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眼里泛酸,这几日对他的担心和气愤加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的委屈。
少年看着我,上前一步,“我不该不辞而别,害得你被严帮的人绑去,段凌霜,对不起,对不起……”
他好久,没叫我的名字了,话语里充满了愧疚,其实在他来之前,我想过许多方式对待他。
比如,对他视而不见或恶语相待,但他真的到面前时,那些想法烟消云散。
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我道歉,不顾自己的颜面。
我承认早已动摇了,他衣袍带灰,发冠也没往日整齐,抿着嘴紧张地看着我。
不想再去纠结他为何消失,他若是想说,自会告诉我。
“我没事,你不要紧张。”朝他笑了笑。
听到我的原谅,沈星沉面色不再紧绷,保证道:“不会再有下次了,我向你承诺。”
我看着少年和县令,发现他们并没有多少人马。
也猜到了,自己动丢在山路上的珠子,他们应该发现了那条路,我心下一动。
“没事,一会我们就会见面了,等回去了,我们一起去放风筝。”
故意对着他笑了笑,看起来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实际上,他从小体弱,不会去做浪费精力的事情,你们也从未一起放过风筝。
刻意提起放风筝,其实是——在和他打暗号,少年也听出了弦外之音,我是在叫他准备偷袭山寨。
我们,青梅竹马,十分有默契,预料了彼此的想法。
他对我轻轻点头,“好,回去便带你去放风筝。”
严修情一直站在我身边,听着我们讲话,眉头慢慢皱起来。
“你平时对我总是一脸凶巴巴的,怎么对面前这位少年就一脸温柔,他是你的情人?”
我冷哼一声,沈星沉可不会像你一样,粗鲁地对我,“关你什么事。”
接着,他看向严修情,“粮食,我们带来了,现在可以把人放了吧。”
看向严修情的眼神,沉了沉。
“自然。”他朝身边的手下抬手示意,他们就下去将沈星沉带来的粮食抬了上来。
与此同时,严修情也将我手里的麻绳解开,我朝他走去,他朝我伸手。
走到一半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段凌霜有些惊讶地回头看。
“你…干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严修情反问:“你刚才为何说——放风筝?”
我心里一紧,面上却不露破绽,解释,“这是我和他的事。”
他皱眉,并没有被我忽悠到,我挣扎着想走。
他却一把将我扛起,我尖叫时不断拍他,换来的却是更加用力地禁锢我的双腿。
见严修情将我带走,沈星沉想冲上来。
“将他们围住!”一声令下,严帮的人就将沈星沉这群人团团围住。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扛着我径直往山下走,我不断拍打他。
“你这个人……出尔反尔!”
他冷笑,“这怕是要问你吧。”
突然听见‘咻’的一声,下一秒天空炸出一朵烟花,是沈星沉拉响了信号弹。
我明白了,面前的男子已经猜到了有诈。
山寨的后方,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严帮的人都冲了下来,两方人马对峙着。
面前的男子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果然有诈!”
他转头看向沈星沉夜幕沉沉,两个人对视着,眼里全是对彼此的戒备。
严修情反问:“你们…怎么会知道,往后山的路?”
沈星沉避而不答,盯着他禁锢着我双腿的手,“放开她!”
身边的男子看向扛在肩上的我,立刻想明白了。
“怪不得,前夜你逃跑被抓的时候磨磨蹭蹭,是故意给他们留下线索?这才让官府的人,找到了后山的路,上来偷袭、”
我见他识破了计谋,也不想再虚与委蛇,大方地承认,“那又怎样?”
“你果然…十分爱耍花招,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说完就带我往山寨里撤。
沈星沉在山脚焦急地看着我被带走,而他却被严帮的人围住,突围需要时间。
一直被身边的男子扯着往前走的我,一边回头看向少年。
他也看着我,我的眼里泛着泪光,明明马上就要团聚,却又要再次被迫分离。
我看着他带着人和严帮的人血拼,焦急不已。而他眼里满是痛苦,后悔自己不辞而别,让我陷入困境。
严修情拉着我往寨子里走,我用力挣扎,“你这个土匪,无情无义、不讲信用!”
我一路走一路骂,他阴沉着脸,“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明明是你先不讲信用!”
“你就是个臭流氓!”
见我还骂着,他觉得十分聒噪,趁我不注意一掌劈在我后颈,段凌霜只感觉到脖子痛,就晕了过去。
再次将我扛起,向大火方向奔去,我也陷入了昏迷,对之后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当我再次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此时,夜已深。
此刻,我们在一处密林中,保持原样的我浑身酸痛,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密林中,我的意识慢慢清醒,发现还在他肩上,立刻挣扎起来。
“放我下来!”
我以为,这次他还是会和之前那样充耳不闻,却没想到他真的将我放了下来。
站定在地上的我,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