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暮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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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父亲跟我说,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去世了,我们住的村子很讨厌修练之人,在他们知道我能感受到气甚至看到气后,隔三岔五的来家里骚扰我们,和我同龄的孩子还会朝我丢石头。

父亲带着我来到了这里,我们住在一间小房子里,很开心,这里的人没有朝我丢石头。但是,在某一个夜晚过后,父亲不见了,桌子上留有一张纸和一袋钱。

爸爸在纸上说,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让我先去楚阖学院里学习,将来学成后他会回来找我。

我还依稀记得,那个晚上,爸爸的手掌很粗糙,温柔的摩擦着我的头,他手很大,很温暖,紧紧牵着我的手。

我不明白,为什么?

“寒雪?”

突如其来的呼唤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我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眼前模糊的镜像渐渐重叠,变得清晰,身前,赵林云和龍腾正疑惑着看着我。

“你没事吧?”

听到赵林云再次开口,我调整心态,故作镇定地说道:“啊,没事。”

他听到我的回复,露出了微笑,对我说道:“那继续走吧。”

“好。”我迅速回应了一句,跟上了他们。

好温暖,我心里这样想,他的笑容很温柔,就像初升的暖阳。我能感觉到他与其他人不同,12岁,说话的语气和行为却比别人要更为成熟。

我跟在他们身后,意识到自己好像发生了某种变化,又不太清楚是什么,感觉,好安全,全身心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走到一扇刻着教务处三字的大门前,我们停了下来,那扇门很大,有着我们三个人并排那么宽,门檐高出龍腾三个头。

龍腾似乎很兴奋,他指着门,说道:“赵林云,就是这里面了,只要进去通过测试,就能升至三级生啦!”

看着龍腾手舞足蹈的样子,我没忍住笑了出来,龍腾这个人,哪都好,就是有点幼稚。

“哎哎哎,小声点!”赵林云按住了龍腾,伴随着龍腾停下动作,我也收起了笑容。

赵林云走到了大门前,朝我和龍腾说道:“一个一个的进去,我先去了!”他的面容很放松,好像在做一件简单的事一般。

我目送着他走进那扇大门里,轻声的说出了加油两字。龍腾站在我旁边,他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放心吧,相信他。”

是哦,赵林云可是把我们两个带到这种境界的人,这种事对他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吧。我提着的心落了下来,撰在手里拳头也放松了下来。

过了2分钟,紧闭的大门“吱呀”的打开了,赵林云站在门里,他的黑白相间的头发被开门带动的微风轻轻吹动着。

他微笑着走了出来,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从容不迫。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淡淡的说道:“好简单啊,通过,下一个谁去?”

龍腾按耐不住了,我刚想回应,他就率先跑到门前。

“我来!我出来的时间一定比你早!”

“哦?那必不可能。”

“等着!”

龍腾开门走了进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俩斗嘴,真是太幼稚了。

但我还是默默数着数,同时也在为他加油。

过了一会,大门再次被打开,龍腾从里面跳了出来,他急匆匆的问道:“多久?”

“3分钟。”我如实回答,龍腾被我的话打击到了,但他并没有垂头丧气,而是过来搂住赵林云,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哦!下次我一定超过林云兄!”

“好好~”赵林云敷衍过去,对着我说道:“寒雪,到你了。”,可能是因为紧张的原因,我回答的时候都有些颤抖“好!”

我朝着大门走去,握着门把的右手有些许发抖

“没事的!很简单的!加油!”

“嗯,放松点。”

听着背后他们的声音,我稳住发抖的身躯,打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很亮,刺眼的阳光在窗前驻足,我能感觉到阵阵清风掠过肌肤,按摩着每一个毛孔,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只留下惬意。

在我身前,只有一张很长的桌子,和一张凳子,周围很空,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山水画。桌子前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身后,瘦长的脸颊上散布着许多皱纹,脸颊旁,两簇头发分别垂落在细长眉毛的两侧,经过他那有着黑眼圈的疲惫双眼。他的瞳孔明亮无光,被微风吹起的发梢,轻轻扫过那高挺的鼻子。

“请坐。”他用迷人的嗓音让我坐下,声音穿过我的身体,牵引着我动了起来。

“我是长老顾行歌。”

“顾长老您好,我是一级生1班的寒雪”我有些慌张的说道。

“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吧。”

“对,我也是来测试升级的。”

“好,开始吧。”

测试内容确实很简单,只是要求达到武形境以及控气达到一定水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很轻松,在赵林云的训练下,我们三人的控气水平比平常人要高很多。

顾行歌长老话很少,在我做完测试后,他说过几天就可以去到三级学院学习,就让我出去了。

赵林云和龍腾依旧站在门外等着我,当我打开大门时,他们同一时间看向我,问我怎么样,我学着他们之前的样子,说着测试是多么简单。

他们突然笑了起来,我问他们为什么笑,他们说:“第一次看到寒雪你这样说话,有点突兀。”

有吗?

“好,既然我们都通过了,那就去吃饭庆祝吧!”龍腾潇洒转身,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好好好”赵林云双手插在他那黑色裤子的裤兜里,跟了上去。

我在他们身后走着,教学楼旁空地上,花草树木数不胜数,微风夹杂着花香,穿梭在个个角落,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掩盖住了教室里的授课声。

一束束阳光照射在走廊上,朝着我们身后移动,空气中的灰尘清晰可见。

阳光有些刺眼,我没有闭上双眼,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走动的两人,身体接触阳光的部分,好温暖。

爸爸,我交到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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