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的雨季总是来得突然。”赵成坤站在成坤侦探社的窗前，望着外面瓢泼大雨，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无数条透明的蛇在游走。
“赵哥，有新委托。”林小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键盘敲击声，“对方要求我们立刻前往郊外的马家别墅。”
赵成坤转过身，眉头微皱：“马家？那个古董收藏世家？”
“对，马世昌，七十岁，著名收藏家。”林小雨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年轻的脸上，“委托人是他侄子马明，说马老先生昨晚在书房离奇死亡，初步判断是心脏病发作，但马明坚持认为是他杀。”
赵成坤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带上你的装备，我们走一趟。”
雨中的马家别墅像一座阴森的城堡，哥特式的尖顶在闪电中时隐时现。当赵成坤和林小雨踏入大厅时，四位神色各异的人正坐在客厅里。
“你们就是侦探？”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快步走来，西装革履但眼圈发黑，“我是马明，谢谢你们这么快赶来。”
赵成坤简单介绍了自己和林小雨，然后问道：“尸体还在现场吗？”
“在书房，警察已经检查过，说没有他杀痕迹。”马明压低声音，“但我叔叔身体一直很好，上周才做过全面体检。”
林小雨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马先生，能介绍一下在场各位吗？”
马明点点头，指向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周文德医生，我叔叔的私人医生。”又指向一位富态的中年人：“郑东海，古董商，昨晚来谈生意。”最后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李雯，我叔叔的秘书。”
赵成坤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注意到周医生右手无名指上有道细小的伤痕，郑东海不停擦拭额头的汗水，而李雯则紧握着一个牛皮纸袋。
“我们先看看现场。”赵成坤说。
书房位于别墅二楼尽头。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某种化学气味扑面而来。马世昌的尸体还坐在宽大的红木书桌后，头歪向一侧，表情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瞳孔放大，嘴唇发紫，确实像心脏病发作的症状。”林小雨立刻戴上橡胶手套开始检查。
赵成坤则观察着整个房间。书房约二十平米，唯一的窗户紧闭并锁着，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门是实木的，内侧有插销，现在也是锁着的状态。
“钥匙呢？”赵成坤问。
马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在我叔叔的西装口袋里找到的，这是书房唯一的钥匙，他一直随身携带。”
林小雨正在检查书桌：“电脑还开着，但进入了休眠状态。”她熟练地操作起来，“需要密码。”
“我知道。”李雯突然出现在门口，“马老先生的密码是他收藏的第一件古董的编号，QY1879。”
林小雨输入密码，屏幕亮起：“最后一个打开的文件是……账本？”
郑东海突然大声咳嗽起来：“那个，既然警察都说没什么可疑的，我们是不是……”
“郑先生，”赵成坤锐利地看向他，“你看起来很紧张。”
“我……我只是觉得对着死人不太舒服。”
赵成坤不再理会他，转向尸体仔细检查。当他抬起死者的右手时，发现掌心紧握着一张扑克牌——黑桃6。
“这个？”赵成坤小心地取出扑克牌。
马明倒吸一口冷气：“昨晚我们确实在打牌，但结束时所有牌都收好了啊。”
林小雨凑近观察：“牌背有微弱的……硫磺味？”
赵成坤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窗锁是那种老式的旋转锁，他仔细检查锁周围，然后用放大镜观察窗台。
“小雨，看看死者电脑上的账本。”
林小雨快速浏览文件：“最近三个月有大额资金流动……等等，这部分被加密了。”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给我十分钟。”
赵成坤继续在房间内搜寻，突然在书柜角落发现一小撮灰色粉末。他用证物袋收集起来，然后蹲下检查地毯。
“找到了！”林小雨突然叫道，“加密文件里记录的是……郑先生，你上个月卖给马老先生的那批‘明代瓷器’，其实是赝品！”
郑东海脸色煞白：“胡说什么！那都是真品！”
“那为什么马老先生记录要‘处理’掉你？”林小雨冷冷地问。
房间里一片死寂。赵成坤站起身，缓缓道：“这不是心脏病发作，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凶手利用了一个简单的化学原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硫磺与铁粉混合，加入少量水后会缓慢反应产生大量热量。”赵成坤举起那个装着灰色粉末的袋子，“我在书柜旁发现了铁粉，而扑克牌上有硫磺味。”
林小雨恍然大悟：“凶手把混合粉末涂在扑克牌背面，然后……等等，怎么确保马老先生会拿起那张牌？”
“因为他们昨晚在打牌。”赵成坤看向马明，“你叔叔有把玩扑克牌的习惯，对吗？”
马明点头：“是的，他总喜欢洗牌、抽牌……”
“凶手——”赵成坤突然转向周文德医生，“就是你，周医生。只有你知道如何制造心脏病的假象，也只有你能确保马老先生会接触到那张牌。”
周文德面色不变：“荒谬的指控。就算有这些粉末，又怎么能杀人？”
“高温。”赵成坤走到书桌前，“你把特制的扑克牌放在显眼位置，当马老先生拿起它时，化学反应已经开始。随着温度升高，牌变得烫手，他会本能地紧握然后扔掉——这正是我们在尸体手中看到的状态。”
“突如其来的高温刺激会导致血压骤升，对一位老人来说足以诱发心脏病。”林小雨补充道，“而硫磺和铁粉完全反应后几乎不留痕迹。”
周文德冷笑：“就算如此，这房间是锁着的，钥匙在马老口袋里。我要怎么离开？”
“你根本不需要离开。”赵成坤指向窗户，“窗锁上有细微划痕，说明曾被撬开过。你提前进来布置好机关，然后从窗户离开，再用工具从外面把锁恢复原状。雨水冲刷掉了外部痕迹，但窗台上的微量铁粉出卖了你。”
林小雨突然插话：“周医生，你右手上的伤口是昨晚弄的吧？使用撬锁工具时不慎划伤的？”
周文德下意识地捂住手指，脸色终于变了。
“动机呢？”马明不敢置信地问。
赵成坤看向林小雨，后者快速查阅电脑：“找到了，三年前马老先生的一次手术记录……主刀医生是周文德，但手术中使用了未经批准的实验性药物。马老先生后来发现并威胁要曝光他。”
周文德突然狂笑起来：“那个老顽固！明明手术很成功，他却要毁了我的职业生涯！”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侦探……”
赵成坤早有准备，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击中周医生手腕，小刀当啷落地。马明和郑东海一起扑上去按住了他。
雨停了。当警车带走周文德时，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别墅上。林小雨合上笔记本电脑：“赵哥，黑桃6在扑克牌中代表什么？”
赵成坤望着远去的警车，轻声道：“在有些占卜中，它象征背叛和复仇。”
林小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赵成坤走向他们的车子。又一起案件解决了，但天空城的神秘事件永远层出不穷，成坤侦探社的大门始终为那些寻求真相的人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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