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解听闻翻了个大白眼,摇了摇头。他又忽然意识到什么,开口小声问单流月
“那我睡哪?”
这些天迟解一直是睡在珠帘的外面,现在这个位置被二人占了去。看那边面红耳赤,撸胳膊挽袖子的激烈程度,迟解可一点都不想加入那边的骂战。
单流月闻言脸腾的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揪着衣裳下摆扭捏到。
“我那张床其实一个人睡挺大的,要不我们两个凑合几天?”
“不行!”
那边二人愤怒的咆哮声差点吓了迟解一个跟头。
“把那张桌子搬出去。你,睡那里!”
宫菲伸手指了指桌子,又指了指桌子所在的位置冲着迟解说道。接着她又指了指陈卿说
“我们两个以这扇门的门缝为分界线。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一人一半。”
陈卿闻言更不服气了,一指迟解争辩
“凭什么他就能睡里面?不行,我也要水里面?”
“要不你出去睡?”
单流月眼睛弯成月牙甜甜的笑着开了口。
“不,不。我是说这个地方挺好的。我就睡这里了哈哈哈。谁跟我换我都不换哈...哈哈...”
陈卿冷汗直流,立马认了怂。
“你们怎么睡两个人商量着办。我这些天晚上还要出去,有这张桌椅暂时就够了。”
迟解说着从红木方盒里取出面镜子将它挂在到墙壁上。
“洇花水镜?真货?”陈卿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的问。
“废话。”
迟解心说你个陈家家主说的都是什么话?假的我摆这里干什么?
“你可真舍得。这是几里的?”
陈卿一边前后翻看一边咋舌。
“百里。”
“啥?”
这回连宫菲都坐不住了。
陈卿闻言吓得手一哆嗦差点脱手,他牢牢抓住镜子边框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
“你就一个上十宗弟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杀了个邪修。”迟解心说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宫菲和陈卿心想,这邪修的积蓄多年的老底是不是全都让迟解给抄了。
元老会对邪修的赏金依次是开府一枚,炼神三枚,启灵七枚,灵一十六枚,无量三十三枚,通天八十枚和藏灵两百枚,归真三百枚。
至于渡境和圣境那是需要元老会发起合力铲除的存在,不记录在内。
迟解遇到的这个有些特殊,死前半只脚刚好踏入了无量境。
元老会核算以后给了迟解三十枚黒币。如今这一面百里洇花水镜就花去了一大半,迟解也是心中滴血强作无事。
上十宗门派弟子都有固定俸禄。
以君戒宗为例,长老以下弟子每年每人一枚黒币。
也就是说迟解这是一口气花了出去了整二十年的俸禄。
这也是邱子午不在这里,不然让他看到迟解这么败家非得给他一道雷让他清醒清醒。
陈卿和宫菲作为世家家主,一时只觉得迟解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夜里迟解翻窗而出,几个起落来到了上次那个黑衣人等待他的那片屋脊。顺着黑衣人逃跑的方向看过去,隐隐能看到城墙。
果然是出了城吗?
来到城墙之下见那四丈高的城墙,迟解摇了摇头。
若不借助工具,那人不可能攀爬的上去。
这里又是与夏鸾接壤的边境。就算是多年没有战事,这里的守军对城楼的巡逻也不曾懈怠。就算是迟解也不能保证翻越时不会被发现。
在不知道巡逻路线,交接时间等一系列调度的情况下,那人想要翻过城墙就是天方夜谭。
难道是临禾城守军里有内应?
但即使是有内应,他也要翻过城墙。守军不可能私自给他打开城门。
难道是这城墙还有狗洞之类的东西?迟解沿着城墙兜了一大圈还是没有发现。
迟解又在潮月楼附近蹲伏了许久,也不见有可疑的身影。
至少可以推测守军中有内应的可能性最大,也算是有了点线索。明天就让陈卿和宫菲查一查守军内部。
这样打算着,迟解顺着潮月楼的窗户翻回了房间里。
“...!”
“关系真好。”
迟解拼命的憋着笑无声地坐回椅子上,目光看向地板上的那一对。
那确实是一对。也不知道这两位家主到底是什么睡相,这半个晚上的功夫已经紧紧搂在了一起。那宫菲的脚都快架到陈卿的肩膀上去了。
迟解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物视,津津有味的看了好一会儿才满怀期待的闭上眼。
第一次在心上人的房间里睡觉,宫菲和陈卿既兴奋又紧张。
尤其是宫菲,她的心情最为复杂。
这房间里不仅有她的心上人,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死敌。
这是一个非常复杂奇妙的心境。与心上人同处一室的忐忑兴奋,与陌生男人同处一室的尴尬拘谨还有与死敌同处一室的紧绷戒备在宫菲的细小的神经里里轮番切换这情绪。
直到她那紧绷的神经彻底被摧毁,宫菲才在疲惫中合上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该给小蝴蝶修一修毛了,什么时候这么长了。”
小蝴蝶是宫菲在家里养的一只狸花猫,经常夜里钻到宫菲的怀里睡觉。
“它这是去哪里玩完回家,怎么身上臭臭的。”
宫菲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低头正对上陈卿尴尬瞪大的眼睛。
“早上好。”
陈卿打破沉默开了口。
“啊啊啊啊啊!”
“嗷!”
宫妃高声尖叫着双拳齐出捣在陈卿的眼窝上。
陈卿捂着眼睛凄惨的叫了一声,躺在地板上左右翻滚。
“哐”
尖叫声,惨叫声和摔门而出的声音惊醒了迟解和单流月。
“怎么了?”单流月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声,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
迟解则是绷着张脸明知故问。
在地板上打滚的陈卿闻言站起身。
他睁着双肿成包子的眼睛,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着嘴若无其事的开口说
“没什么事,真的没什么事。”
“你的眼睛怎么了?”单流月关心的询问。
“哦,眼睛。对眼睛...嘶!”陈卿语无伦次,手刚触碰到眼睛那一阵火辣辣的痛处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概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些浮肿。”
迟解闻言实在是憋不住爆笑出声。
陈卿恶狠狠地瞪了迟解一眼,心说我就是眼睛肿成蛤蟆也比你小子有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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