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全是私怨(十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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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但迟解与这位妇人对坐还是感到十分的拘谨。特别是知道了这个叫唐伶的女人是现任眓月教教主之后。

这是院里的凉亭,正对着大师兄曲摭的住处。

原本以唐伶的身份做客藏花园,怎么也要去找谭行之见上一面。但以谭行之紧闭的房门和唐伶的态度来看,似乎双方都没有这个意思。

其实撇开宁凡这层关系,两人在话题上并没有任何交集之处。

所以在知道宁凡过的不错之后,迟解算是彻底找不到话题了。

而且唐伶也明显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那双眼睛从最开始就没从曲摭那件屋子移开过视线,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迟解也没再没话找话,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抿着茶水。

“你们师兄弟关系如何。”

唐伶似乎也才发现了这沉默尴尬的氛围开口询问迟解。

“还好,还好”

迟解连连点头,只想快点离开。坐在这里的迟解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唐伶嫣然一笑,提起茶壶给迟解续了一杯茶说

“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拘谨。”

俨然言语之间唐伶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大师兄!”

话一出口,迟解自己都被自己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救星终于是来了。

曲摭这番逃离的脚步抬在半空中尴尬的收了回来。扭头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脸。

“唐教主。”

“曲郎。”

唐伶脚尖一点石阶轻飘飘的飞跃过去。

“你的事情忙完了?”

“在下的事情尚...忙完了。”

面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曲摭把刀到嘴边的说话重新咽了回去。

“这样,我去换件衣裳。小师弟,你先带唐教主去用膳。我稍后...人呢?”

“大师兄不会揍人吧?”

在那边二位“相谈甚欢”的空档,迟解已经溜了出来。一想到要夹在那两人中间,迟解感到汗毛倒竖。

曲摭刚刚那幽怨的眼神,就算回去不挨揍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眓月教这母女二人,迟解算是大开眼界。

一个宁凡,一个曲摭。这修士界两大绝世美男子感情都让你们一家给祸祸了,这是还给不给天下女修活路。

虽然背后编排自己的大嫂不太好,但迟解还是忍不住心里为天下女修讲几句公道话。

“怎么了?还睡不着?”

“师父,您说我现在弃刀习剑会不会很丢人。”

迟解在坐在屋顶上。阴云遮在天幕上,不见星辰也不见皓月。

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谭行之没有惊吓到迟解。反倒是让他下意识的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半途而废者遭人轻视这一点,古往今来不曾有变。没有人会去欣赏一个心志不坚三心二意的家伙,为师也是如此。”

这不是迟解预期中的回答。

以往来看,谭行之一定会巴不得自己弃刀习剑,会开导自己这不算是半途而废。

“但是为师更厌恶愚蠢的人。除开那些逼不得已选择自己不擅长之事的人以外,如果偏要在死路上死磕来证明自己的那群货色就是最愚蠢的人。”

“老幺,对你来说刀是什么?”

迟解愣了一下,这是他从没有思考过的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于一些剑修而言,剑即是命。剑在人在,剑毁人亡。在我看来却是本末倒置。”谭行之叹了口气说道。

“从原胚、熔炼、锻造、淬火道研磨开刃。这就是一柄剑诞生的过程。是为杀伐而生为终止杀伐而终。人则不同,没有人是为杀伐出生。我们以理性主宰七情六欲,又受七情六欲主宰。以伦理、道德、律法、刑法来束缚自己,仅仅是克己这一项就能区别于人与器物的不同。”

“剑如何理解人?人又如何剑?剑之道,终究追求的是道而不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器。人怎么可能比剑更像剑。”

谭行之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柄剑,横于两膝之上开口

“你看,剑就在这里。他是纯粹的。对于它而言握剑的手就是该剔除得的杂质,那里用得着人来修它。剑也好,刀也罢。皆是陪伴你通往大道的旅伴而已。是选刀或是选剑一切随你。只是现在你的刀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强人所难折磨它又折磨自己。”

“做我谭行之的徒弟,身上傲骨必不可少。你这身筋骨还值些斤两,别总想着贱卖自己。”

“师父,你这么说我选刀就是犯贱,那我岂不是没得选?”迟解装作委屈的说。

“去去去,选刀去。”谭行之没好气的说。

“弟子领命。”迟解毫不犹豫的拱手道。

“你敢?”

看见师父吹胡子瞪眼,迟解笑了,谭行之也笑了。

“老幺,你知道吗?这君戒宗里所有人都盯着君字不放,但独我偏爱这戒字。持剑就是持戒。一戒出剑,二戒不出剑。戒必须是剑的鞘,是剑的脊梁。”

迟解听得一头雾水询问

“那这剑到底是出还是不出啊?”

总不能一直支棱着吧?迟解好笑的在心中想。

谭行之拍了拍迟解的肩膀说

“不必想的太难,想出就出不想出就不出。一切依你本心。”

“那这个戒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迟解更加不能理解了。

“一次两次不难,一辈子...也只有一人做到了。”

谭行之直起身望向远处。

“只有一个人?”

迟解困惑不解,听上去明明是特别简单的事情。

“那个人难道是?”迟解灵光一闪,反应过来问道。

“不是我,当你见到他你就知道是谁了。”谭行之摇头否认。

迟解揉了揉坐麻了的双腿问

“师父,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让我学剑?”

“师父这就给你挑选个良辰吉日。”谭行之装模作样的掐着手指说道

“就明天吧。”

“吃庸(师兄),仍不仍不塔了(能不能不打了)。”

迟解趴在演武场上捂着脑袋开口求饶。

阙思邪看着第三好难过满脸青肿的猪头怪,忍不住背负双手在后面搓了搓。

这肉乎乎的笑脸蛋打起来真是特别上瘾,手感实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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