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成坤侦探社，雨水从赵成坤的黑风衣上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小水洼。林小雨抱着笔记本电脑蜷缩在沙发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陈队长提供的案件资料里少了几页关键证据清单。林小雨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我黑进法院档案库找到了完整版——周明远当年被指控的不仅是财务欺诈，还有性侵未遂。”
赵成坤正用毛巾擦着头发的手顿了一下。“受害者是？”
“匿名，只标注为‘LY’，23岁，职业……”林小雨倒吸一口气，“画家。”
“和那个签名对上了。”赵成坤走到白板前，写下“L.Y”两个字母，“凶手说他妹妹死于自杀，时间点是在判决后。”
林小雨快速调出一则五年前的旧新闻：“找到了！林玥，青年画家，在周明远案判决次日于家中自缢身亡。遗书中提到‘正义已死’。”
赵成坤凝视着白板上逐渐成形的线索网络：“所以她的哥哥林……?”
“林远山。”林小雨补充道，“34岁，医科大学法医系毕业，曾在市局鉴识科工作过两年——正好是证据保管部门。”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完美复制各种死亡方式。”赵成坤用红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一个懂法医的复仇者，精心策划五年，就为了用七种不同方式杀死七个人。”
林小雨突然坐直身体：“赵哥，等等……七人陪审团加上周明远是八个人。为什么他说‘第七个’？”
赵成坤眉头紧锁：“除非……”他快步走向档案柜，翻出今天在现场拍摄的照片，“小雨，把陪审团名单和现场尸体照片比对一下。”
林小雨将两张图片并排显示在大屏幕上。几秒钟后，她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郑明浩！他没有出现在尸体中！”
“但地下室确实有七具……”赵成坤突然停住，眼睛微微睁大，“包括周明远。”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林小雨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凝重。
“是陈队长。”她挂断电话后声音有些发抖，“林远山在押送途中抢了警察的枪……自杀了。他最后一句话是‘第七个已经解决了’。”
赵成坤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们去郑明浩家，现在！”
雨夜中，赵成坤的车疾驰过空荡的街道。林小雨一边尝试联系郑明浩，一边调出他的住址信息。
“电话没人接，但手机信号显示他在家。”林小雨紧张地说，“赵哥，你认为林远山还有同伙？”
“不。”赵成坤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我认为我们漏掉了一个关键点。”
郑明浩的公寓大门虚掩着。赵成坤示意林小雨退后，自己轻轻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透出微弱的光亮。
“郑先生？”赵成坤慢慢靠近卧室门，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煤气味！”
他一脚踹开卧室门，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的猜测——郑明浩躺在床上，面色发青，手腕上有明显的割伤痕迹，床头柜上倒着一个空药瓶。
林小雨迅速开窗通风，赵成坤检查郑明浩的脉搏。
“还活着，但很微弱。”他掏出手机叫救护车，“这不是谋杀现场，是自杀未遂。”
林小雨在床头发现了一张字条：“‘我无法再背负这罪孽。对不起，林玥。’……赵哥，这是……”
“第七个。”赵成坤沉声说，“不是受害者，而是共犯。郑明浩当年一定做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赵成坤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个相框上——照片里年轻的郑明浩站在画展现场，身旁是笑靥如花的林玥。
“他们认识。”林小雨也注意到了照片，“不仅仅是陪审员和受害者的关系。”
赵成坤轻轻拿起相框，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致阿浩，永远记得那个星空下的承诺。——玥”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睛发痛。经过抢救，郑明浩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在昏迷中。陈队长带着两名警员站在病房外，脸色阴沉。
“你们怎么会找到郑明浩的？”陈队长质问道，“他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赵成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五年前周明远案的证据是谁负责保管的？”
陈队长表情微变：“老刘，他去年退休了。怎么了？”
“林远山曾经在鉴识科工作过，对吧？”林小雨插话道，“他和老刘熟吗？”
“等等，你们怀疑老刘？”陈队长声音提高了几分，“不可能！他是我见过最正直的警察！”
赵成坤平静地说：“我们只是调查所有可能性。郑明浩醒来后，也许能告诉我们更多。”
就在这时，病房内传来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医护人员迅速冲进去，片刻后，主治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
“突发性心脏衰竭……我们尽力了。”
陈队长脸色煞白：“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稳定了……”
赵成坤一个箭步冲进病房，仔细检查郑明浩的尸体。在抬起死者手臂时，他注意到肘窝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针孔。
“他不是自然死亡。”赵成坤沉声道，“有人给他注射了某种药物诱发心脏骤停。”
林小雨迅速检查病房监控：“录像被干扰了，最后五分钟全是雪花……赵哥，有人不想让他开口！”
陈队长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传来警员急促的声音：“队长！老刘家着火了！消防员说发现了一具尸体！”
三人面面相觑，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攀升。赵成坤快步走向窗边，望着医院停车场。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
“游戏还没结束。”他低声说，“第七个解决了，但幕后的人还在逍遥法外。”
林小雨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林玥生前最后一次画展的资料：“赵哥，你看这个赞助商名单……周氏集团是主要赞助方。”
“周明远的公司？”
“不。”林小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是他堂哥周明辉的。而周明辉……现在是天空城警察基金会的主席。”
赵成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我们钓到了一条大鱼。”
“小雨，查一下林玥生前所有的画作。”
林小雨迅速敲击键盘，调出数据库：“林玥的画作在死后被拍卖，大部分被私人收藏，但有五幅画被周氏集团买下，存放在他们的私人美术馆。”
“周明辉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赵成坤眯起眼睛，“一个自杀的年轻画家，值得他花大价钱收藏？”
“除非……画里藏着什么。”林小雨飞快地敲击键盘，黑进了周氏集团的内部服务器，“赵哥，找到了！林玥的最后一幅画叫《第七夜》，但奇怪的是，它从未公开展出过。”
屏幕上弹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一幅暗色调的油画，画中是一个被锁链束缚的女人，背景隐约可见七个模糊的人影。
“七个影子……”赵成坤低声道，“陪审团加上周明远，正好七个人。”
“等等，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东西。”林小雨放大画面，画框边缘有一串细小的数字和符号，“像是某种密码。”
赵成坤眼神一凛：“能破解吗？”
“给我五分钟。”林小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瞳孔映着屏幕的蓝光，“这是一种混合加密……数字对应字母表，符号可能是坐标……”
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
“赵哥，这串密码指向一个地址——周氏集团的地下档案库。”
深夜，周氏集团大厦漆黑一片。赵成坤和林小雨借着夜色的掩护，潜入了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林小雨黑掉了监控系统，两人顺利找到了通往地下档案库的电梯。
电梯需要指纹解锁。
“周明辉的指纹。”林小雨从包里取出一个透明薄膜，上面印着从周明辉办公室杯子上提取的指纹，“希望还能用。”
电梯无声下降，停在了地下三层。门一开，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档案库里堆满了尘封的文件和保险箱。林小雨用电脑扫描着房间，突然，她的设备发出轻微的“滴”声。
“赵哥，右侧的保险箱有电子锁，但……有生物识别防护。”
赵成坤走近保险箱，发现上面有一个视网膜扫描仪。
“看来我们得找别的办法。”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消防应急图上，“小雨，这栋大厦的通风系统连接哪里？”
林小雨迅速调出建筑蓝图：“通风管道直通地下二层的数据中心，我们可以从那里黑进系统，远程关闭保险箱的警报。”
十分钟后，林小雨成功入侵了周氏集团的内部网络。保险箱的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打开。
里面只有一份文件，和一个U盘。
文件上赫然写着：《陪审团操纵记录》。
回到侦探社，林小雨插上U盘，屏幕上弹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周明远和周明辉坐在一间豪华办公室里，对面站着的，正是郑明浩。
“郑先生，你是陪审团团长，只要你确保判决对我们有利，你的债务问题……我们可以帮你解决。”周明辉微笑着递出一张支票。
郑明浩的手在颤抖，但最终，他接过了支票。
视频切换，下一个画面是郑明浩在陪审团讨论室里对其他成员说：“证据不足，我们应该判无罪。”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郑明浩被收买了……所以林玥才会自杀。”
赵成坤眼神冰冷：“而林远山发现真相后，决定亲手复仇。”
“但他为什么说‘第七个已经解决了’？”林小雨皱眉，“郑明浩不是他杀的，是被人灭口的。”
赵成坤翻开文件最后一页，上面是一份名单：
刘志明（证据保管警官，已退休）
陈国栋（现任刑侦队长）
周明辉（周氏集团总裁）
……
“林远山的复仇名单上，不止七个人。”赵成坤低声道，“郑明浩是第七个，但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林小雨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消息：
“你们不该插手这件事。”
屏幕闪烁几下，随即黑屏。
赵成坤猛地站起身：“我们被追踪了。”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侦探社对面。
第二天清晨，新闻爆出惊人消息——
“周氏集团总裁周明辉昨夜死于家中，初步判定为心脏麻痹。”
林小雨盯着新闻照片，周明辉的尸体旁，放着一幅画。
《第七夜》。
画框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赵成坤站在窗前，阳光洒在他的肩头。
“林远山死了，但复仇还没结束。”他低声道，“真正的‘第七个’，才刚刚开始。”
林小雨合上电脑，轻声道：“赵哥，我们还要继续查吗？”
赵成坤嘴角微扬：“当然。”
“因为侦探的工作，就是让真相……“永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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