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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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最后一袋小麦被送入仓库,劳心劳力的秋收工作终于画上了句号。科林村的村民们起初只是把我当成来体验生活的城市青年,对我的印象就是个不事五谷笨手笨脚的城市佬,颇有一些不待见我这个城里人。我向农民们潜心请教学习农业知识和农具的使用方法,不断改善精进自己的技艺,最终用做的又快又好的农活改变了他们对我的看法,将我视作他们中一员对待,甚至还向奥本爷爷询问雇佣我明年参加秋收的工钱要多少。我用自己双手和汗水赢得了这份尊重。

我也在这期间向奥本爷爷和海拉奶奶解释了我和嘉儿小姐之间的关系,误会解除,二人没有生气,反而更关心起我来。每天海拉奶奶都会给我做好吃的,有时是一小块烤腌鹿肉,有时是一掬酸甜可口的莓果,而奥本爷爷则以“老年人和老年人一组,年轻人和年轻人一组。”的理由老是把我分配到嘉儿小姐那里去打谷晒麦。我知道他们的用意,如今的我还处在寄人篱下的窘迫境遇,虽然不至于看人脸色过活,但总不能一直如此,等到我外出冒险闯荡个几年,攒下些基业再恋爱结婚也不迟。

今天是自主修炼日,早晨我正在庭院设置的简易拉力器上修炼,与其说是拉力器倒不如说就是将一根硕大的兽筋固定在两根牢牢楔入地面的木桩之间,兽筋是娜姆小姐亲自出手猎杀一头水怪得来的战利品,韧性十足,我握着兽筋不断重复拉弓放弓的动作用以锻炼双臂臂力调整发力方式。

“哟吼!罗德小弟!在偷懒吗?我可要向娜姆先祖告密了哟~”

雪莉小姐的声音从庭院入口传来。

“雪莉姐,你怎么来了?”

我松开兽筋,望向庭院入口。

雪莉小姐蹦蹦跳跳地的来到庭院里,站在我的身前。

今天的她卸去了那一身散发英武之气的银白色轻铠,换上了一身用蕾丝装点裙边的洁白连衣裙,她向我勾勾手。

“罗德小弟,今天可是丰收节啊,城里会举行祭典,可热闹啦!你不打算进城看看吗?我向嘉儿小姐打听过,你来到安杰丽卡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向她们提出过想要进城游玩的请求,不如今天就告个假,跟我去城里逛逛吧。”

我一直都在为了能够早日成为一名我心心念念地冒险者而潜心修炼着,连这个世界城市的城门都没进过,仅仅只是坐在雪莉小姐的狮鹫上在天空上粗略俯视过城市的景象。

“可是…”

“哎呀,基斯老师曾经告诉过我,一个不懂得休息的士兵,是绝不可能当上将军的。至于娜姆先祖那边,我会跟她解释的,罗德小弟,你就放宽心吧。”

“罗德先生,丰收节是用来慰劳终年劳动的人们和庆祝秋季丰收的节日,您也参与了劳作,丰收节也有您的一份功劳,您去参加实至名归。”

一旁坐着的嘉儿小姐也同意了雪莉小姐的说法,我本来就有意想去城市中游览一番,有雪莉小姐做导游那再好不过。

在跨上狮鹫坐骑前,嘉儿小姐悄悄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布袋,在飞往伊巴斯城的路上,我打开小布袋查看,里面是一些金属钱币,有红棕色的也有银白色,这对于游玩过不少魔幻RPG游戏的我最为熟悉不过,铜币和银币,这就是这个世界流通的货币了吧,嗯!在红棕色与银白色之间突然出现一抹亮黄色,嚯!竟然有金币,嘉儿小姐还真是给了我一大笔零花钱呢。我拿出金币,端详起来,这枚金币比现代世界的硬币稍大一些,一面印着的是一名带着兜帽的女性头部,这应是那位女神的形象,一面印着光辉教会的印记,这种钱币是圣魔大战后发行的新货币,在大陆流通的货币种类繁多,圣魔大战前两个国家的货币还有更早的古王国发行的货币使得整个货币体系都变得相当复杂和混乱,这种新货币就是为了替换旧的货币体系而被制造出来的。我将小布袋重新扎好,系在腰带上,抬头却撞上雪莉小姐的狡黠目光。

“罗德小弟,今天我请客,你就不用再继续清点你的小金库啦。”

对此误会,我只有点点头讪笑了一下。

“还有哦,要看好你的小金库哦,治安最好的王都内,也不乏有扒手存在。”

不愧是天空中的猛禽,在狮鹫的全力疾驰下,不一会儿伊巴斯城高大坚固的城墙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和城墙一起出现的是城门两侧的塔楼,顺着城墙看过去,在城墙的尽头还耸立着被称作角楼的大型防御设施。狮鹫盘旋着落在了城门内侧的城防军飞马厩内,飞马厩中的几匹飞马很自觉地躲到角落,给这一大家伙腾出位置来。雪莉小姐吩咐了马夫几句话,带着我离开了城防军飞马厩,来到了城市的主干道上,缓步向城中心走去。

与我在乡间见到的泥土路相比,城市主干道是夯土路,更加宽阔,能够容纳两架马车并行,道路两旁的房屋大多是石制或木制的长屋,有单层的也有双层的,门口挂有长短不一的木制招牌,仔细看去,招牌上写的都是某某旅店。这些旅店主要营业对象是商队,从外地来的商队会在此寄存货物与牲畜,用餐休憩,待到交易完成就会从这里再次启程,开始又一次的远行。

步行十余分钟,我们来到了一栋有着高耸的尖塔与钟楼的建筑前,雪莉小姐告诉我这是伊巴斯城的光辉教会的教堂,教堂一侧的大型彩色玻璃窗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各色绚丽的光芒。此时的教堂外人山人海,一支车队停在教堂前的木制讲台下,这是每年丰收节的重头戏——游行花车。从教堂内走出两队神官和修女,在队伍中间走着的是光辉教会驻伊巴斯城的主教,一位相貌和蔼的老年神官,他手拿着祷告书走向讲台,他站上讲台,教堂外原本喧闹的人群逐渐平息声音,等待这位主教的演讲。

这位主教大人将祷告书放在讲台上,开始了他的演讲。

“亲爱的兄弟姐妹们,

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共同庆祝着今年的丰厚收获,无论你是贵族还是商人抑或是平民,只要是靠自己的头脑或双手辛勤劳动了的人,都有资格在这个盛大节日里休息享乐。

距离圣魔大战已过去两年时间,在整个大陆陷入魔王的黑暗中万分危急的时刻,是女神派下的使者带领着英灵们击败了魔族,拯救了这片大陆。是他们保佑我们迎来丰收,让我们一起唱起圣歌赞颂伟大的英灵们,赞颂怜爱万物的女神!”

讲台下,唱诗班的孩子们唱起了赞颂圣歌,在场的人们也跟着唱了起来,整个教会周围都笼罩在庄严宏大的歌声中,直至颂唱完毕,歌声依然在人群中回荡着余音。

几个人被神官带上了讲台,这几人表情木讷,眼神空洞,他们在主教面前站成一排,那位主教大人拿起一根权杖,在这几人头顶轻点了一下。

“这几位曾经犯下罪行迷途的罪人啊,他们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我代表慈爱的女神宣布,他们将得到赦免,回归我们的大家庭并作为一个善良的好人生活。”

这几个表情木讷空洞的人突然激动得痛哭流涕,和他们的亲人家属在一起,嘴里不断大声说着感谢女神的话语。

雪莉小姐告诉我,这几个人因为犯下罪行被判处“绝罚”之刑,所谓绝罚是指禁止罪人的亲朋好友们和罪人交谈,罪人将在一片孤寂中悔过,用现代世界的话来说就是社交性死亡,这种精神上的酷刑可比肉体上要痛苦漫长的多。

获得赦免的罪人被带下台区,又有几位男女被神官带上台,与上一批人不同的是,这几个人身体不健全,有失明的老人,有断臂的男子。那位主教大人给他们涂抹上圣水,手中发出夺目神光,将病人们一一治愈,他向人们宣布,是女神赐下的神力将这几人治愈,人群又爆发出一阵赞美之声。

“这是治疗术吗?”

我问雪莉小姐。

“是啊,不过主教施展的治疗术可远比神官们的强得多,治疗术的强度和个人实力挂钩。普通神官们可做不到断肢重生这种程度。”

“现在让我们的游行花车开始游行吧,祝你们所有人丰收节快乐!”

神官端来一个木盘,主教大人从盘中拿出一支金色的麦穗,蘸着圣水站到讲台边缘,一边向讲台下即将开始游行的游行花车洒下圣水一边祈祷祝福着。

花车车队会绕城一周游行,四匹马拉的头车是耀眼的存在,在头车上的是用一整块木头雕刻成的女神塑像,五颜六色的鲜花编织成的各种花环花串作为装饰,在塑像下还放有瓜果蔬菜作为供品。在头车左右还各有一队神官伴随,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摇着铜铃,缓缓而行。头车过后,则是双马或单马拉着的车子,车上作为展示堆积着各式丰收作物,还有的车上站的是向路边人群泼洒鲜花与圣水的花童。

我和雪莉小姐在观看完举行的丰收节仪式后,没有跟随花车前行,而是向城市中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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