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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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帐房处,正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秦阿嫂本想来账房看看为何自己吩咐的木炭没有送到林无妨那,却好巧不巧碰到了戚二夫人带着一伙人也来到账房这,本就不对付两个人凑到一起,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

戚二夫人假模假样的作揖向着秦阿嫂问安,随后问道:“不知姐姐来账房所谓何事,如果妹妹能帮到的话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姐姐想想办法。”

秦阿嫂则冷着脸,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过来转转,碰巧遇到了妹妹,若无什么事,姐姐我就先回房了。”

“姐姐这么着急走,是不是不想看见妹妹啊,若是这样,妹妹只好去跟老爷说,让我一个人回宫里呆几天,省的姐姐看我心烦呢。”戚二夫人捂着嘴,笑着说,“不会是因那林二公子吧,妹妹忽然想起这几日院内有些太冷了,便让账房的多拨了些炭火,难不成,划的是林二公子那的吧。”

但没有遂戚二夫人的愿,秦阿嫂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冷哼了一声,一边转身,一边吩咐身旁的侍从:“先从我的住所送些碳去,勿要迟了。”

戚二夫人哪能就此消停,向着旁边的扈从使了个眼色,那扈从也是心领神会,向着账房屋里喊着:“王管事呢,夫人在这半天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一直躲在帐房里,大气不敢喘的王管事,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弓着腰,拎着一本账簿踉跄的跑出来。“夫人恕罪,小的在里屋整理账簿,刚想出来迎接夫人您,正巧武护卫喊了老朽的名字,便更是着急出来,一时间在您面前失仪了。”

可怜的王管事就这样跪在戚二夫人的跟前,头也不敢抬,安静的像个168斤的孩子。

戚二夫人挑起眉毛,嘴角微微翘起,问道:“听说有人克扣了无妨公子冬天取暖用的木炭,我这也是着急,便和秦姐姐一起来看看这账房是怎么回事,王管事,你可要老实交代啊,不然的话,你这二十多年的好名声啊,可就要不保啦。”说完,戚二夫人笑了起来,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王管事,等待着他的回答。

一旁的秦阿嫂看不下去了,让身旁的侍卫扶起王管事,也不管这账房主管如何回答,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戚二夫人一行人和王管事站在账房门口。

“王立人,你这账房主管不想干了是吧。”戚二夫人昂起头,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老人。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小的只是看外面人实在太多了,一时间不敢出来,怕打扰到戚夫人和秦夫人谈话,所以这才没……”

“够了,夫人不想听见你在这废话,你记住了,再有下次这般不敢,你准备和你的一切告别吧。”一旁的武护卫喝住了王立人的话,一边拿起刀鞘撞开了他一边意味深长的说:“别挡着夫人的路。”说完,一行人便扬长而去,丝毫不留情面。

王立人被撞的七荤八素,毕竟一个普通人,更何况被一个习武之人这般撞击,别说是他这样的老头,就算是青年人也得喘喘气。

“师傅,他们走了吗。”这时,一个面容略显稚嫩的年轻人,从门内探出脑袋,向着四处张望着。

“走了走了,咳咳”王立人双腿发软,胸口彷佛有千斤重,倚着墙壁大口喘着气。

年轻人一看这般,急忙走上前,扶着老人走进了帐房里面,“师傅,您没事吧,要不要喊医师过来啊。”

“不用不用,我这把老骨头本就是在这林府撑不住了,玉子啊,你可要千万要小心,这权力的漩涡,它吃人从来不吐骨头的。”王立人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脑海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而林无妨这边,并不知道刚才账房那里发生的摩擦,此时的他正趴在床上,享受着芳儿的按摩。

“真别说,有人伺候还是挺舒服的,我真……”林无妨心里嘀咕着。

正享受着,屋外传来了一声呼喊:“林无妨,你醒了吗。”

声音的主人俨然是个男性,听上去,不仅熟悉还有种粗犷的感觉。

林无妨连忙做出一个打住的手势,翻过身窜进被子里,一只手耷拉在床边,有气无力的回道:“朗哥,是你吗?”

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身形魁梧的高大汉子走了进来,大声说到:“我听说你小子掉水里了,还昏迷了七七多少天,早让你多去演武场练练,你小子总是要去玫瑰坊。”

见这粗犷汉子是记忆中一直与林无妨关系不错的林朗,林无妨便提起一颗心,打算按照记忆中跟这堂哥的交流方式,说起话来。

一旁的芳儿听闻这些话,小脸一红,暗自啐了一口,向着林朗半蹲作揖道:“原来是林朗公子来看望无妨公子了,奴婢先退下了。”说完便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林朗显然没想到还有个芳儿在屋里,尴尬的摸着头在门口,向着芳儿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芳儿姑娘你别误会啊,我林某绝对不是那种会去玫瑰坊的人啊。”见没人应他,随即郁闷的走进屋子,向着林无妨抱怨着:“你丫就非要去那玫瑰坊,这下好了,你这里的这个小侍女要是到处乱说,我林朗一世英名就毁了。”

林无妨装着虚弱,看见这一出,差点没憋住,出声安慰道:“没事的,朗哥,哪个不知道你只知道习武,对女人一点兴趣没有。”

林朗听闻这话,眼神忽然明亮起来,“是啊,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谁稀罕这玩意,有那功夫不如我多拎两组石锁。”

林无妨见林朗没听出来什么不对,继续问道:“朗哥你来不会就是看看我是死是活吧。”

林朗一拍头,“差点把正事忘了,家主让我把这个拿给你。”说完,掏出了一个令牌在林无妨面前晃了晃,只见上面单单刻着一个字:“人”。

林无妨一头雾水,不知道那个便宜老爹拿过来的是啥,虽然这个令牌看起来是挺值钱的,自己总不能把它拿了卖了换木炭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理智还是让林无妨装作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冲着林朗点了点头。

林朗旋即把令牌丢在林无妨枕头旁边,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水果和一盘点心吃了起来。

“无妨啊,你这屋子里怎么好像又少了点东西,那二夫人是不是又扣你屋里月俸了?”林朗环顾四周,抓着绿豆糕问道。

林无妨凄然一笑,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都说了。

林朗大手一挥:“没事的,兄弟,等我们进了学院,这气你也犯不着受了,她还能管到学院里不成?”

林无妨打了个哈哈,心里正纳闷着这令牌,这里又多出个学院,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林朗时,林朗已经吃完了一盘点心,打了个饱嗝,“兄弟去演武场了啊,过几天集合的时候再来看你,你可要快些恢复,早点起来。”随意嘱托了几句,便大步走出门去

待林朗走出门去,林无妨把玩着令牌,只觉得手感不错,继而回想了一遍刚才自己与林朗的对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便舒了一口气,可惜自己并不懂这令牌的作用,一想到这,林无妨心情便又郁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