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玻璃橱窗斜斜切进花店，陈雪正踮脚调整悬挂的满天星花球，发梢沾着晨露，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收银台旁的茶歇区早坐满了人，瓷碟相碰的轻响混着咖啡香在空气里浮动——
自三天前她发了那条桃花酥的会员消息，花店的客流量翻了三倍不止。
阿雪姐，第三炉桃花酥要出炉了！学徒小桃端着托盘从后厨跑出来，发带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刚才有个客人说要订下周的茶歇，说是公司团建，要三百份！
陈雪转身时碰响了风铃，清脆的铃声里她瞥见苏斌正站在花架后核对进货单。
他穿着件浅蓝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指尖在计算器上快速跳动，阳光从他背后漏进来，把他的侧影镀得发亮。
先记下来，下午我和苏斌去谈。陈雪应着小桃，目光却黏在苏斌身上。
这小子最近像装了永动机，白天帮着理货、调饮品，晚上等晓晓睡了还要研究婚庆公司的资料——
昨晚她起夜，还看见他窝在沙发里看投影仪，屏幕上全是婚礼布景的3D效果图。
在想什么？苏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指尖还沾着点淡粉的玫瑰花粉。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茶歇区，见有个穿职业装的女士正举着手机拍樱花主题的甜品台，嘴角勾出抹笑意，客流量稳定了，该考虑下一步了。
陈雪一怔：下一步？
婚庆。苏斌抽出张打印好的资料递过去，封皮上金百合婚庆四个字烫着金边，我查过，他们去年承办了三十七场高端婚礼，每场布景预算至少二十万。
咱们的花材品质、茶歇创意，刚好能补他们的短板。他指尖点在资料某页，上周那个订三百份茶歇的客人，是金百合的行政主管。
陈雪翻资料的手顿住。
她想起三天前苏斌说要试试水时，自己还犹豫着怕接不住大单子——
可这小子倒好，不仅把金百合的客户画像、近年合作案例摸了个透，连对方现任布景供应商的报价单都搞到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苏斌没答话，只是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笑。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轻响，他能清晰感觉到账户余额随着陈雪眼底的信任正悄悄上涨——
自从上次帮她解决砸店事件，系统等级升到白银后，情感羁绊功能触发的返利比例从固定三倍变成了动态增长，对方情绪波动越大，返利越高。
叮铃——
花店门被推开，带着股晨间的凉意。
陈雪的闺蜜小芸抱着个保温桶走进来，刚扫了眼满座的客人就瞪圆了眼睛：
我昨天路过还见你蹲在门口修货架，今天这是要开分店？她凑近陈雪，鼻尖动了动，不对啊，你身上怎么有雪松香水味？
陈雪耳尖倏地泛红。
昨晚打烊后苏斌送她回家，路过便利店时他说晓晓说斌哥哥身上有阳光味，非要买瓶雪松味的香薰喷雾喷在制服上——现在那味道混着花香，正从她袖口散出来。
我就说嘛！小芸把保温桶往收银台上一放，扒着陈雪肩膀直乐，上回你被周强堵在菜市场哭，现在连走路都带风。
那小子呢？她转头看向苏斌，眼睛突然睁大，哎？
这不是上个月帮你修监控的小帅哥？
苏斌正在给新到的绣球花换水，闻言抬头笑：芸姐好，阿雪的桂花糕配方还是您教的吧？
嘴真甜。小芸冲陈雪挤挤眼，压低声音，行啊你，找了个会疼人又会赚钱的。她瞥向茶歇区那桌正在签单的客人，刚才我看见有个穿西装的在拍你们的甜品台，不会是谈合作的吧？
陈雪还没答话，苏斌的手机先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对陈雪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走到店外接通：王哥，尾款到了？
电话那头是花店的老供应商王老板，声音里带着点激动：到了到了！
苏先生，您说今天十点前结，这才九点半就到账了。他顿了顿，语气放软，我那边新到了批进口玫瑰，厄瓜多尔的，您要的话我给留五十扎，价格按去年的老客户折扣走。
苏斌余光瞥见陈雪正帮客人打包花束，她弯腰时发绳松了，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他指尖摩挲着手机壳——那是晓晓用蜡笔画的，画着他、陈雪和晓晓手拉手站在花店里。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返利数字比昨天多了两成。
王哥，我这有个长期合作的想法。他望着陈雪的背影，声音里带着温驯的笑意，您给我优先供货，我把结款周期从三十天提到七天。
另外......他扫过玻璃橱窗上贴着的花漾茶歇新logo，我最近在谈几家高端酒店，他们的宴会用花，您有没有兴趣？
挂了电话回到店里时，陈雪正把小芸的保温桶往他怀里塞：芸姐熬了雪梨汤，说你最近忙得喉咙都哑了。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喉结，像碰一片会碎的花瓣，晚上别熬夜看资料了，晓晓说要给斌哥哥画新的手机壳。
苏斌低头时闻到她发间的茉莉香，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系统面板在他意识里弹出，情感羁绊进度条正缓缓爬到87%——这是他和陈雪认识以来最高的数值。
他想起张总昨天发来的消息：花漾茶歇的估值报告出来了，按当前流水算，半年内能翻三倍。
阿雪，晚上关店后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把保温桶放进冰箱，手指悄悄勾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我让人把新品牌的商标注册材料整理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陈雪的手指在他掌心里蜷了蜷，像只刚出壳的雏鸟。
她望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上周暴雨夜，他蹲在店门口修被吹倒的花架，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却还笑着说阿雪的花店，要撑住所有风雨。
暮色漫进花店时，最后一波客人终于离开。
陈雪踮脚关门前，看见苏斌正把白天客人落下的丝巾收进失物箱，动作轻得像在收一捧月光。
她锁好门转身，正撞进他怀里。
手怎么这么凉？苏斌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衣兜，另一只手揽住她肩，走，去地下车库开车，我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
两人刚走到车库入口，陈雪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物业经理老周，声音带着紧绷：陈女士，监控显示B3区有辆黑色捷达停了快三小时，司机一直没下车。
您......最近和前夫还有纠纷吗？
陈雪的手瞬间冰凉。
苏斌握住她的肩，能感觉到她肌肉在微微颤抖。
他接过手机：周哥，调监控到我手机。
屏幕里很快弹出画面：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缩在驾驶座上，手指间的烟头明灭。
苏斌放大画面，看见对方手腕内侧有道狰狞的疤痕——和上次砸店那两个混混描述的周强身边的刀疤完全吻合。
阿雪，你先回花店等我。苏斌把车钥匙塞进她手里，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按，我让张叔的人过来，很快解决。
陈雪想说话，却被他用指尖抵住嘴唇。
他转身时，外套下摆扫过她膝盖，带着股熟悉的雪松味。
她望着他走向监控室的背影，突然想起今天整理旧物时翻到的离婚证——
周强在最后一页写着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墨迹早褪成了淡褐色，却依然刺得她眼睛疼。
半小时后，苏斌回到花店时，陈雪正蹲在门口逗晓晓玩。
小姑娘举着刚画好的手机壳，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斌哥哥和雪妈妈。
解决了？陈雪站起来，目光落在他袖口——那里沾着点草屑，像是刚从绿化带里钻出来。
苏斌揉了揉晓晓的脑袋，把她递给小桃：保安已经控制住人了，警察正在带回去问话。
他牵起陈雪的手，感觉她掌心全是汗，阿雪，明天我们去把花店的法人改成你，再注册个新品牌。
以后......他望着她眼底的担忧，声音放软，所有风雨，我替你扛。
陈雪没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肩窝。
她闻见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淡淡青草香，突然想起下午小芸说的话：你看苏斌那眼神，像是要把你揉进骨头里疼。
深夜，陈雪哄睡晓晓后推开客厅窗户。
夜风卷着桂花香飘进来，她看见楼下路灯下站着个黑影，正仰头望着她的窗户。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未读短信：贱女人，你等着。
黑影抬起头，路灯照亮他扭曲的脸——是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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