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位于市中心的文化广场，夜晚的灯光将这座现代建筑映照得如梦如幻。程默在侧门见到了等待的林雨晴。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与昨晚盛装的模样截然不同，却别有一番清新气质。
程默！林雨晴小跑过来，真的太感谢你了，这么晚还麻烦你。
没关系，程默微笑道，我朋友马上就到。
林雨晴领着程默进入音乐厅。空荡荡的演奏厅里，只有舞台上一盏孤灯照亮那架出问题的三角钢琴。
就是这架，林雨晴指着钢琴说，中音区有几个键音准不对，踏板也有点问题。
程默虽然不懂钢琴，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检查了一下：我朋友是专业人士，他一定能修好。
等待调音师的过程中，林雨晴提议：要不要弹一首？反正现在没人。
程默连忙摆手：我昨天那是赶鸭子上架，其实根本不会弹。
没关系，林雨晴已经坐在琴凳上，我教你一首简单的。
她开始弹奏《小星星》的旋律，然后示意程默坐在她旁边：你来按这几个键。
程默犹豫地坐下，在林雨晴的指导下笨拙地按着琴键。两人的手臂偶尔相碰，林雨晴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你看，这不是很好吗？林雨晴笑着说，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着，将简单的旋律变得丰富多彩。
程默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被那种沉浸在音乐中的纯粹快乐所感染。与苏瑾的复杂难懂不同，林雨晴的情感表达总是如此直接而真挚。
调音师很快赶到并开始工作。林雨晴和程默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等待，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声交谈。
昨晚之后，苏瑾有说什么吗？林雨晴突然问道。
程默摇摇头：没有，今天只是正常工作。
林雨晴若有所思：她很少参加那种社交活动的，昨晚能来我很意外。
你们认识很久了？程默小心翼翼地问。
从小一起长大，林雨晴的目光投向远处，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疏远了很长时间。她转向程默，苏瑾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
程默想起苏瑾今天对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以及那条钢琴弹得不错的信息，不禁苦笑：她对我可一点都不友善。
林雨晴笑了：那说明她看重你。苏瑾从不浪费时间在她不重视的人身上。
这句话与颜书瑶今晚的说法惊人地一致。程默正想追问，调音师走过来宣布钢琴已经修好。
林雨晴立刻上台试弹，流畅的旋律在空荡的音乐厅里回荡。弹完后，她满意地点点头：完美！
送走调音师后，已经接近午夜。林雨晴坚持要送程默回家：这么晚了，我叫司机先送你。
程默推辞不过，只好接受。豪华轿车的后座上，林雨晴突然问道：程默，你喜欢苏瑾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让程默措手不及：我...我们是工作关系。
林雨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苏瑾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们有过误会...但我希望她幸福。她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对她有感觉，请不要伤害她。
程默完全不明白话题为何突然转向这个方向：我不认为苏制片对我有那种想法
你还不了解苏瑾，林雨晴摇摇头，她表达感情的方式很特别。
车停在程默的公寓楼下，林雨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别：晚安，程默。谢谢你今晚的帮助。
回到家，程默躺在床上，脑海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苏瑾在会议上的严厉批评与那杯记得他口味的咖啡；颜书瑶兴奋地展示粗剪作品时的闪亮眼神；林雨晴在钢琴前专注演奏的侧脸...
三个性格迥异的女性，以不同的方式闯入他的生活，每一种关系都充满可能性又复杂难解。程默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微妙的十字路口，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改变未来的走向。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瑾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带上《都市夜归人》第三季前三集剧本，投资方要提前看。
程默回复：好的，已经准备好了。
他等了一会儿，苏瑾没有再回复。正当他准备放下手机时，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来自林雨晴：晚安，做个好梦。
程默盯着两条先后到来的信息，感到一种奇特的平衡感。冰与火，理性与感性，苏瑾与林雨晴...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同时存在于他的生活中。
而明天，他又将面对工作中的苏瑾，可能还会收到颜书瑶关于电影进度的消息。这种复杂而充实的感觉，既令人忐忑又莫名期待。
程默闭上眼睛，让睡意慢慢袭来。在即将入睡的边缘，他仿佛又看到了苏瑾站在窗前那孤独的背影，以及林雨晴弹钢琴时那专注的侧脸。两个截然不同却同样迷人的影像，在他梦中交织成一幅奇妙的画卷。
清晨七点，程默的闹钟还没响，手机铃声就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苏制片三个字让他瞬间清醒。
喂，苏制片？程默的声音因刚睡醒而沙哑。
程默，苏瑾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清醒，投资方改了行程，九点就到公司。你马上带着剧本过来，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程默看了看时间，离约定时间提前了两小时：好的，我半小时内到。
挂断电话，程默用最快速度洗漱完毕，抓起昨晚准备好的剧本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冲出门。清晨的东海市街道上车辆稀少，出租车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达了星辉大厦。
电梯直达28层，程默快步走向苏瑾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轻轻敲了敲。
进来。苏瑾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开门，程默看到苏瑾已经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她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丝质衬衫，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和。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剧本带来了？苏瑾抬头问道，眼睛下有淡淡的阴影，显然也没休息好。
程默点点头，递上文件：按您昨天的意见修改过了。
苏瑾接过剧本快速浏览起来，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程默站在一旁，不自觉地注意到她翻页时手指的优雅动作，以及晨光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线条。
第三场戏的改动不错，苏瑾终于开口，但第五场还是太理想化。她抬头看向程默，女主角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原谅男主角的欺骗。
程默走到她身边，俯身查看她指出的段落：我认为这个情节展示了女主角的宽容和...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与苏瑾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浓烈的商业香，而是清新的柑橘调中带着一丝雪松的沉稳，与她本人的气质奇妙地契合。
苏瑾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近距离，身体微微后仰，但并没有明确表示反感：宽容不等于愚蠢，她继续道，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观众需要看到女主角的成长，而不是一味退让。
程默直起身，拉开适当的距离：我明白了。给我半小时，我重新调整这场戏。
苏瑾点点头，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小圆桌：在那里改吧，改完直接给我看。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办公室里只有程默敲击键盘的声音和苏瑾翻阅文件的声音。偶尔，程默会抬头看一眼专注工作的苏瑾，而她似乎总能感应到这种目光，在他看过去的瞬间抬头，两人视线短暂相交后又各自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
八点五十分，程默完成了修改：苏制片，改好了。
苏瑾走过来，俯身查看电脑屏幕。这一次，她没有刻意保持距离，几缕发丝垂落，轻轻拂过程默的脸颊，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好多了，她最终评价道，直起身子，投资方应该会满意。
程默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苏瑾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穿高跟鞋，而是选择了一双平底鞋，这让她看起来比平时矮了几分，也显得更加亲和。
怎么了？苏瑾注意到他的目光。
没什么，程默连忙移开视线，只是觉得您今天...看起来很精神。
苏瑾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评价感到意外：去会议室准备吧，投资方应该快到了。
会议进行得异常顺利。投资方代表对剧本改动非常满意，特别是女主角性格的调整，认为这样更能引起现代都市女性的共鸣。
苏制片果然名不虚传，投资方的王总赞叹道，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出如此精准的调整。
苏瑾谦虚地笑笑：这是程编剧的功劳，他对角色心理的把握非常到位。
程默惊讶地看着苏瑾，没想到她会公开表扬自己。阳光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窗洒在她侧脸上，那个瞬间的微笑让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
送走投资方后，苏瑾罕见地拍了拍程默的肩膀：做得不错。
这个简单的肯定让程默心头一暖：谢谢苏制片的指导。
叫我苏瑾吧，她看了看手表，下午我要去见个导演，你可以提前下班休息。明天还有更多工作等着我们。
程默点点头，目送苏瑾离开。回工位的路上，他不断回想着今天早晨办公室里的那一幕——苏瑾俯身查看他电脑时，那几缕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以及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下午三点，程默刚回到家准备补个觉，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颜书瑶发来的消息：学长！成片出来了！苏制片说今晚七点来看，你能一起来吗？
程默回复：当然，地址发我。
颜书瑶立刻发来一个定位，紧接着又一条消息：对了，穿帅一点！我听说苏制片要带个重要客人来。
程默挑了挑眉，好奇苏瑾会带谁来。他洗了个澡，换了件深蓝色衬衫和休闲西裤，简单打理了一下头发。
六点四十分，程默到达了颜书瑶的工作室。令他惊讶的是，苏瑾已经在那里了，正和颜书瑶站在投影仪前交谈。她换了一身休闲装扮——白色亚麻衬衫和米色阔腿裤，头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比上班时柔和许多。
学长！颜书瑶眼尖地发现了程默，兴奋地挥手，快来，苏制片带了个超级大咖来！
程默走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检查摄影设备。
程默，苏瑾向他点头示意，这位是陈导，我跟你提过的独立电影导演。
程默这才认出，这位就是之前在迷影咖啡馆见过的那位白发老者口中的陈导。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面容和蔼但眼神锐利，是那种典型的艺术家气质。
久仰大名，程默上前握手，我看过您的《午后蝉鸣》，非常震撼。
陈导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苏丫头说你是个有才华的年轻人，现在看来她眼光不错。
苏瑾在一旁轻咳一声：陈导对颜导演的短片很感兴趣，可能会考虑合作。
颜书瑶激动得脸都红了：陈导是我最崇拜的导演之一！能跟您合作是我的梦想！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一起观看了颜书瑶的成片。陈导不时点头，偶尔提出一些专业意见。苏瑾则全程安静观看，只在关键情节处微微勾起嘴角。
放映结束后，陈导热情地赞扬了颜书瑶的导演才能：镜头语言很有想法，情感表达也很到位。苏丫头，这个年轻人值得培养。
苏瑾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颜书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谢谢陈导！谢谢苏制片！
别急着谢，苏瑾微笑道，陈导的新项目需要一个副导演，如果你有兴趣...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颜书瑶迫不及待地答应，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程默，学长，你觉得呢？
程默笑着点头：这是难得的机会，你应该把握住。
陈导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改天再详谈。他转向苏瑾，苏丫头，送我一段？
苏瑾点点头，向程默和颜书瑶道别：周一见。
送走苏瑾和陈导后，颜书瑶兴奋地抱住程默：学长！我要跟陈导合作了！这简直像做梦一样！
程默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恭喜你，这是你应得的。
颜书瑶松开他，眼睛亮晶晶的：这都是因为你和苏制片的推荐。我一定要请你们吃饭！
程默想起苏瑾离开时那个罕见的微笑，突然很想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那个总是把自己包裹在职业套装里的冰山制片，私下究竟是怎样的人？
学长？颜书瑶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程默摇摇头：没什么。走吧，我请你吃宵夜庆祝一下。
颜书瑶欢呼一声，抓起外套跟程默走出工作室。夜晚的东海市灯火璀璨，两人并肩走在街上，颜书瑶兴奋地谈论着未来的计划，而程默的思绪却飘向了那个已经离开的身影。
回到家，程默刚准备洗漱，手机震动起来。是苏瑾发来的消息：陈导很满意颜书瑶的作品，谢谢你的推荐。
程默回复：是书瑶自己有才华。
出乎意料的是，苏瑾很快又发来一条：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看个剧本。
程默惊讶地看着这条消息，不确定该如何理解这种私人邀约：有空，什么时间？
晚上七点，我家。苏瑾发来一个地址，带上你的专业意见。
程默的心跳加速，这是苏瑾第一次邀请他去家里：好的，需要我带什么吗？
带上你的脑子就行。苏瑾回复，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喜欢喝红茶。
这个小小的提示让程默微笑起来。他放下手机，站在窗前望着东海市的夜景，突然对明天充满了期待。那个工作中的冰山美人，在私人的空间里会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的答案，明天或许就能揭晓。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