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斌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微微发颤，匿名邮件的黑体字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寒。
林诗思的手还握着他，指腹的温度透过衬衫袖口渗进来，却焐不化他心口的冰——周正雄被押走前那句“还有人不会放过你们”，此刻终于显露出獠牙。
“阿斌？”林诗思的声音带着丝颤，她顺着他的目光瞥见手机屏幕，瞳孔微微收缩，“这是……”
苏斌没说话，直接解锁手机递过去。
林诗思低头的瞬间，他注意到她耳后薄红的皮肤突然褪成瓷白，眼尾的细纹因为绷紧的面部肌肉拧成小团。
会议室的冷气开得很足，她浅米色针织衫下的肩膀却在轻轻发抖。
“谁发的？”她把手机还给他时，指尖擦过他手背，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玻璃杯。
“未知发件人。”苏斌捏紧手机，系统在脑海里沉默着，没有往常的提示音。
他望着林诗思眼底浮起的阴霾，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地下车库，周正雄被李太太的人堵在角落时，曾压低声音骂过一句“老东西的人怎么还不来”。
当时他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周正雄不过是枚棋子，背后的棋手才是麻烦。
“诗思姐。”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无名指上那枚素圈婚戒——那是她亡夫留下的，“周正雄背后有人，可能和你先生的家族有关。”
林诗思的睫毛猛地一颤。
她亡夫林正山是林氏集团前董事长独子，十年前车祸去世后，家族以“外姓人不得掌权”为由，逼她交出股份。
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把林正山生前转移的资产和自己这些年暗中收购的股份攥在手里，哪轮得到今天压下周正雄？
“我让人查。”苏斌摸出另一部手机，快速拨出号码，“张叔介绍的私家侦探，还有上次处理周正雄案子的陈律师，半小时后到我公寓。”
林诗思点头，指腹蹭过他手背上的薄茧。
这个总穿白衬衫的大学生，此刻眼里跳动着她从未见过的锋芒——像把藏在锦缎里的刀，终于要出鞘了。
两小时后，苏斌的公寓里飘着陈律师带来的茉莉花茶味。
私家侦探老吴正用放大镜看他打印出来的邮件截图，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缝：
“IP地址做了五层代理，不过……”他抽出钢笔在便签上画了个圈，“最后一层跳板在城南的云创科技园，那地方挂着科技公司的牌子，实际有几家空壳在走账。”
陈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手里的法律意见书哗啦作响：
“林小姐丈夫的家族，林氏旁支里有个叫林宏远的，三年前在澳门赌场欠了两千万，后来突然还清。资金流向显示，是通过境外信托转入的——和周正雄那几笔‘专家咨询费’的路径有点像。”
苏斌捏着马克笔在白板上画关系图，笔尖重重戳在“林宏远”三个字上：“诗思姐，你先生去世前，和这位堂叔有过矛盾吗？”
林诗思垂眸盯着茶杯里浮沉的茉莉，喉结动了动：
“正山说过，林宏远想染指他负责的新能源项目。后来正山车祸……警察说是疲劳驾驶，但他出事前三天，刚和林宏远在董事会上大吵一架。”
老吴的钢笔尖“咔”地弹出，在“林宏远”和“云创科技园”之间画了条粗线：“巧了，云创科技园的物业方，是宏远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陈律师翻着笔记本插话：“我查了林氏集团近五年的采购合同，有三家供应商的法人信息都是代持，最后追溯到宏远集团的关联公司。他们用高价卖劣质设备，赚的差价可能进了私人账户——和周正雄干的事，像一个模子刻的。”
苏斌的指节抵着下巴，系统突然在脑海里叮咚作响：
【检测到危机事件触发，宿主为重要女性（林诗思）制定保护计划，情感羁绊值 3%（当前99%）】
【白银级功能解锁：财富增幅倍数 1（当前4倍）】
他眼睛亮了亮，转头对老吴说：“今晚加钱，找三个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我要在48小时内定位到这封邮件的实际发送者。”
系统刚返利的两百万到账短信在手机里震动，他扫了眼金额，又补了句，“再加五十万，要最快的。”
老吴拍着胸脯起身，皮夹克窸窣作响：“小苏总放心，我让徒弟今晚就蹲守云创科技园，保证连他们厕所里的WiFi都给你扒干净。”
陈律师收拾文件时，突然抬头：“对了，林小姐，最近注意下通讯安全。这种匿名威胁，下一步可能是电话或者短信。”
林诗思攥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勉强笑了笑：“知道了，陈律师。”
接下来三天，苏斌几乎住在林氏集团的资料室里。
他和林诗思翻着近十年的合同、财报、会议记录，在泛黄的纸页里找线头。
第三天傍晚，当他在2018年的设备采购合同里发现“宏远科技”的签章时，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
【检测到关键线索，宿主为重要女性（林诗思）提供实质帮助，情感羁绊值 1%（当前100%）】
【帝王级功能解锁：身份伪装（可伪装成任意已接触过的人物，持续时间24小时）】
【隐藏奖励：财富增幅倍数 2（当前6倍）】
“诗思姐！”苏斌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指着合同末页的公章，“宏远科技，和云创科技园的宏远集团，注册地址只差一个门牌号！”
林诗思凑过来，指尖抚过那枚暗红的公章。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林正山出事前一晚，曾攥着这份合同在客厅踱步，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是宏远”。
原来不是巧合，是早有预谋。
“阿斌，”她声音发哑，“正山……他可能早就发现了。”
苏斌握住她发抖的手，温度透过交叠的指缝传递：“现在我们也发现了，来得及。”
老吴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背景音是汽车引擎的轰鸣：
“小苏总！查到了！邮件是从云创科技园B座302室发的，那间办公室挂的是‘天楚信息科技’，实际就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每天下午三点准时去楼下买手冲咖啡！”
“好。”苏斌的指节捏得发白，“今晚我要他的详细资料，包括手机通讯录、社交账号，全部。”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向林诗思，刚要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未知号码”，备注栏一片空白。
林诗思的瞳孔瞬间收缩。
她看向苏斌，后者微微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林教授。”电话那头是经过变声处理的沙哑嗓音，像砂纸擦过铁皮，“劝你识相点，把林氏集团的股份转出来。不然……”
停顿的间隙，背景音里突然传来苏斌常听的那首《卡农》铃声。
林诗思的脸“刷”地白了——那是苏斌手机的来电铃声，此刻正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出来。
“你要是不想小男朋友变成马路边的碎玻璃，就赶紧办。”
电话“咔”地挂断。
林诗思握着手机的手垂下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苏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能看见她后颈的汗毛因为恐惧竖起来，像只炸毛的猫。
“诗思姐。”他轻轻托起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他们动了我的手机。”他扯出个带血的笑，“但他们不知道，我有六部手机。”
林诗思的睫毛上挂着泪，却突然笑了。
她抬手擦掉他嘴角的血——刚才太用力，指甲把嘴唇咬破了。
“阿斌。”她轻声说，“他们越是急，越说明我们快触到底牌了。”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斌望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光，喉结滚动着，把那句“我不会让你再失去任何东西”咽了回去。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老吴发来的“天楚信息科技”员工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正低头喝咖啡，背后的玻璃上，倒映着云创科技园的霓虹灯。
他捏紧手机，目光落在照片角落的时间戳上：18:02。
而此刻的挂钟，正指向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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