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青石板路上还淌着水。
苏斌把林诗思送上张总派来的车时，衬衫下摆还沾着陈默手下的血渍。
他之前通过系统返利已经积累了不少资金，银行卡里也有足够的钱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他摸了摸口袋里给师母买的跌打药——刚才在仓库里，她为救自己被划开的手掌还渗着血。
苏同学，您回学校吗？司机摇下车窗问。
苏斌抬头看了眼天空，阴云散了些，露出半块青灰色的天。先不去了。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巷子里走，我绕路买点东西。
转过第三个路口就是雪绒花花店。
苏斌脚步顿住——玻璃橱窗里的玫瑰蔫头耷脑，往日里摆成心形的百合东倒西歪，最显眼的位置还贴着张泛黄的纸：限三日内缴清欠租，否则收回铺面。
门铃叮铃一响，他走了进去。
抱歉今天不营业——陈雪从花架后直起腰，额前碎发沾着水珠，眼尾还挂着没擦净的泥点。
她见是苏斌，勉强扯出个笑，是小斌啊，怎么来了？
苏斌没接话，目光扫过柜台。
收款机上压着张银行催款单，旁边堆着皱巴巴的进货单，最上面一张写着玫瑰200支，单价15元——比市场价贵了三成。
陈姐，这花卖得动吗？他指着橱窗里标价88的百合束。
陈雪的手无意识绞着围裙，指节发白：最近...…最近附近开了家连锁花店，人家从昆明直运，成本比我低一半。
上周有个老客户要订求婚花束，最后选了那家...…
她声音渐低，低头整理着蔫掉的玫瑰，我昨天把女儿的钢琴课停了，先凑点钱
叮铃——
店门外有影子晃了晃。
苏斌余光瞥见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扒着橱窗往里看。
四目相对时，那男人猛地缩回头，转身往巷口走，背影有点眼熟。
是...是王哥吗？陈雪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手里的玫瑰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苏斌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他...他是我前夫，上个月刚离的婚。
苏斌蹲下身帮她捡花，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陈姐，我帮你看账目吧。
他翻开柜台下的记账本，第一页就皱巴巴的，记着房租8000水电1200进货32000。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对女性消费意向，当前可触发3-8倍返利。
苏斌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芒——上回给林诗思买项链触发了5倍返利，这次或许能...…
陈姐，你进玫瑰的渠道有问题。他指着进货单，我认识个做花卉批发生意的朋友，云南直供的玫瑰，单价能压到8块。
陈雪抬头看他，眼里浮起水光：小斌，我...我现在连进货款都拿不出。
我先垫着。苏斌从书包里摸出银行卡，就当我投资，等花店赚了钱再还我。他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对了，你可以推定制鲜花礼盒，配永生花和手写卡片，卖给写字楼里的白领。
我帮你做宣传，发朋友圈、联系学校社团...
陈雪的手慢慢覆上他手背，掌心还沾着花茎的汁液：小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斌没答话，目光扫过她腕间褪色的银镯子——那是她提过的，女儿周岁时买的。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情感羁绊萌芽，返利倍数提升至6倍。
当晚十点，苏斌的手机在枕头下震动。
是花店店员小慧发来的语音，带着哭腔：苏哥！
花店里被砸了！
陈姐的结婚照被撕了，地上全是碎花瓶，还有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贱女人敢离婚，老子让你连花店都开不成！
他套上外套冲下楼时，雨又开始下。
花店卷闸门半开着，暖黄的灯光漏出来，照见满地狼藉。
陈雪蹲在角落，正捡起半张撕碎的照片——是她和女儿的合影，被划了道深深的口子。
陈姐。苏斌走过去，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抬头时，他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小斌，我没事...就是...就是晓晓明天要开家长会，我得收拾干净...
先报警。苏斌掏出手机，却被她按住手腕。别...陈雪摇头，他...他之前说过，要是报警就...她喉结动了动，就去学校找晓晓。
苏斌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纸条，纸张边缘有烟烧过的痕迹——和上个月在网吧看见的小混混抽的烟一个牌子。
我来处理。他摸出手机翻到张总发的号码，因为和张总关系密切，他知道张总在调查方面有不少人脉和资源。陈姐，你先带晓晓去我家借住两天。
他指了指墙角新安好的摄像头，我让人在这装了监控，今晚开始24小时录像。
陈雪望着他眼里的笃定，慢慢点了点头。
苏斌送陈雪母女到家中后，简单安置好她们，自己又联系了张总，让张总帮忙调查周强的信息。
这一天，陈雪母女在家中简单休息，苏斌忙完外面的事也回到家中。
次日傍晚，苏斌把热好的汤端上餐桌时，陈雪正帮女儿扎马尾。
晓晓趴在桌上写作业，小脸上沾着饭粒：苏哥哥，你做的可乐鸡翅比我妈妈做的还好吃！
陈雪耳尖发红，低头收拾碗筷：晓晓别乱说。她转身时，苏斌看见她发间沾着根葱叶，鬼使神差抬手帮她拿掉。
两人离得极近，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叮咚——
门铃声像根针，刺破了这层暧昧。
陈雪手一抖，碗差点摔在地上。
苏斌走到猫眼旁，外面站着三个男人：中间那个是昨天在花店外偷窥的黑夹克，左边染着黄毛，右边胳膊上有条青龙刺青。
开门！黑夹克拍着门，声音带着酒气，陈雪，老子知道你在家！
苏斌回头看了眼陈雪。
她攥着晓晓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晓晓仰起脸：妈妈，是坏人吗？
别怕。苏斌摸了摸晓晓的头，转身去开门。
门刚开条缝，黑夹克就挤了进来，酒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陈雪，你挺能啊？
找小白脸养着？他盯着苏斌，嘴角扯出个阴狠的笑，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
什么叫规矩？苏斌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周强，你上个月在兄弟烧烤跟人打架，赔了五千块；上上周在彩票店欠了三千赌债；昨天下午三点，你在巷口便利店买了包红塔山，还问老板借了打火机。
他掏出手机晃了晃，这些，够不够我报警抓你？
周强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身后的黄毛凑过来：斌哥，我们就是来...来聊聊。
苏斌往旁边让了让，目光扫过三人：进来坐吧。
正好，我也有几件事想和周先生聊聊。
陈雪抱着晓晓站在客厅角落，看着苏斌给三人倒茶的背影。
他衬衫下摆扎得整齐，指节在茶杯上敲出轻响，像在弹钢琴。
可她知道，凌晨三点他蹲在派出所调监控、找私家侦探查来这些信息，多亏了张总的帮助。
窗外的雨还在下，路灯把苏斌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老长。
周强捏着茶杯的手在抖，茶水溅在裤腿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
周先生。苏斌突然开口，声音温温柔柔的，你说，要是让你妈知道你现在靠欺负前妻过日子，她会不会...?
周强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盯着苏斌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斌哥，是我不懂事。
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时撞翻了茶几上的花瓶，水洒在苏斌脚边。
苏斌低头擦鞋，听见门砰地关上。
陈雪走过来，递给他条干毛巾：小斌，你...
没事。苏斌抬头冲她笑，可眼底的冷意还没褪尽，他不敢再来了。
晓晓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苏哥哥，你刚才好像电视里的大英雄！
苏斌蹲下来捏她的脸：那晓晓要当小英雄吗？
要！晓晓举起小拳头。
陈雪看着这一幕，心里某个硬邦邦的地方突然软了。
她摸了摸腕间的银镯子，又看了眼苏斌——他的衬衫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点锁骨，像块没打磨好的玉。
苏斌送周强等人离开后，在屋里和陈雪简单聊了几句，安慰她不要担心。
然后他才下楼，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张总发来的消息：周强的赌债记录和家暴前科已整理好，需要的话随时能用。
他望着楼上的灯光，摸出根烟又放下——陈雪说过不喜欢烟味。
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他想起花店橱窗里重新摆好的百合，想起陈雪刚才递毛巾时，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情感羁绊升级，当前返利倍数提升至7倍。
苏斌笑了笑，转身往学校走。
路过巷口便利店时，他瞥见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衬衫还是皱的，可眼里有光，像藏着把没出鞘的刀。
楼上，陈雪推开窗，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
风掀起她的睡裙，她却不觉得冷。
晓晓趴在她腿上已经睡着，小脸蛋红扑扑的。
她摸出手机，对着月光拍了张苏斌的背影，犹豫了下，还是没发出去。
雨还在下，可她突然觉得，天亮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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