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武把神意门覆灭的消息带到大师兄和云然坟前,烧了几坛烈酒。看着纸钱灰打着旋儿飘远,他才慢慢走回空荡荡的青云门,继续没日没夜地修炼。
三年后,闭关的师尊终于出关,一举突破到金丹期。这下可不得了,不用吃饭就能活,还能踩着剑光飞来飞去。有了厉害师父手把手教,童武的修为也跟着蹭蹭涨。师徒俩没事儿就坐一块儿喝酒,听老头讲年轻时候的冒险故事。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北边传来消息,妖族大军攻打人族长城。只要是有点骨气的修士,都抄起家伙往长城赶。有天一大早,师尊把一群剑修喊到一块儿,临走前把掌教玉佩塞给童武,重重拍了下他肩膀:“青云门就交给你扛着了!”说完脚踩剑光就飞走了。
那天的场面可真吓人,半空里密密麻麻全是御剑飞行的修士,乌泱泱一大片,就像天上的银河突然掉下来似的。底下老百姓全仰着脖子看,听得修士们齐声喊“此去愿人族无忧”,虽说这话听着有点傻气,但心里头都跟着热乎起来。
从那以后,童武修炼更拼命了。可世道越来越乱,今天这个皇帝下台,明天那个王朝兴起。临走前师尊特意叮嘱他,要护好山下的老百姓。童武干脆在镇子上安了家,这两年不知道打跑多少土匪,救了全镇人好几次命。
眼瞅着冬天来了,下了场大雪。都说瑞雪兆丰年,童武也盼着过个好年,没想到正月初一就收到噩耗——师尊在长城战死了。听说那次中了埋伏,平时胆小的老头子,硬是拼到最后一口气,连尸骨都没留下来,只让人捎回个口信。童武坐在屋里喝了半壶酒,才反应过来,自己喊了这么多年师父,居然连他真名叫啥都不知道。
当上青云门掌教后,童武找东街王大娘做了身白长袍,没事就穿着在镇上溜达。谁能想到,新调来的县令是个大坏蛋,在别的县收税收到二十年以后,还和土匪勾结,抢完老百姓再假装剿匪捞钱。
这天夜里,一群土匪摸黑进了镇子,盯上了刚退休的老县长家。老县长是个清官,自然碍着新县令的事儿,再说当官的家里多少有点家底。土匪翻墙进院,一脚踹开房门,举着刀大喊:“不想死就都给我趴地上!”
可他们运气太背,偏偏赶上童武在老县长家喝酒,正商量怎么对付新县令。
土匪头子见有人不老实,抡起大砍刀就朝童武劈过来。这人长得五大三粗,刀还没到,风就把空气刮得嗡嗡响。
噗!为首的大汉双目圆睁,手中明晃晃的砍刀被两根手指稳稳夹住,任他青筋暴起地发力,刀刃却像生了根般纹丝不动。徐凡端着酒杯的手随意一扬,琥珀色的酒水在空中凝成细小水珠,裹着一层淡金色灵气。他屈指轻弹,第一颗水珠如离弦之箭穿透土匪胸膛,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在墙上撞出人形凹痕。
“这......这是什么妖法!”其余土匪还没回过神,接二连三的破空声响起,童武指尖连弹,水珠精准命中每个人的胸口。老县长手里的茶盏当啷落地,盯着满地哀嚎的土匪,咂舌道:“好家伙,这哪是打架,分明是神仙撒豆子!”
第二天公堂上,老县长拍着惊堂木要新县令给说法,对方却把玩着翡翠扳指嗤笑:“空口无凭就想定我罪?我表哥可是州府的通判!”土匪们吓得哆哆嗦嗦,翻来覆去的供词在对方权势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当王铁匠哭着来求童武时,翠花上吊的白绫还在屋里晃悠。童武踏入县衙时,新县令正歪在太师椅上剔牙,瞥见他白衣飘飘的模样,脸上笑意顿时僵住——毕竟前两天那群土匪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这县令,你别当了。我不喜欢!”童武往太师椅上一坐,自顾自倒了杯茶。
新县令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就因为你不喜欢?你以为你是谁?”
“我谁也不是。”徐凡慢条斯理地吹着茶沫,“但你作恶多端,该还了。”
“荒唐!”新县令猛地拍桌,“来人,把这疯子......”
话音未落,童武屈指一弹,茶盏里的水突然凝成冰锥,擦着他耳畔钉入木柱,木屑飞溅在他脸上划出红痕。
当晚,新县令的惨叫声刺破夜空。次日衙役破门而入时,只看到悬梁自尽的尸体,而他枕边放着本密密麻麻记满贪腐账目的账本,字迹工整得诡异,像是有人握着他的手写的。老县长重新穿上官服那日,百姓们往他手里塞鸡蛋,他却望着远处的青云山,想起云然最爱吃的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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