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裹着冷风灌进衣领时,苏斌正蹲在便利店后巷的阴影里。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尾发红,张总刚才的语音还在耳边炸响:
陈默那批混子今晚十点动手,目标是接林教授下班的必经之路——朝阳路转角的老槐树底下。
这抛锚货车也是陈默安排调虎离山的手段。
他迅速站起身,喉结动了动,眼神坚定,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上辈子也是这样的雨夜,林诗思为了给他送伞,在那条巷子里被拖上了黑车。
后来他找到废弃工厂时,只看见她染血的珍珠发卡,和地上蜿蜒的、像极了雨丝的暗红痕迹。
那一幕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林诗思。
苏先生。低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私家侦探老周缩着脖子凑近,黑色伞面还滴着水。
他手里攥着台平板,屏幕上跳动着实时监控画面:三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蹲在老槐树下抽烟,其中一个反复看表。
确认了,这三个是陈默手下的刀疤团伙,上个月刚出狱。老周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说道:
他们在等林教授的车,陈立被调虎离山了,刚才有辆抛锚的货车堵在小区南门,他过去帮忙了。
苏斌猛地直起腰,雨水顺着发梢砸在后颈。
他摸出兜里的战术手电,光束在墙上晃出个颤抖的圆:几点?
九点五十。老周看了眼手表,林教授的课九点四十结束,从教学楼到停车场要五分钟,再开上朝阳路...最多十分钟。
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苏斌一边盯着平板里晃动的监控,一边快速思考着行动方案。
他忽然扯下外套扔给老周:你绕到巷子另一头,用伸缩警棍制伏左边那个拿扳手的。
我正面截住中间带头的——他指节捏得发白,别下死手,但要让他们说不出话。
老周点头时,后颈的旧伤疤跟着动了动:明白。
我带了辣椒喷雾,足够让他们缓半小时。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斌的呼吸骤然急促,他退到路灯照不到的墙根,雨靴在积水里碾出细碎的响。
他心里默默祈祷着时间再慢一些,好让他有更充足的准备。
眼角余光瞥见老周猫着腰钻进巷口的阴影,像团融化在夜色里的墨。
九点五十六分,林诗思的银色轿车拐进朝阳路。
雨刷器来回摆动,前挡风玻璃上的水痕被车灯照得发亮。
苏斌看见她把车停在老槐树下,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顿了顿——她在摸手包里的防狼喷雾。
就在这时,林诗思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苏斌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瞬间,苏斌的心猛地一颤。
动手!刀疤男的吆喝混着雨声炸响。
三个黑影从树后窜出,为首的抄起铁棍砸向驾驶座车窗。
玻璃碎裂的脆响里,林诗思的尖叫被闷在车里,她举着防狼喷雾的手被拽住,包带嗤啦一声扯断。
苏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从墙根扑出去时,雨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管。
左边拿扳手的男人刚要绕到车后,后腰突然挨了重重一击——是老周的伸缩警棍。
老周看准时机,用力挥出警棍,那男人闷哼着栽进花坛,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中间的刀疤男正拽着林诗思的手腕往巷子里拖,苏斌攥着战术手电的手青筋暴起。
他对准刀疤男的膝盖就是一脚,前世在地下拳场练出的力道让那男人当场跪了下去。
林诗思趁机甩开手,防狼喷雾精准喷在右边男人的眼睛上,对方捂着脸撞在树干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师母!苏斌扯过林诗思的手腕往怀里带,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在他锁骨上,他紧紧地将她护在身后,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焦急,回车里锁门!
林诗思却反手攥住他的袖口,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扳手,坚定地看着苏斌的眼睛,说道:我不回去,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苏斌心中一阵感动,他轻轻拍了拍林诗思的手,说:好,小心点。
刀疤男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摸出把弹簧刀。
刀刃弹出的脆响让苏斌的瞳孔骤缩,他旋身挡住林诗思,左臂传来火辣辣的疼——刀背划开了衬衫,在皮肤上犁出道血痕。
找死!老周的声音从背后逼近。
他抄起从花坛里捡的扳手,照着刀疤男的手腕砸下去。
弹簧刀叮地飞进雨里,刀疤男抱着手满地打滚,嘴里骂骂咧咧。
三分钟后,三个打手全被反绑在老槐树上。
林诗思的手还在抖,她焦急地走到苏斌身边,伸手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声音带着哭腔:你受伤了,疼不疼?
苏斌看着林诗思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他强装镇定地说:小伤,没事的,师母你别担心。
林诗思的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陈立发来的消息:南门的货车修好了,我马上回来。
她抬头时,雨水正顺着苏斌的下巴往下淌,左胳膊的血已经浸透了衬衫,在雨里晕开小片暗红。
你受伤了。她的声音发颤,伸手去碰他的伤口,被苏斌轻轻避开。
小伤。他扯下外套系在腰间,转身去捡林诗思的包,先送你回家。
老周蹲在旁边给打手们拍了定位照片,抬头时镜片上全是雨水:我盯着他们,等陈立到了再报警。
林诗思坐进驾驶座时,雨忽然小了。
她看着后视镜里苏斌上车的动作,忽然伸手按住他正在流血的胳膊,眼神中满是心疼:去医院,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先送你回去。苏斌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我答应过...不会再让你出事。
林诗思的喉结动了动,眼中泛起泪花,她轻轻说道:你也要好好的,不然我会担心的。苏斌心中一暖,点了点头。
雨刷器规律地摆动着,把挡风玻璃上的水痕刷成一片清明。
路过便利店时,苏斌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摸出来看了眼,瞳孔猛地一缩。
屏幕上是张总刚发来的消息:陈默的人在仓库烧东西,可能是账本。
雨又大了起来。
苏斌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他转头对林诗思说:
师母,陈默的人在仓库烧重要东西,可能是账本,这对我们很关键,我们得去西郊阻止他们,不过你要是害怕,我可以让老周送你回家。
林诗思坚定地看着苏斌,说:我不怕,我和你一起去,我们并肩作战。
苏斌看着林诗思信任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力量,他点了点头,说: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更有底气了。
林诗思踩下油门,银色轿车像支离弦的箭,扎进了更深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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