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回过头来笑道:“你这哪来的藏宝图?竟能骗过了少林武当三清山这么多高手。”
秦渡厄躺在地上,翘起二郎腿,捧着肚子得意笑道:“老子下山来找你时,早已料到你我免不了要被人围追堵截,所以提前找人画了一幅假图带在身上以防不测,这些秃驴牛鼻子们到底着了老子的道。”
梁栋暗暗佩服秦渡厄果然是老江湖,他也“大力”踢了秦渡厄一脚,趁机试探道:“怪不得这几天总和沐女侠吟诗对赋,想用几首酸诗博取她好感,可惜辜负了沐女侠对你动了凡心!”
秦渡厄爬起来,哭丧着脸道:“误会,误会,我和沐姑娘那纯属高山流水,知音偶遇,再说,沐姑娘心里还想着什么杜乘风,怎么可能跟我、、、、、、。”
“我看未必,”花齐嫣脸上现出鄙夷的神态,摇头道:“沐姑姑是对你无意,我看是你对沐姑姑动了色心,什么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你告我说,此中在哪呢?”说罢作势又要踢他,梁栋在旁哈哈大笑。
这三人在洞里几次出生入死,共度患难,彼此早无顾忌,此次终于所有的强敌走得干干净净了,三人都心情大畅,站在山脚田间,望着彼此,都大笑起来。
秦、梁、花三人说说笑笑,走过田间土路,梁栋把重剑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足有七八十斤重,不知是用什么神金宝铁打造,他细细把玩这把比普通刀都厚重的重剑,只见剑柄上用小楷刻有“定霸”二字,梁栋喃喃道:“定霸,定霸,这霸王剑卫骑虏莫非也想用这把剑称霸武林不成?”
花齐嫣捏了他手心一下,不悦道:“哼,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称霸武林有什么好的?都和我外公一样,整天想着天下还有谁是敌手。”
秦渡厄摇摇头道:“花女娃儿,男人的心思你不懂,但凡是个男子,他都有三宫后院之遐想,只要是个武夫,心里都藏着称霸武林的野心。”
花齐嫣狠狠拧着梁栋的胳膊问:“是么?你有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子?”
梁栋假意疼得叫两声,摇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别听秦渡厄胡说八道,他是看沐女侠佳人远去,心态扭曲,故意来挑拨我们关系。”
花齐嫣被逗得咯咯笑起来,放开梁栋的胳膊,她轻轻哼一声,娇声道:“警告你,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姓名是不是真的,什么磨镜尊者徒弟,我看也不像!我看你长得獐头鼠目,不是什么好人,我早就猜到你是什么人了!”
花齐嫣这么一说,把梁栋吓了一跳,心道莫非被她发现什么了,看秦渡厄在旁目光如炬扫在自己脸上,不由强笑道:“我是什么人?难道我是叶宗留的弟弟叶七七?什么江南四公子之一?”
“呸!”花齐嫣忍不住轻笑道:“四大公子可不是你这样的。”她皱起眉头不停打量着梁栋,好似头一回认识他一样,梁栋被看得手心微微出汗,手又被花齐嫣紧紧牵着,心里越来越打鼓。他知道花齐嫣这个姑娘并不是表面那么单纯,现在是在试探自己的反应,摸清自己的来历。
毕竟梁栋是官军出身,东南江湖凭空出来这么一个年轻高手,的确可怀疑的地方太多了。
花齐嫣盯着梁栋,她的心里也在忐忑不安,她承认梁栋的外表、机智、武功、诙谐,甚至浑身散发出的某些气质对少女们极具吸引力,她也感激梁栋不顾性命几次救她脱险,有时会不自觉想到她和梁栋一路上恩怨波折、甚至在洞中的肌肤触碰,让她又羞又喜。
但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梁栋时邪时正,亦庄亦谐,心里藏着什么东西,看也看不透,他们两人的感情也时近时远,若即若离,这让她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越想真正拥有他,就越看不透他。
她握到梁栋手心的湿热,盯着梁栋看半天,故意一字一句道:“我猜你就是,魔、、、、、、教、、、、、、教、、、、、、主!”
梁栋一愣,随即开怀放声大笑起来,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他哈哈大笑道:“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天下还有什么魔教教主。”
花齐嫣看他乐成这样,也跟着笑起来,随即认真道:“你这家伙,以后本姑娘慢慢揭穿你,我相信沐姑姑不会冤枉好人,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你那个千手无空,沐姑姑说了,天下除了魔教高手,没人会使。”
梁栋露出思索的表情,他一身武功都是父母所教,难道自己爹娘在他小的时候曾经教过这招?但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缓缓摇头道:“我确信那招确实是信手掂来,自从被那喇嘛打得我差点走火入魔以后,我身上很多变化自己也想不明白。”
花齐嫣看他思索回忆的样子,害怕他又走火入魔了,忙摇摇他手道:“梁大哥,我和你开玩笑的,你要是魔教的教主就好了,那天下就没有恶人了。”
秦渡厄一直在旁边看着梁栋,此刻淡淡说道:“其实魔教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只不过是行为举动比一般门派隐秘些,一些教规习俗更诡异些而已。魔教教主如果活着,第一个就要找八仙渡的高手,哪会跑这荒郊野外来?”
梁栋忙问:“秦先生,这八仙渡是什么人?我听你们几次提起。”
秦渡厄奇道:“你爹或你师父没有跟你说过么?”梁栋摇头道:“我师父就是个山里的糟老头子,偶尔从山洞里得到一部武学奇书,自学成才,这些江湖高手什么他一概不知。”
秦渡厄点点头道:“怪不得,关外武林人和关内联系不紧,不知道八仙渡也不稀罕,不过这八仙渡可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门派。”
花齐嫣也是第一次听说八仙渡,也好奇问道:“那是什么?秦先生快说,不要卖关子。”
秦渡厄奇道:“难道你爹娘和你外公也没和你讲起吗?你外公、、、、、、是了,你外公自诩天下第一,不屑于和八仙渡其他人相提并论。”
花齐嫣“啊”的惊喜一声,笑道:“我外公也是八仙渡人吗?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
秦渡厄点点头道:“二十年前,天下武功最高的七个人,在八仙渡把魔教教主魔母唐色击落东海,这七人的武功每个都独步江湖,这一战可说震古烁今,绝代罕见。因此江湖上把这七位高手再加上魔教教主唐色,统称为八仙渡高手。”
花齐嫣点点头道:“那杨翊羽说我外公参与了八仙渡围攻魔教教主一战,果然确有此事。”
梁栋冷吸了一口气道:“这魔教教主这么厉害!天下七大高手围攻她。第一个是江神龙,其他六人还有谁?”
秦渡厄轻咳一声,脸色浮现出悠然神往的表情,肃声道:“第一个龙泉宫宫主江神龙,第二个是我陈帮主和乌衣会总舵主叶宗留两人的师父虱母仙,第三个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了正大师,第四个是武当派掌门通幽道长,第五个是梅纯的师父,金陵鸡鸣寺的敲钟人九指灰仆,第六个是龙虎山天一教主张九阳张天师,第七个、、、、、、”。
秦渡厄说到第七个,眉头一皱道:“第七个我也不知是谁,我只听说是个男子。”
梁栋微微一愣,问道:“什么意思?这人是个男子?为什么不是个女子?”
秦渡厄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是说这第七人身份、来历、师门、武功,都神秘莫测,江湖上无人知晓。当年魔教一战,本是龙虎山张天师联络他们六大高手约战唐色,让黑白两道七十二门派的门徒围攻魔教总坛其他人,但这第七个人突然出现,就像从天而降一样,一出手就惊动其他六人,那六大高手也默认天下间原来还有一人武功可和他们比肩,因此后来就成了七人围攻魔母唐色。”
“然后呢?”花齐嫣好奇问:“那个男子多大岁数?”
秦渡厄道:“我也只是听说,那男子也就二三十岁,武功却已直追你外公他们六人。就算如此,魔母唐色武功也实在高的吓人,七大高手追着唐色,从魔教髻髻峰一直斗到八仙渡,斗了三天三夜,最后才将唐色击落于南海。此战后,少林、武当、龙虎山、金陵鸡鸣寺、龙泉宫都受到朝廷嘉奖,武林声势更盛。而那第七人却从此凭空消失,江湖再无踪迹,这二十年来大家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
梁栋听秦渡厄这般说,幻想着那天下八大高手交手时的激烈和精彩,不禁心驰神往,啧啧赞道:“好一个魔母唐色,竟能一己之力和当世七大高手连斗三天三夜,这一战必定惊天动地,可惜我晚生了二十年,没赶上真是遗憾。还有那第七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人真是高手风范。”
秦渡厄哈哈笑道:“小子不要说你了,我们陈帮主这二十年来,每每练功之余,都长吁短叹,遗憾当年他师父没带他去一睹这旷世一战。”
花齐嫣不服气道:“我不信呢,这人怎么会无端端来,又凭空消失,他使的什么兵器?什么招式?难道我外公他们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么?”
秦渡厄摇摇头道:“你外公那一战后回到龙泉宫便闭门不出,这二十年来你何时听他再和人交手了?我猜测可能也是受了魔母唐色和这第七人的刺激,或在闭关修炼。”
花齐嫣撇嘴道:“一般高手早就勾不起我外公的兴趣了,我外公要是知道我受了这几个喇嘛欺负,十个坚列参也不是我外公对手。”
秦渡厄刚想说话,突然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响声,他轻抚肚子道:“哎呦,腹中兄,腹中兄,莫恼莫恼,兄弟我最近走了霉运,伺候不周,总惹老哥你生气。”
梁栋和花齐嫣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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