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盯着验孕棒上刺眼的白线，手指微微发抖。这是本月第三次测试，结果依然令人失望。浴室门外，陆淮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刻意走远——他知道她在测试，也预见了结果。
“还是阴性？“当她走出浴室，陆淮之轻声问道，眼睛里的期待像烛火般摇曳。
沈宴摇摇头，突然将验孕棒砸向墙壁：“为什么就是不行！“塑料壳在地板上弹跳几下，滚到陆淮之脚边。
陆淮之弯腰捡起它，动作缓慢得像在捡一枚炸弹：“我们去医院再检查一次？“
“查什么？“沈宴声音尖锐，“医生说了我一切正常！也许问题根本不在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陆淮之的脸色瞬间苍白，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三年来他们从没把生育压力推给对方，这句指责打破了默契。
“对不起，我不是...“沈宴伸手想拉他，却被陆淮之轻轻避开。
“我今晚值班。“他抓起外套走向门口，“你...好好休息。“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炸在沈宴心上。她滑坐在地，眼泪终于决堤。备孕两年多来，每一次月经来潮都像一场小型葬礼，埋葬着她作为女人的自信。而今晚，她亲手埋葬了更多东西。
凌晨两点，沈宴被手机震动惊醒。是陆淮之发来的消息：”睡了吗？我在楼下，不想吵醒你。”
她赤脚跑到阳台，看到陆淮之的车静静停在楼下，驾驶座一点猩红明明灭灭——他戒烟三年了。沈宴刚要打电话，一条新消息进来：”林姜妤回国了，约我明天见面。你说我该去吗？”
林姜妤。这个名字像一滴冰水落入沈宴后颈。陆淮之的大学同学，数学系女神，曾经差点成为他妻子的白月光。三年前婚礼上，这位远在美国的女士还特意录制了祝福视频。
沈宴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突然不知如何回复。理智告诉她应该信任丈夫，但此刻脆弱的自尊却像玻璃般易碎。
“去吧。”她最终回复道，又补充一句，”记得把衬衫熨平。”
发完她就后悔了——最后那句话简直像个怨妇。但撤回已经来不及，陆淮之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好”，再无下文。
第二天晚上，陆淮之罕见地迟归。沈宴坐在客厅里，看着时钟从八点走到十一点。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是苏曼发来的照片——金融街某高级餐厅，陆淮之和一位优雅女性相对而坐。照片里林姜妤穿着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正微笑着给陆淮之倒红酒。
“偶遇，别多想。”苏曼的备注欲盖弥彰。
沈宴关上手机，胃里像塞了块冰。她了解陆淮之——他从不单独与女性用餐，更别说喝红酒。这个打破原则的例外，偏偏是林姜妤。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午夜响起。陆淮之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沙发上的沈宴时明显一怔：“还没睡？“
“聊得开心吗？“沈宴直接问道，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陆淮之脱下外套挂好，动作一丝不苟：“她有个算法项目想合作。“
“什么项目需要烛光晚餐？“
“餐厅是她选的。“陆淮之揉了揉眉心，“宴宴，我们只是...“
“我知道，老同学叙旧。“沈宴打断他，起身走向卧室，“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躺在床上，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沈宴背对着陆淮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眼泪无声滑落。她想起三年前马尔代夫的星空，那时他们以为爱情能战胜一切。现在却被最原始的生理问题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