮打哈欠,大猩猩捧着书本像举块饼干。童武往讲台上一站,挥挥手:“从今天起,早五晚八,偷懒的——”他晃了晃寒光闪闪的剑,“就等着给旺财当龟粮!”
两年后的清晨,阳光透过茅草窗洒在课本上。小白狐班长站在讲台前,毛茸茸的爪子拍着书:“兽之初,性本善!读!”独眼狼趴在桌上流口水,小松鼠揪着野猪耳朵抢位置。这时,童武一袭白袍踏进门,读书声戛然而止,满屋子动物齐刷刷行礼:“先生好!”
“嗯,翻开《抡语》。”童武敲了敲黑板,“先抽查昨日课业——大猩猩,‘己所不欲’下一句是什么?”大猩猩挠着脑袋,书页被捏得哗啦作响,憋了半天憋出句:“勿......勿喂旺财?”
满堂动物哄笑,童武扶额叹气,却瞥见窗外的陨石正静静泛着微光。他突然觉得,这荒唐的学堂,或许真是个把野性驯成良善的好法子。
有块神奇陨石落在山里,消息传开后,好多修士都往一个小镇跑。大家来这儿就为了一件事——提升修行本事。不过,每个刚来的修士,都会被镇子里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这天,年轻和尚童武听说了这事,心里痒痒,想着一定要来开开眼界。小镇藏在群山密林深处,入口又窄又小,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童武猫着腰往里走,没走多远,眼前突然亮堂起来。
只见眼前地势平坦开阔,一排排房子整整齐齐。和尚一看,心里直乐,觉得这一路翻山越岭、吃的那些苦都值了。可再往前走,他就愣住了:镇子里的人该干啥干啥,有人牵着狗溜达,有人坐在河边钓鱼,还有人背着斧头砍柴,看起来和普通镇子没两样。
刚觉得这镇子看着正常,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遛狗的压根不是人!是条浑身油亮的黑狗,这会儿正像人似的直着身子走路,还晃悠着狗爪子牵狗绳。再一扭头,河边戴着草帽的白毛狐狸正甩着尾巴钓鱼,跟旁边晒太阳的老乡聊得唾沫星子乱飞,老乡居然半点没觉得奇怪。
更离谱的是砍柴的居然是头黑熊!这熊块头跟小山似的,浑身黑毛根根竖起,却稳稳夹着柴火,路过挑水的大娘时,还憨声憨气地打招呼:“婶子,今儿水打得多啊!”
和尚看得头皮发麻,腿肚子直打颤。还没缓过神,就听见前头街道吵嚷起来。挤过去一看,两个修士正剑拔弩张地对峙。
一个背着长剑,眼神冷得像冰;另一个攥着拳头,浑身肌肉鼓得老高。一打听才知道,俩人刚在面馆起了争执——老板先给剑修端上了面,武夫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几句话不对付,直接撸起袖子要动手。
在修士圈里,脾气火爆是出了名的,更何况这俩一个是剑修,一个是武夫。剑修讲究心无旁骛、一剑破万难;武夫信奉硬碰硬,宁可拼个两败俱伤也绝不认怂。他俩要是真打起来,肯定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毕竟修士一旦在争斗中露怯,心里就会落下病根,往后修炼都得卡壳。
和尚再看看周围,一群人举着馒头、嗑着瓜子,挤在街边看得津津有味。他急得直跺脚,这些人哪知道剑修和武夫动手的厉害!要是真打起来,这满地看热闹的人,轻则缺胳膊少腿,重则把命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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