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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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煌城面积庞大,但生活水平参差不齐,有钱有势的人通常都会往中心靠拢。

有着瓦砾屋顶的房子组成了一片一片的房海,宽敞的街道从中穿插,一道一道,纵横交错。炫目的太阳高挂上空,灼热的光线笔直照射在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饭局中的议论声,夫妻的吵架声,执法人员的呵斥声,酒鬼的打砸声,麻绳勒紧的嘎吱声,苍蝇的嗡嗡声,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

一只苍蝇被摊贩用木拍驱赶,它振翅飞翔,越过房檐,落在屋顶之上。它用前足摩擦着双眼,复眼中倒映着众多高大建筑。

在这片房海的尽头,是从地面挺拔而起的无数高层建筑,几乎每个建筑都是用不同的材料建造而成,外形各不相同。每栋建筑之中,还有着几条桥梁连接着它们。

在这些庞然巨物的下方,形形色色的人群行走在由块块石砖组成的道路上,他们步伐轻快,行色匆忙。其中,一个矮小胖子和一个高大壮汉走到了一个葫芦形状的建筑前,他们停下脚步,四处张望,随后推开沉重的木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缓缓关闭,门的上方挂着一个镶着银色金属边框的黑色牌匾,单独雕刻而成的‘扶柳楼’四字,安置其上。扶柳楼是绯煌城中,以售卖丹药为主的其中一家商铺,整体形似葫芦,由绿色的墙体和棕色的琉璃瓦构成。上下连接处有着延伸出楼体数米的屋檐。而屋顶的房檐则正好覆盖住下方屋檐的中部。屋檐末端弯曲朝下,挂着许多丝线。

两人穿过人群熙攘的大厅,来到后方写着员工专用的一扇木门前。矮胖子拿起放置在铁盘里的黑色细针,朝食指刺去,只是轻触了一下,他的食指就流淌出许多鲜血。矮胖子把食指按在木门之上,吸收了血液的木门化为青烟,昏暗的空间显现在二人面前。

“喂,任务失败了,我们回来不是自寻死路吗?”矮胖子朝着下方望去,来时的道路已经被黑暗吞没,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条鲜红色楼梯和扶手上发出微弱光芒的晶石。

身后的壮汉扒着扶手,抬头仰望:“就算我们跑又能跑到哪去,”楼梯一直延伸向上,仿佛没有边际,他低头继续行走“教主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都说教主仁慈。”

矮胖子每上一阶都得抬起他那充斥脂肪的小短腿,喘着大气说道:“但愿如此,现在大哥死了,就剩我们俩了,”他不断抱怨着楼梯太长,“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要为大哥报仇!”阴冷的空气使得他汗毛竖起。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二人终于走到了尽头。眼前,矗立着刻有细致纹理的金属大门,两扇门上各有一个花瓣形状的门环。

矮胖子伸出短小肥硕的手,才在半空,大门却突然向内打开,无数寒气争先恐后的涌入门内。两人不禁咽了口水,恐惧逐渐爬上双腿,但最终还是向着门内走去。

幽蓝的火焰有序的在两旁升起,门内格为空旷,两旁矗立着6根石柱。火光向前延伸,点亮了埋没在黑暗中的台阶,台阶之上,有着一座刻着荆棘图案的石椅,空无一人。

“教主呢?”矮胖子摩挲着手臂,小声问道。尽管压低了音量,空间内还是回荡着他的声音。

“不知道。”壮汉四处观望,他的眼睛扫遍四周,当再次扫过石椅时,一股无名的恐惧从他的脚直冲天灵盖。只是一眼,他双腿无力,跪在地上,体内的细胞在疯狂呐喊。

矮胖子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疑惑的问道:“干嘛?见鬼了?”

壮汉跪在地上,提醒的话语堵在喉咙中,无法说出。

矮胖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只是感觉自己的手指有点痒,他抬起手,发现手指上突然出现了一滴血液,而那血液正慢慢渗入自己的皮肤之下。周围昏暗的环境和刺骨的阴寒使他变得迟钝,一瞬间,骨头断裂,血肉挤压的声音回响在这片漆黑里,他的身体缩成了一个小小的肉球,血水混杂着浆质和排泄物泼洒在地面上。

那散发着铁锈和恶臭味的液体在壮汉身下流动,没过他的手掌,倒映着他的脸庞。他的眼珠在左右震动,惨白的嘴唇颤抖着张口,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教,教主,主,任务失败了。”

远处,原本无人就座的石椅上,坐着一个人,他的身姿在微弱的火光中若隐若现,他右腿搭在左腿上,紫色褶皱的裤子堆积在脚腕上。左手平放在扶手上,右手则撑着消瘦的脸颊,宽松的袖子滑落至手肘间。嘴巴以上和其他部位则一直没入黑暗之中。

“不用这么紧张,我早就知道了。”他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看着瑟瑟发抖的壮汉,又补上一句:“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

壮汉不敢松懈,豆大的汗珠从他的下巴滴下,汇入那滩粘稠液体中,“那刚刚,您为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位于石椅上的男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翘起来的嘴角像把锋利的匕首,“我只是,活跃一下气氛而已。”

“是是!教主只是想放松一下。”壮汉附和道。

“把地上的水喝干净,我就放过你。”男人瞬间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冷冷的说道。

啊?壮汉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杀人放火,什么没干过,从入行起,他杀过无数的人,看过无数的尸体,也见识了很多变态的杀人手法。这句话无疑击碎了他那星点理智,他的双手剧烈抖动,缓慢的俯身,他的胃开始痉挛,心跳越来越快,汗水疯狂涌入。每接近地面一点,他的身体就颤抖得越厉害。

当漆黑的空间里响起吮吸的声音时,坐在石椅上的男人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一幅优美的画作一般,仔细欣赏。

“不错,拿去。”

说罢壮汉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个袋子,他迅速捧起,笑着说道:“谢谢教主!谢谢教主!”他的嘴角还挂着粘稠的液体。

“这是新炼出来的丹药,你,去把它散播到整个绯煌城中”男人手指向漆黑的空间中,又说道:“你们也去,越快越好!”

“是!”六根柱子之上,同时传出六中声音,异口同声的答道。

石椅之上,无人就座,幽兰的火焰慢慢熄灭,冰冷的钢铁大门紧紧闭合。

“嘿!摆起你们瘦弱的手臂,用力用力!摆起来——”

楚阖学院,三级学院处,一间盖着玻璃圆顶,偌大的圆柱形的白色建筑矗立在一处草坪之上,棕色木制大门下方,一条由石板组成的小路一直向外延申。大门上方横着一块棕色牌匾,上面用白色颜料以书法形式写着‘炼体室’三个大字。在更上方,一个大大的武字雕刻在石制墙面上,纹理凹凸不平,像是用手硬生生刨出来的。

”喝——喝——喝!“,整齐划一、男女混杂的声音从炼体室里传出。

炼体室室内,赵林云正在灰色地板上扎着马步,一拳一拳的击打着身前的布制人偶。他的汗水从裤腿渗出,在地板上留下印记。周围排列着许多15、6、7岁的男女生

“把你们体内那唯一能操控的那丁点,和雨后露珠一样小的元力聚集在拳头之上!不要怕打坏人偶!能打坏你就是天才!快!”光头老师在人群间隙里徘徊叫喊。

楚阖学院每个级别都有自己的一块院区,每个院区大小及设施和授课内容都各不相同。赵林云等人在一星期前成功升级到三级生。经过一直训练,赵林云已经能够控制自己身体一半的元气,龍腾和寒雪虽没有赵林云那般变态,但也能控制两条手臂一般的元气。可是,最难的不是在控气,而是扎马步。

可恶!好久没扎过马步了!赵林云一边抱怨一边打向人偶,他的双脚开始微微颤抖,从骨头之中传来的酸痛感慢慢席卷全身。

头顶热烈的太阳透过玻璃,像被放大了一般,变得更为猛。

“腿分开!蹲直了!”光头一脚把一名男生的腿分开,用力按着他的肩膀。他一边晃悠,一边纠正动作,很快来到了赵林云的背后。他上下打量,用力拍了一下赵林云的肩膀,吃惊的说道:“小子,不错啊!姿势标准,力道也控制的很好…气控制的也不错。”赵林云扭头,露出尴尬的微笑。“笑什么?继续!”

持续了不知多久,光头老师才喊休息。赵林云努力的并拢双腿,每移动一下都无比艰难,撑在膝盖上的双手布满了汗水。

“赵林云,你不会不行了吧?”身后的龍腾用嘲笑般的语气对他说道。

“啊?谁不行?谁?龍腾不行了?”赵林云转身,在龍腾眼前摆出找人的摸样。但看到龍腾左右摇摆的双腿时,笑出了声。

龍腾努力的想让他的双腿停下,但越是控制,抖得越厉害。他一边拍着双腿,一边说道:“你别笑我,你也一样!”

“我可不会抖得那么厉害呢~”赵林云嘲讽的说道,“你看我,还能走呢!”他抬起左腿,艰难的迈了出去。但是每抬起一只腿,另一只腿就在剧烈抖动。

“哈哈哈,你看,你不也抖。”龍腾大笑。

整个教室里充斥着两人的笑声,其他学生,基本都累瘫在地上,但大部分是男生,女生不用扎马步。

“喂!吵死了,两个傻逼!”一个绑着长辫的男生说道,他走到两人面前,身旁还跟着两个小跟班。

赵林云扫视眼前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生,淡淡的说道:“你是?”

“切,”男生不屑的看着赵林云,“来三级2班一个星期了,还不记得人呢?记住了啊,我叫李旦!”

赵林云轻轻一笑:“抱歉,我不擅长记名字,特别是无关紧要的人。”

“少瞧不起人!”李旦怒道

“所以你们,有事?”赵林云问道

“早看你们不爽了,装什么呢?”李旦看着赵林云那张笑眯眯的脸,越发气愤

“所以?”

“跟我打一场,在这里!”李旦气愤的叫道

光头听见骚动,赶到几人跟前,问道:“什么事?什么事!老师还在这呢!”

“强钢老师,没事没事,闹着玩呢。”赵林云解释道

李旦不乐意了,上前指着赵林云,“强钢老师,正好!我要在这里跟他来一场比试!”

“哦,是吗?赵林云,你怎么想?”强钢看向赵林云

赵林云用手摩擦着头发,无奈说道:“行吧行吧。”想出丑就让你出丑吧,他这么想到。

“好!其他人散开”强钢大吼。其余人纷纷散开,把两人围成一个圈。

“规则都知道吧?不许伤人,只能用拳脚,点到为止!”强钢站在一旁问道。

众人议论纷纷

“两个谁厉害”

“李旦吧?武形2段了。”

“嗯,赵林云才刚来一个星期,怎么的也不可能超过李旦吧”

“但他是跳过二级直升三级的!”

“啊?那不好说了。”

“比武也不一定是看境界的。”

“比试开始!”随着强钢宣布,两人的比武正式开始。

“你行吗?”赵林云站立在一侧,问道。

李旦被赵林云彻底激怒,猛然发力,在身后留下一道灰尘。他迅速接近赵林云身前,抬起右脚朝着头部扫去。

赵林云面对袭来的一记鞭腿,只是抬起左手,毫无费力的裆下了,“你也不行啊。”他淡淡说道。

李旦气得要紧牙齿,右腿落下的瞬间抬起左腿继续攻击,就这样反复踢击赵林云的头部,但都被一一裆下。赵林云左右手来回格挡,随后左手抓住李旦的右腿,用力朝右旋转,李旦瞬间失去平衡,在空中翻转了一圈。李旦在空中稳住身形,落地瞬间,一个转身,左腿借势猛的朝赵林云踢去。

赵林云后仰躲闪,随后箭步上前,一记右拳击打在李旦大腿侧面,再右腿踢击李旦的右腿膝盖后窝,使他趴倒在地,然后对准翘起的屁股,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全场。

看戏的众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纷纷笑了出来。

“可恶!”趴在地上的李旦用力撰着拳头,屁股传来的疼痛冲上他的大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丹药。

“好了好了,结束了。”赵林云摇摇头:光有力量没有心境,小屁孩。

“喂,你看李旦!”

“怎么了?”

“他样子好奇怪。”

“站住!傻逼!”李旦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出,赵林云转身无奈说道:“还来吗?”,但当他看到浑身冒烟,血管变得通红,身形涨了一倍的李旦时,不禁愣住:“喂喂喂...赛场禁用兴奋剂哈!”

李旦大笑道:“哈哈哈,好棒,这股力量!”

他愤怒的望着赵林云,充满笑意的说道:“这份耻辱,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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