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冷柜的雾气尚未散尽，顾明舟的配枪已抵住华盛董事长眉心。直播镜头里，陆瑧胸口的0731纹身仍在渗血，与董事长西装内袋露出的警号章残片严丝合缝。
“令尊的右手喜欢比数字七。”陆瑧的虚影突然出现在悼念厅LED屏，“就像二十年前他按下炼油厂引爆器的手势。”
顾明舟的瞳孔在香烛火光中收缩。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加密录像——2003年7月31日，父亲在引爆前用焦黑的食指比出“七”，正是当年银行劫案中母亲被挟持时做的手势。
“令堂的手术很成功。”董事长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疤痕组成二维码，“扫描看看？你找了十年的母亲，现在每分钟心跳值价值百万。”
顾明舟的扳机发出濒临崩溃的呻吟。手机自动扫描疤痕，监控画面跳转至重症监护室——林蓉戴着呼吸机，床边透析仪显示二噁英浓度79%，与少管所火灾幸存者的血液数据一致。
“每分钟注射费30万。”董事长的笑声混着心电监护仪的嘀嗒声，“你击毙我的瞬间，她的供氧系统就会...”
枪声炸响。子弹穿透董事长的翡翠扳指，擦着陆瑧耳际嵌入背后的顾父遗照。顾明舟在硝烟中转身，看见陆瑧举着冒烟的警用左轮，枪柄刻着“2003.7.31”。
“这枚子弹...”陆瑧甩开弹巢，“是用少管所铁窗熔铸的。”
殡仪馆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顾明舟看见董事长后颈的激光红点——来自三百米外君合律所顶楼。他扑倒陆瑧的刹那，子弹穿透董事长咽喉，血浆在挽联上喷出“天理昭彰”。
“你的枪法还是这么烂。”陆瑧在尸体堆里摸出手机，屏幕显示林蓉的心跳正在骤降，“还剩四分钟，要救你的正义还是母亲？”
顾明舟的犬齿刺破下唇。2015年银行劫案的回放闪现——他放下配枪换回人质时，劫匪的刀尖同样抵着孕妇颈动脉。此刻陆瑧的眼神与当年劫匪重合，疯狂中藏着某种献祭般的决绝。
“第三个选项。”顾明舟扯断直播线路，将陆瑧铐在殡仪馆铜炉上，“用你的命换她的。”
陆瑧忽然低笑，腕骨在镣铐间翻转。顾明舟摸到他藏在袖口的刀片，上面刻着华盛制药的LOGO——与少管所注射器上的如出一辙。
“其实...”陆瑧舔掉虎口渗出的血，“林医生两年前就死于器官排异。”他踢开祭品台，底下藏着具焦尸，“这才是你母亲最后的模样。”
骨灰盒轰然炸裂。顾明舟在漫天纸钱中看见真相的獠牙——所谓实时监控是AI换脸，透析仪数据来自殡仪馆冷库。董事长咽喉的弹孔形状，与西郊水库抛尸案的子弹完全匹配。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顾明舟的枪管陷进他胸口的纹身。
“从你父亲在我掌心写下0731开始。”陆瑧扯开烧焦的衬衫，心口第二层皮肤正在脱落——下面是顾明舟十八岁写的婚书，火漆印章印着“SY3279”的枪号。
警笛声由远及近。陆瑧突然撞碎玻璃跃出窗外，顾明舟抓住他手腕时，摸到皮下植入的微型芯片。二十年前炼油厂的火光在瞳孔重燃，他终于读懂父亲最后的唇语：
“他是你的防弹衣。”
高空坠落的风声里，陆瑧用犬齿扯开自己颈动脉。鲜血喷溅在顾明舟警号牌上时，加密信息通过血液接触传输——芯片数据显示，林蓉的真实死亡日期是2017年3月8日，正是顾明舟卧底华盛的第一天。
“活下去……”陆瑧的指尖在他眉心画出0731，带着所有罪证。
防坠网兜住他们的瞬间，顾明舟看清殡仪馆地面的血字。陆瑧用脚镣划出的暗语，正是当年少管所火灾前夜，他刻在牢房墙上的求救信号：
“爱是最高量级的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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