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长非一梦

换源: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爬下床坐到公共椅子上的了,大概是护士的指引吧。坐在同样迷糊的病友旁边,我感觉好疲倦,我知道这不是困。但我的眼睛却不受控制的闭上,眼睛也会累吗?我软绵绵的,似乎摇摇欲坠。“你需要靠一下吗?”她看着我,大概是看不下去我的头一直坠下去又抬起了。“好”我的语气软绵绵的,不设任何防备,大脑空空如也,我毫不犹豫的赶快靠在了陌生人的肩上,生怕下一秒我的头又会从空中坠落,我静静的靠着陌生人的肩膀,看起来就像一根软绵绵的火腿肠一动不动又祥和。过了十几分钟,被护士叫走的时候,甚至连谢谢都忘了说。不是我不想说,我真的忘了。等我缓过劲来,我坐在房间里,一直到午饭过完都还在想这件事。我真的想跟这个“天使”交个朋友,不管怎样至少也要说声谢谢不是吗?“在医院一切都好吗”“是啊你都没说”QQ的消息滴滴响起,我点开小群,在乌龟橡皮泥与二狗的聊天气泡下面回了句“挺好的,我今天做了电休克”“啥!??”“听起来好危险”乌龟橡皮泥一条又一条问着,二狗接了句“电击治疗吗?”我回道:“嗯啊,其实我也搞不太清楚这是什么疗法,但听医生说好像会令人失去一部分记忆。”“你可别把我们忘了啊”乌龟橡皮泥调侃起来,我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给乌龟橡皮泥,紧接着回了句“只会忘记早期的一些记忆的好嘛”“那就好”乌龟橡皮泥松了一口气,我希望能忘记过去的一切,大概。不要忘记快乐的,只忘记痛苦的可以吗,我想。“杨永信那种吗”(手动滑稽)“是通过微量电击去刺激大脑进行治疗的一种方式吧”二狗在群里回复,她说的很专业,人也总是淡定又神秘,直到后来我出院后有一次聊天才知道原来她的大学修的是心理学...我敲下一句话发送:“希望不会忘记重要的事情”“什么是重要的?”乌龟橡皮泥问道,我低着头坐在公共长椅上,握着手机就这样和她们聊到深夜直至走廊尽头最后这一盏灯熄灭,我们还在延续;除了黑夜和我,谁都不在谁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