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三点，咖啡厅角落的卡座里，苏斌用银匙搅动冰美式，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节滑进袖口。
玻璃门被风掀起时，他抬眼正看见小钱缩着脖子进来——这个总爱把西装穿得像偷来的男人，左耳垂上的银钉在灯光下闪了闪，是老周安插在学校附近的眼线，苏斌早查得清楚。
苏同学找我？小钱搓着冻红的手坐下，目光不自觉扫过桌上摊开的文件——那叠“海外并购计划书”最上面一页，五亿的金额在“锂矿收购”四个字下格外刺眼。
苏斌指尖压在文件边缘，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快速收进公文包：帮导师整理的资料，本来想请你帮忙翻译几个专业术语……他顿了顿，看小钱的喉结动了动，算了，老周叔最近不是忙吗？别打扰他。
小钱的指尖在桌面轻叩两下，这个和老周如出一辙的习惯让苏斌差点笑出声。哪能啊，我帮得上忙的。男人探身时，公文包拉链没拉严的缝隙里，计划书第二页的“星芒资本账户”几个字正对着他的眼睛——而那串账号末尾的数字，竟与他手机里的某段加密信息惊人相似。
苏斌看着小钱离开时几乎要小跑的背影，低头抿了口冰咖啡。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情感羁绊-林诗思：进度 5%（当前78%）——这是今早他帮师母整理父亲旧文件时，她递来热牛奶的温度带来的反馈。
但就在他接过杯子的一瞬，林诗思无名指内侧一道淡青色的针孔，曾让他心头微颤。
同一时间，林诗思正站在家族企业的会议室里。
水晶吊灯在她发间投下碎光，她翻着老周递来的海外投资报表，指甲盖轻轻敲在“星芒资本”的条目上：周顾问，这些项目的尽调报告怎么都是两年前的？
老周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了闪：林总，海外市场瞬息万变，尽调更新需要时间……
那就现在开始。林诗思把报表推回桌面，动作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我提议由董叔牵头，成立临时监察小组，本周内审查所有海外项目。
她转向坐在长桌尽头的董叔，对方立刻挺直腰板，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意——那是当年父亲病重时，唯一一个没倒向老周的元老。
会议室的红木门被推开时，老周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低头扫了眼短信，是小钱发来的照片：咖啡厅里摊开的计划书，五亿的数字刺得他心跳漏了一拍。
而当他放大图片，却发现文件右下角有个极难察觉的水印——那是三年前已倒闭的瑞士律所标志。
同一所大学的计算机实验室里，林晓萱正咬着笔帽看屏幕。
荧光映得她眼尾发亮，键盘敲得噼啪响：李航，这个哈希值不对，再试一次。旁边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推了推眼镜：林学姐，你确定这是加密的资金流水？
我确定。林晓萱想起昨晚苏斌发给她的加密邮件，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帮我破解，就当……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李航的耳尖红了红，转回头时敲键盘的速度更快了。
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开始滚动，一行行数字逐渐清晰——200万、500万、1200万，收款方全是“星芒资本”。
林晓萱抓起手机拍了张照，指尖在发送键上悬了两秒，最终还是发给了苏斌，备注写着：老周的狐狸尾巴。可她没注意到，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戳比实际快了整整三分钟。
深夜的酒吧里，张总把半瓶龙舌兰砸在吧台上。
玻璃碎裂声惊得周围酒客纷纷回头，他扯着花衬衫领口，红着眼眶揪住酒保衣领：老子点的玛格丽特呢？
阿强带着两个马仔从包厢出来时，正看见张总挥拳砸向酒保。
他叼着烟靠在墙上看戏，直到警察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才骂骂咧咧带着人离开。
张总抹了把嘴角的血，看着阿强的黑色奔驰扬长而去，转身对躲在暗处的手下点头。
五分钟后，那辆奔驰的底盘下多了个硬币大小的定位器，红灯在夜色里闪了闪，便熄灭了。
苏斌盯着手机上的定位轨迹，凌晨两点的地图上，红点停在城郊废弃的印刷厂。
他扯松领带，系统的“身份伪装”功能已启动——深棕瞳孔染成浅灰，西装是定制的暗纹款，袖扣上刻着“华尔街新贵”的缩写。
印刷厂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灯光。
苏斌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了顿，听见里面传来阿强的粗嗓门：周哥，那五亿的并购款……
他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过来。
阿强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扫过他的袖扣，扫过他浅灰的瞳孔，最后停在他胸前——那里别着枚系统生成的“国际金融掮客协会”徽章。
哪来的雏儿？阿强捏着指节发出咔咔声。
苏斌扯出一抹笑，把名片拍在满是灰尘的桌上：新入行的，听说这儿有大生意。他的目光掠过桌上摊开的账本，心跳漏了一拍——那上面的数字，和林晓萱发来的资金流水完全吻合。
阿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嗯了两声，转头对里间喊：周哥，星芒的人催尾款了。
里间传来老周的声音：让他再等等……
苏斌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账本边缘，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警告：危险值 20%（当前55%）。
他正要找机会翻看账本，里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老周压低的声音：阿强，那小子最近太跳……
周哥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阿强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下周三的慈善晚宴，他要是敢带林诗思来……
苏斌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装作低头看表，余光瞥见里间门帘晃动——老周的影子正贴在门帘上，手里握着个黑色小盒子，盒面隐约可见“纳米级”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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