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那边的线索已经断了对吧?”
“以你的角度也可以这么理解。”陈卿死鸭子嘴硬了一句。
迟解沉吟了一会儿说
“你们留下来保护流月。你们既然不方便,这城外也只能由我去查了。”
见迟解即刻就要起身出发,宫菲叫住迟解问道
“你愿意相信我们了?”
迟解回头朝着单流月点了下头,没理会宫菲的询问提剑离开了潮月楼。
迟解第一站去的是城隍庙。
虽然迟解可以肯定这里不是刺杀的起因,但直觉上还是觉得这处和刺杀有着某些关联。
城隍庙的香火还算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宫陈两家大肆搜捕闹得人心惶惶的原因,这里的乘客络绎不绝。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近来可安好?”
迟解这才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面熟,他歪头回忆了一下才叫道
“原来是成衣铺的掌柜。你是来这里上香祈福的?”
掌柜点点头,苦笑了声说
“最近这城里不太平,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乱子。官府的差役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搜来搜去也没见个说法。现在大家都是闭门不出,就怕殃及池鱼。我这店也是好些天没开张了,还希望公子替我向那位姑娘解释一下。不是我不讲诚信故意拖时间,实在是这满城风雨人心惶惶。单小姐要的衣裳怕是要再耽搁些时间。”
“无妨,掌柜大可放宽心。她不会计较的。”
“早听闻潮月楼里的单小姐美若天仙。那日匆匆得见只知人美,如今听闻公子所述这心地也一样善良。还请让我今日未二位祈福,祝二位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迟解脸一阵抽搐,但毕竟是掌柜一番好意又不能解释什么。
他勉强挤出个笑容说
“多谢。”
“噢,对了。”临别迟解转身叫住掌柜。
“公子有何吩咐?”掌柜拱手。
迟解摆摆手说
“吩咐不敢当。我就是问一下单小姐不常露面对吧?”
掌柜一副我懂的表情说
“岂止是不常露面啊。其实这临河厂里这些年就没几个人见过单小姐。单小姐向来神秘没几个人有缘得见。论这容貌和才艺单小姐胜过那些个深闺佳丽数筹。公子可是捡到我们临禾城的宝了。”
九连环的第一个环已经解开了,迟解拱手告辞。
掌柜看着离去的迟解,摸了摸自己沧桑的下巴是说不出的羡慕。
看着时间尚早,迟解决定接下来再到城外去转一转。
在附近一带敲响了几家农户的院门以后,迟解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搜寻方法。
宫家和陈家之所以能在城内挨家挨户搜查是有官府开路。
但对于城外的这些个农户来说,迟解这人忽然出现问东问西的年轻人才是最可疑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迟解的套话技巧过于拙劣,这些农户的神情和言语之中每个人都带着浓浓的戒备。
迟解心中感叹,果然打探情报这种活儿还是需要专业人士。
他需要换个方法。
站在城门口,迟解将自己想象成了那些刺客,几次常识不同的角度去寻找足够隐蔽的撤离路径都是一无所获。
日落西山,既然没有找到线索迟解也只能回城。
来到潮月楼前,迟解驻足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快步走往城西。
临河不是大城,这里聚海商会的门面也较当年青麓城那栋要小了几号。
迟解掏出白色镂空的“天”字腰牌系在了腰间。
这聚海商会不愧是崹阳大陆最会做生意的商会。每年都会做出一定数量的腰牌送往各大宗门。但这里面却从来没有这“天”字腰牌。
迟解这枚是当年在青麓城商会送的,现在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的章程。
登上三楼,迟解见这里所有的房间都空着,也就随便挑了一间有眼缘的进去。
黑衣黑袍的接待人走了出来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见妇人拿出一只茶碗放在迟解面前,迟解急忙伸手阻止
“免了。”
他对这茶水心有余悸。
这深海星沫茶多少修士视若珍宝,向面前这位少年一样直接拒绝的倒也少见。
每个人的口味偏好各有不同,妇人也没有太过讶异。
“百里洇花镜。”迟解丢出二十枚黒币说。
时隔多年,迟解又一次背上了这面镜子。
站在聚海商会外,他这种感受就像是昨日重现。
一样的红木方盒,一样的雕花纹路。区别只是背在身上清了许多小了许多。
迟解知道那是自己的肩膀宽厚了许多。
潮月楼内已经恢复了往日熙熙攘攘的景象。
红娘在门前热情的招呼着来往客人,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忧色却是增添了几分韵味。
那天陈卿派人运走假侍女尸首的时候红娘也在场,以红娘的阅历倒也没多问些什么。
但这样一起敏感发生在她的楼里终归是令人惊恐不安。
整件事情处理的十分隐秘,官府也没有插手。
至于那几个无辜被牵连的厨子,第二天就活蹦乱跳恢复如常。陈家那边又给了几人一笔丰厚的封口费,以免这件事情节外生枝。
无论是陈卿、宫菲还是迟解都不希望有人借题发挥将水搅浑。
三人都不是经验老到的的高明钓手。只有湖面平静才能更加精准的捕捉鱼儿的动向。
刚上二楼迟解就听到争吵声从单流月的房间里传出。
迟解皱了皱眉,推门就见宫菲和陈卿的两张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两张嘴中横飞的的唾沫均匀的挥洒在对方的面门上。
他们只顾着平等的问候对方家族中的每一个长辈,全然没时间理会迟解的到来。
被褥散乱在地上,不算宽敞的房间已经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迟解小心从旁边绕过去,避免碰触二人造成不愉快的意外接触。
珠帘已经被拆了下来,单流月双手托腮坐在床上,看着二人争吵发呆。
“这两位又怎么了?”
迟解实在没能从二人骂声中听出缘由,于是放下木盒询问单流月。
“他们说是要保护我就带着被褥搬了进来。”
单流月手卷着发丝叹了口气
“然后又为了谁睡里面谁睡外面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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