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的包厢里，水晶吊灯把王浩的脸照得青白。
他捏着兜里的小药瓶，玻璃棱角硌得掌心发疼——这是他托道上朋友弄的“迷药”，说是无色无味，足够让林晓萱在监控里出尽洋相。
“晓萱姐喝果汁吧！”他端着刚榨的芒果汁挤到林晓萱身边，指腹悄悄碾开药瓶，粉末簌簌落进杯底。
果汁表面浮起极淡的涟漪，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林晓萱正要接，余光瞥见王浩捏药瓶的手。
那抹反光太熟悉了——上周苏斌带她去便利店培训防狼课程时，特意演示过这类违禁药物的包装。
她睫毛轻颤，垂眸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比新鲜芒果的甜腻突兀得多。
“我突然想喝冰的。”她笑着把果汁推给王浩，“浩哥帮我去前台拿罐可乐？加冰的。”
王浩僵在原地，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盯着林晓萱起身时垂落的发尾，喉结滚动两下，到底没敢发作，攥着空杯子摔门出去。
林晓萱摸出手机给林姐发消息。
这位情感顾问最近总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刻她盯着对话框里的“包厢308，速来”，指尖在桌下掐得泛白——她相信苏斌说的“节奏”，但有些危险，不能等。
十分钟后，苏斌推开包厢门时，林晓萱正端着未动的可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扫了眼王浩发红的眼眶，又看了看林晓萱耳尖的薄红，心里的弦“铮”地绷直。
“晓萱说不舒服，我送她回去。”他走到林晓萱身边，自然地接过她的包。
王浩冲上来要拦，被他侧身避开，“还是说，王少想请我们看监控？”
最后四个字像根细针，扎得王浩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林姐带着老顾客在论坛刷屏的样子，想起学校论坛删帖时客服说“用户举报含不实信息”，后颈冒起冷汗——这孙子，不会连餐厅监控都买通了吧？
苏斌没给王浩反应的机会，半扶着林晓萱往外走。
经过前台时，他冲经理点了下头——昨晚赵老板说这家餐厅是他表舅开的，特意留了监控权限。
监控室的冷光打在屏幕上，王浩投药的动作被高清摄像头拍得一清二楚：捏药瓶的手指关节发白，粉末落进果汁时溅起的小水珠，连他吞咽口水的喉结都看得分明。
“备份三份。”苏斌把U盘递给经理，“一份发我邮箱，两份存你这儿。”他低头翻出王父的联系方式，视频加密发送的提示音响起时，附言只有一行字：“令郎的爱好，可能影响王氏集团下周的慈善晚宴。”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小吴的消息。
苏斌点开，对话框里挤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苏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浩子上周给张老师转了五千，说要改晓萱姐的期末成绩……我有转账记录！”
他盯着屏幕笑了。
系统早提示过“情感羁绊”进度上涨时，会触发“信息收集”功能——原来小吴动摇的那天，系统就把这小子的手机定位推给了他。
苏斌摸出笔记本，在“王浩罪证”那页又添了一行：“贿赂监考，篡改成绩，证据：小吴提供转账记录 张老师通话录音（待补）。”
“苏先生！”赵老板的电话来得正好，“商标注册处说名字通过了！‘苏氏便利’，多响的牌子！我联系了几家风投，他们看了你给的市场分析……”
苏斌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财富增幅功能已解锁，当前市场预测准确率92%。”他想起昨晚系统提示的“便利店行业Q3增长趋势”，嘴角扬起：“赵叔，把签约仪式定在周六。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卖的不只是商品。”
林晓萱是在周二的课上收到匿名信的。
牛皮纸信封边角磨得发毛，像被人反复捏过。
她拆开，里面是一沓转账记录和聊天截图——王浩的账户给学生会秘书长转了三万，备注“奖学金材料修改费”。
“谁放我抽屉的？”她抬头看向讲台，苏斌正低头记笔记，发梢在阳光下泛着暖金。
下课后，她堵在教室后门，把信封拍在他肩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苏斌无辜地眨眼：“我只是让打印机多吐了张纸。”他指腹蹭过她泛红的耳尖，“再说了，假的真不了。”
林晓萱没说话，却悄悄把信封收进书包最里层。
她知道，这是苏斌给的“安全感”——像便利店永远留着的热牛奶，像每次她画累时突然出现的润喉糖，像他说“有些事比钱更值得投资”时，眼底的星光。
王浩是在周五傍晚被带走的。
他爸的加长林肯停在便利店门口，司机拉开车门时，他回头看了眼玻璃橱窗里的林晓萱——她正踮脚调整货架顶层的玩偶，发圈松了，几缕碎发垂在颈间。
“苏斌，你赢了。”他站在店门口，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柳絮。
苏斌没说话，只是擦着收银台的手顿了顿。
他望着王浩钻进车里，尾灯在暮色里拖出两道红痕，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情感羁绊进度 15%，当前等级：依赖。”
林晓萱从货架后探出头，手里举着刚摆好的招财猫：“发什么呆呢？”她的笑像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把苏斌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远处，王浩隔着车窗盯着便利店的招牌。
他摸出兜里的打火机，那是他托人从黑市买的微型摄像头——原本想装在林晓萱宿舍的。
此刻金属外壳贴着皮肤，烫得他指尖发颤。
“苏斌，”他对着渐渐模糊的店招轻声说，“这局你赢，但我爸的远房表舅在东南亚……”
晚风卷起一片落叶，盖住了他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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