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城的晨雾还未散尽，赵成坤站在成坤侦探社的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今早的报纸。头条新闻赫然印着周明辉的遗照，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死亡的苍白。
“心脏麻痹？”赵成坤冷笑一声，将报纸扔在桌上，“这么巧，就在我们发现证据的当晚。”
林小雨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眼下挂着淡淡的黑眼圈。她整夜都在尝试恢复被入侵的系统。“赵哥，我找到点东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周明辉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从公共电话亭打出的，位置在城西老城区。”
赵成坤走到她身后，俯身看向屏幕。林小雨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瘦身影站在电话亭里，只能看到半边侧脸。
“能增强画质吗？”
“试过了，对方很专业，避开了所有清晰摄像头。”林小雨敲击键盘，切换窗口，“但我在周氏集团的服务器备份里找到了这个。”
屏幕上弹出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显示为“第七夜”，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游戏继续，轮到你了。”
发送时间是周明辉死亡前三小时。
赵成坤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周明辉知道有人要杀他。”
“更奇怪的是这个。”林小雨调出法医报告的扫描件，“周明辉的尸体被发现时，是坐在书房扶手椅上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嘴角……被人为固定成了微笑的样子。”
“死后被摆姿势？”赵成坤皱眉，“凶手在传递某种信息。”
侦探社的门铃突然响起。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赵成坤示意林小雨躲到里间，自己缓步走向门口。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赵成坤戴上手套捡起信封，轻轻拆开——里面是一张周明辉书房的老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想知道真相吗？今晚8点，老地方见。”
林小雨从里间探出头：“又是匿名委托？”
赵成坤将照片翻到正面，仔细端详。“这张照片至少有二十年历史了。看这个书架的款式，应该是周明辉旧宅的书房，不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老地方……”林小雨突然睁大眼睛，“赵哥，会不会是指林玥最后一次画展的场地？星空画廊！”
赵成坤眼神一凛。“查查星空画廊现在的状况。”
林小雨迅速敲击键盘。“星空画廊五年前就关闭了，产权归……周氏集团所有，目前空置中。”她停顿一下，“等等，上周有人申请重新启用电力和安保系统，申请人叫……王立诚，周氏集团的安保主管。”
“太明显了。”赵成坤冷笑，“简直像在邀请我们过去。”
“可能是陷阱。”林小雨担忧地说。
“所以我们要提前踩点。”赵成坤拿起外套，“带上你的设备，我们去看看这个‘老地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星空画廊坐落在城西艺术区的一栋老建筑内，外墙的白色涂料已经泛黄剥落。赵成坤和林小雨伪装成市政检修人员，顺利进入了建筑内部。
画廊内部空旷阴冷，积尘的地板上留着新鲜的脚印。林小雨蹲下身，用手机拍下鞋印。“42码左右，男性，最近几天内留下的。”
赵成坤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正中央的墙面上。那里曾经悬挂林玥的《第七夜》，现在只剩下一块颜色略浅的方形痕迹。
“凶手对这里很熟悉。”赵成坤低声说，“知道画作原来的位置。”
林小雨打开随身携带的辐射检测仪，在墙面前扫描。“赵哥，这里有微弱的电磁残留……近期有人在这里使用过电子设备。”
她顺着信号移动，检测仪在墙角的一个通风口处发出尖锐的鸣叫。赵成坤戴上手套，轻轻拆下通风口盖板——里面藏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还连着电源。
“实时监控？”林小雨检查设备，“不，是定时拍摄……每天只工作两小时，从晚上7点到9点。”
赵成坤看了看手表——6点45分。“刚好赶上它启动的时间。我们被监视了。”
“要拆掉它吗？”
“不，将计就计。”赵成坤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型干扰器，“让画面定格在我们想让他们看到的内容上。”
林小雨会意地点头，迅速在电脑上编写程序。几分钟后，监控画面被替换成了提前准备好的静态图像。
“现在我们有大约两小时的安全时间。”赵成坤说，“查查这个监控信号传到哪里。”
林小雨追踪信号路径，眉头越皱越紧。“信号经过三个中转站，最终定位在……天空城警局大楼内部。”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警局内部有人参与？”林小雨声音发紧。
“或者更糟，有人在警局内部监视这一切。”赵成坤沉声道，“我们得去周明辉的旧宅看看。”
周明辉的旧宅位于城北别墅区，是一栋三层欧式建筑。与豪华的新宅相比，这里显得陈旧而阴郁。
林小雨轻松破解了警报系统，两人顺利进入。屋内家具都蒙着白布，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书房在二楼。”赵成坤压低声音，拾级而上。
二楼书房的门锁着，但锁是老式的，赵成坤用两根细铁丝不到十秒就打开了。书房里，那张照片中的书架依然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上面空空如也。
“找找看有没有暗格。”赵成坤开始检查书架背面。
林小雨则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屋内的Wi-Fi信号。“赵哥，这栋房子有个独立的安保子系统，最近一周有访问记录……密码是LY0405。”
“LY……林玥的缩写，0405是她的生日？”
“没错。”林小雨点头，“系统日志显示，有人三天前远程访问过这个子系统，调取了书房的监控记录。”
赵成坤突然停下动作，手指停在书架某处。“这里有机关。”他轻轻按压一块看似普通的木板，书架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后面的保险箱。
保险箱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认证。林小雨尝试输入“LY0405”，但屏幕显示错误。
“不是生日……”她思索着，“试试《第七夜》完成日期？”
她输入林玥最后一幅画的完成日期，保险箱发出轻微的“滴”声，但依然没有打开。
赵成坤凝视着保险箱，突然说：“试试0707。”
林小雨输入数字，保险箱绿灯亮起。“开了！怎么猜到的？”
“第七夜，第七个月，第七天。”赵成坤拉开保险箱门，“凶手对数字7的执着。”
保险箱里只有一个小型硬盘。林小雨立刻连接电脑读取数据，屏幕上很快显示出几段加密视频。
第一段视频是周明辉的私人记录。画面中的他神色慌张：“如果他们发现是我删除了那些证据……不，不会的，老刘已经处理好了。只要陪审团按计划判决，林玥的案子就永远没人知道真相……”
第二段视频让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林玥死亡当天的监控录像，画面显示她并非自杀，而是被人推下阳台！虽然看不清凶手面容，但那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独特的戒指——和周明辉常年佩戴的一模一样。
“周明辉杀了林玥……”林小雨声音颤抖，“然后操纵陪审团让自己堂弟脱罪……”
第三段视频开始时，画面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说道：“你们找到了真相，但游戏才刚刚开始。第七个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下一个会是谁呢？陈队长？还是……你们自己？”
视频突然中断，林小雨的电脑屏幕瞬间蓝屏，随即跳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侦探游戏该结束了。”
“远程入侵！”林小雨迅速拔掉数据线，但为时已晚，硬盘开始发出异常的嗡鸣声。
“闪开！”赵成坤一把拉过林小雨，同时将硬盘扔向远处。硬盘在半空中爆出一团电火花，随即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
“自毁程序……”林小雨脸色苍白，“他们早就料到会有人找到这个。”
赵成坤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证据消失了，就像五年前一样。你们永远无法证明什么。”
林小雨试图追踪号码，但对方已经注销了SIM卡。“专业手法，完全无法追踪。”
赵成坤站在窗前，望着渐暗的天色。“不，我们还有线索。”他转身指向书桌上的固定电话，“周明辉临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从公共电话亭打出的，但他在家里也接了电话。查查这栋房子的通话记录。”
林小雨立刻行动，很快就有了发现：“死亡当天下午4点32分，有一个从星空画廊座机打进来的电话，通话时长1分47秒。”
“画廊……”赵成坤眼神锐利起来，“那里是第一个犯罪现场，也是最后一个。凶手在完成某种仪式。”
林小雨突然瞪大眼睛：“赵哥！我刚收到一封自动发送的邮件，发件时间是……周明辉死亡的那一刻！”
邮件只有一张图片——林玥的《第七夜》画作，但这次能清晰看到七个影子中，有一个被特别标红圈出。在画作的角落，多了一行小字：
“下一个，是知道真相的人。”
赵成坤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陈队长的来电。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陈队长急促的声音：“老赵，出事了！老刘的尸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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