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还剩两条!娜塔莎的吼声混着俄语计数,声带因过度用力出现0.3度的沙哑。摩托车突然冲上倾斜的池壁,在1.8G的离心力作用下,她甩出军刀。
旋转的刀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螺旋轨迹,精准削断两条鳗鱼的神经索,鳗尸坠落时在水面砸出的涟漪形成斐波那契数列。姜雪抓住回旋的刀柄插回她腰间皮套,整套动作耗时1.2秒,误差不超过0.05秒,流畅得像精密仪器的机械运动。
燃油味突然变得浓烈。刘天源看到有鳗血渗入摩托车油箱焊缝,暗红色的液体正以每分钟5毫升的速度侵蚀金属。娜塔莎立即掏出军用口香糖,以3公斤的压力将其按压在裂缝处,临时密封的强度足以承受120℃的高温。姜雪把最后一条鳗鱼的毒腺装进铅制容器时,沙暴的嘶吼突然出现0.7秒的静默——这是辐射风暴强度骤变的前兆。
东北方地下管道,姜雪的手指在地面水渍画出路线,指甲缝里还嵌着沙鳗鳞片,通往未标记的安全屋。她袖口的辐射计量仪贴片正在发黑,说明地表辐射值已突破1000毫西弗,这个数值足以在30分钟内灼伤皮肤真皮层。
娜塔莎突然扯开刘天源的防沙面罩,带着硝烟味的吻落在他渗血的绷带上。她的犬齿磕到伤口时,姜雪正在给摩托车链条涂防锈油,扳手敲打链节的力度比平时重了17%,金属碰撞声的分贝值从85骤升至98。
管道里的积水漫过排气管,摩托车的轰鸣在管壁间折射成野兽低吼,声波在狭窄空间内形成1.2秒的延迟回声。刘天源数着经过的第七个岔路口时,娜塔莎突然急刹。车灯照亮前方坍塌处,钢筋混凝土碎块间卡着半截开拓者遗体,防腐处理的胸牌显示死亡时间是三个月前,日期数字的油墨已经出现0.8毫米的晕染。
姜雪的仪刀正在颤抖——这是她母亲那批开拓者的制式装备,刀柄处特有的三棱防滑纹,与她记忆中母亲掌心的纹路完全重合。仪刀的震颤频率达到每秒15次,比正常状态高出4倍。
摩托车大灯切开管道尽头的黑暗,1500流明的强光在潮湿管壁折射出诡异光斑。刘天源的靴底碾碎了一只辐射蟑螂的鞘翅,3厘米厚的橡胶鞋底感受到甲壳爆裂的阻力,粘稠的爆浆声在封闭空间里回荡,让娜塔莎皱眉。她军刀挑飞虫尸钉在墙面的动作,惊散了石缝里沉睡的辐射蝙蝠群,上百只蝙蝠振翅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铁皮,卷起的气流带起地面荧光粉尘。
姜雪的仪刀卡在开拓者遗骨的肋骨间,钨钢刀刃与钙化骨骼摩擦发出细微的高频震动。刀尖微微颤抖,那是握柄处的反震传导。防腐处理的制服领口露出半截金属牌,编号LTX-0927的蚀刻痕迹让她瞳孔收缩——这串数字在母亲的加密日记里出现过17次,是母亲失踪那年配发的最后一批身份牌。
死亡时间87天零4小时。她抹开遗体面部的钙化层,戴着手套的手指感受到菌丝网络的韧性。露出的半张脸被灰绿色菌丝侵蚀,眼窝处残留着未完全分解的巩膜组织,死因是颈椎折断,瞬间致命。解剖刀划开颈部肌肉时,发现第三颈椎横突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断裂面呈现45度斜角。
娜塔莎的军刀突然劈开遗体背包,纤维断裂的声音清脆如玻璃破碎。过期抗生素药瓶滚到刘天源脚边,塑料瓶表面的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他弯腰时听到颈椎发出错位声响,金属摩擦的咔嗒声混着左臂伤口迸裂的闷响,血珠坠入地面积水,激起一圈直径15厘米的荧光涟漪,涟漪边缘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光晕。
地图。姜雪用镊子从背包夹层抽出塑封纸页,霉斑在图纸上形成不规则的等高线。娜塔莎咬着手电筒调整角度,120度的光束里浮现出用手术缝合线标注的路线。黑色的缝线在地图上蜿蜒,终点坐标让刘天源喉结滚动——正是列夫?安德烈最后传回信号的区域,那个被标注为禁区X的坐标,在他们的战术平板上显示辐射值超过2000毫西弗。
摩托车引擎突然爆出两声咳嗽,排气声浪从低沉的轰鸣变成断续的嘶吼。娜塔莎掀开座椅盖的动作带着火药味,金属卡扣弹开的声音尖锐刺耳。她沾满鳗血的手指划过火花塞间隙,测量仪显示积碳厚度达到0.8毫米:进气阀积碳超标,需要...话音被管道深处的震动截断,积水表面泛起同心圆波纹,波纹扩散速度每秒30厘米,显示有重物正在快速逼近。
刘天源反手拔出环首刀,刀鞘与刀身摩擦产生的静电火花在黑暗中闪烁。带起的水珠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落在地面溅起细小的荧光水花。姜雪已经用仪刀撬开最近的检修门,锈蚀合页的尖啸声突破100分贝。三条变异盲鳗从缝隙挤进来,它们黏腻的体表在墙面上留下荧光粘液轨迹,粘液接触空气后以每分钟5厘米的速度碳化。
娜塔莎的军刀率先劈中领头盲鳗的吸盘,刀刃切入软骨的阻力让她虎口发麻。刀刃与软骨碰撞的闷响混着摩托车的喘息,盲鳗喷出的酸液在地面腐蚀出滋滋冒烟的凹坑。刘天源旋身避开喷溅的酸液,环首刀从下颚切入盲鳗脑干,刀刃搅动时带出的神经节还在抽搐,神经节表面的荧光物质在黑暗中闪烁。
十点钟方向管壁裂缝!姜雪的警告被盲鳗的尖鸣掩盖。第四条变异体从混凝土裂缝钻出,满嘴倒齿泛着金属光泽,离她咽喉只剩二十公分时,摩托车排气管突然喷出浓烟——娜塔莎把化油器调节旋钮拧到了危险区,混合气体浓度达到爆炸极限的85%,引擎爆燃的气浪暂时逼退了盲鳗群。
浓烟在管道内翻滚,盲鳗扭曲的躯体在烟雾中胡乱冲撞。刘天源与姜雪同时暴起,环首刀和仪刀如两道寒芒,精准刺入盲鳗的腮裂。刀锋切入瞬间,刘天源虎口发麻,手中环首刀传来的震颤频率异常,不同于以往砍杀变异生物的手感。他侧眼瞥见姜雪的仪刀紧贴在自己刀背三公分处,随着刀刃的深入,两把刀竟产生诡异的共振,仿佛在回应某种未知的力量。
盲鳗的蓝血喷涌而出,溅落在摊开的地图上。娜塔莎一脚踹开抽搐的盲鳗尸体,用军刀挑起图纸凑近车头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瞳孔微缩:“坐标点被改了。”刀尖重重戳在渭河故道的位置,那里的墨迹晕染开来,形成不规则的深色斑块,“不同酸碱度的血液,会让墨迹扩散程度不同。有人故意用多种血液混淆视听。”
头顶传来钢筋扭曲的呻吟,碎石如雨点般砸落。刘天源的目光扫过辐射计量仪,数值已突破临界值,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摩托车仪表盘的油量指针像失控的摆锤,在刻度盘上剧烈抖动。
姜雪突然扯开遗体制服右襟,锁骨下方星形疤痕暴露在众人眼前,疤痕边缘凹凸不平,是用利器反复刻划留下的印记。“第二代开拓者的紧急定位标记,”她声音低沉,“每个标记点都藏着重要信息。”说罢,她擦净仪刀收鞘,往常利落的动作此刻却迟缓僵硬,仿佛回忆正拽着她的手臂。
娜塔莎猛拧油门,摩托车如脱缰野马撞开检修门。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十二具开拓者遗体跪坐在管道支线,宛如等待审判的信徒。腐烂程度从左至右递增,最左侧的尸体还残留着些许皮肉,而最右侧只剩森森白骨。
他们右手紧握着半截刀刃,刀柄统一指向西北方,在地面投下细长的阴影。“苏维埃式路标,”娜塔莎的靴跟碾碎第四具遗体的指骨,脆响在寂静的管道里格外刺耳,“父亲说过,断刀偏移角度对应坐标修正值。”言罢,她挥刀在墙面刻下三角定位公式,混凝土碎屑飞溅,刀痕深可见骨。
摩托车在尸骸间蛇行,车灯扫过一张张空洞的脸,有的眼窝里还残留着未完全腐烂的眼球,在灯光下泛着浑浊的光。数到第七具尸体时,刘天源发现刀柄偏移角度出现细微变化,正要开口,姜雪已按住他的手:“停车!第九具的防腐处理方式不同”。
那具遗体面部覆盖着厚厚的蜂蜡涂层,在潮湿环境里依然保存完好。娜塔莎用军刀刮开胸腔的菌丝团,肋骨被拼成尖锐的箭头,直指头顶。刘天源的环首刀在刀鞘里发烫,他伸手抽出半截西汉环首刀,刀身锈迹斑斑,却仍透着一股古朴的杀意。
姜雪用镊子从尸骸胃袋夹出铅封胶囊,展开纸条的瞬间,血字在摩托车的震动下显现:「别相信地下城的星空图」。娜塔莎脸色骤变,爆出一连串俄语脏话,军刀狠狠指向遗体右腿腓骨——那里刻着列夫?安德烈的名字缩写,字母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凿刻痕迹。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