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书记握着电话，脸上的怒意渐渐被一层冰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话筒沉声说道：“梁秘书，事情就是这样。
祁同伟那小子，仗着有人撑腰，还有点小聪明，竟然把我的调研报告给压下去了！
不仅如此，他那份补充材料还得到了钱秘书长的肯定，这简直是在打我的脸，也是在打梁家的脸！”
电话那头，梁秘书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没有丝毫意外：“王书记稍安勿躁。祁同伟这个人，我们一直在关注。
他能走到今天，确实有几分手段，背后也站着高育良，甚至可能得到了赵书记某种程度的默许。
硬碰硬，尤其是在他刚刚做出成绩的时候，效果未必好，反而容易落人口实。”
王副书记皱了皱眉：“那梁秘书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他显然不甘心。
“当然不是。”梁秘书的语气里透出一丝寒意，“对付这种人，不能只看一时一事。报告的事情，既然省委办公厅那边已经有了倾向，我们再纠缠意义不大。
但是，他这个人，真的就那么干净吗？”
王副书记心中一动：“梁秘书是说……”
“祁同伟是靠着什么爬上来的？
他在基层工作那么多年，尤其是在乡镇派出所的时候，难道就一点把柄都没有？”
梁秘书的声音像毒蛇吐信，“他做事风格强硬，甚至可以说有些不择手段，这在官场上是大忌。
只要我们用心去查，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王副书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明白了梁秘书的意思。
与其在工作成绩上和祁同伟硬耗，不如釜底抽薪，从他个人作风、历史问题甚至是不为人知的关系网络入手，寻找可以致命的破绽。
“梁秘书高见！”王副书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兴奋，“这小子太年轻，根基不稳，又急于求成，肯定有不干净的地方！只要我们能抓住一点，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梁秘书继续说道：“这件事，不能由我们直接出面，目标太明显。
王书记，您在政法系统多年，人脉广博。可以找一些可靠的人，去祁同伟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尤其是他早年在乡镇的经历，仔细梳理一遍。
重点关注他处理过的案子、他的人际关系、经济往来，甚至是他的私生活。”
“我明白！”王副书记立刻会意，“这方面我确实有些老关系，保证查得滴水不漏！
他不是在岩台县搞得风生水起吗？
我就让他后院起火！”
“还有一点，”梁秘书补充道，“岩台县的整改工作，既然省里暂时肯定了，我们也不妨‘顺应民意’。
但是，可以暗中给他的工作制造一些障碍。比如，他那个整改办公室，权力过大，是否合规？他推行的那些措施，有没有可能引发新的不稳定因素？
这些都可以作为后续发难的引子。”
王副书记连连点头：“对对对！明面上不好反对，但可以给他下绊子，拖慢他的进度，放大他的失误。
只要他步子迈得太大，迟早会摔跟头！”
两人在电话里又密谋了一番细节，王副书记感觉胸中的郁结之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快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祁同伟焦头烂额、最终垮台的景象。
“那就拜托王书记多费心了。”
梁秘书最后说道，“梁先生那边，我会及时汇报。请放心，梁家不会让朋友吃亏。”
“好说，好说！为了共同的利益嘛！”王副书记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走到窗边，看着省城夜晚的灯火辉煌，心中暗道：“祁同伟，你以为攀上了高枝就能平步青云吗？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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