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坤站在那栋废弃的别墅前，抬头望着二楼那扇半开的窗户。一阵冷风吹过，窗框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中窥视。
“赵哥，这地方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林小雨抱着笔记本电脑，缩了缩脖子。她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连帽衫，显得格外年轻，可眼神里却闪着警惕的光。
“委托人特意强调要晚上来，肯定有原因。”赵成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裹紧那件标志性的深灰色风衣，领子竖起，遮住了半张脸。
三天前，侦探社接到一通神秘电话。对方声称，这栋位于天空城郊区的别墅里藏着一个惊天秘密，愿意支付高额报酬请他们调查。但当赵成坤追问细节时，对方只撂下一句“第十一个”，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查过了，”林小雨快速敲击着键盘，“这栋别墅属于一个叫柯林斯的数学教授，五年前他在这里自杀。”
“自杀？”赵成坤眯起眼睛。
“奇怪的是，警方报告显示他是上吊身亡，但尸体被发现时，却是端坐在书桌前，手里还攥着一张写满数字的纸。”林小雨咽了口唾沫，“更诡异的是，从那以后，每隔几个月就有人报告说在这里看到灯光，甚至听到钢琴声……”
“鬼？”赵成坤轻笑一声，“我更相信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走吧，进去看看。”
别墅的大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一股霉味混着某种说不清的腥气扑面而来。赵成坤打开手电筒，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布满灰尘的大厅。
“等等。”他突然顿住脚步，手电光照向楼梯扶手，“看这里。”
扶手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金属表面泛着未被氧化的光泽。
“有人比我们先到。”林小雨压低声音，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我正在调取别墅周边的监控，看看最近有谁来过。”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上楼梯，木制台阶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二楼走廊尽头，一扇半掩的门透出微弱的蓝光。
赵成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书房正中央的墙上，用暗红色的液体写着巨大的“第十一个”。字迹下方，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被钉在墙上，双臂张开呈十字形，头低垂着，胸口插着一把银色的小刀。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死者脸上凝固着一种诡异的微笑。
“不是柯林斯教授。”林小雨迅速比对照片，“死者是理查德·莫里森，柯林斯生前的同事，同样是数学系的教授。”
赵成坤走近尸体，仔细观察：“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小时。看这姿势，凶手在模仿某种仪式。”他指向死者紧握的右手，“手里有东西。”
小心翼翼地掰开僵硬的手指，一张折叠的纸条掉落在地。林小雨戴上手套捡起来，展开后念道：“3-1-1-5-9-2-6。这是什么意思？”
“数字密码？”赵成坤皱眉，“先拍照记录现场，然后我们——”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大门关闭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关掉手电筒，躲到书架后。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一个沙哑的男声在门外响起，“侦探先生，还有那位聪明的助手。”
赵成坤悄悄摸向腰间的电击器，同时示意林小雨保持安静。门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光中只能看到轮廓。
“别紧张，我不是凶手。”男人走进来，月光照亮了他的脸——约五十岁左右，灰白的头发，眼睛布满血丝，“我是大卫·柯林斯，这栋房子的主人。”
“柯林斯教授？”林小雨惊呼，“但警方记录显示你已经——”
“死了？”男人苦笑，“那正是他们想让你相信的。五年前，我发现理查德剽窃了我的研究成果，当我准备揭发他时，却差点被他设计成自杀的假象。我不得不躲起来。”
赵成坤仍保持警惕：“证明你的身份。”
柯林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怀表，打开后里面是一张他与年轻女子的合影：“这是我女儿，她三年前在一场‘意外’中去世。理查德干的，就因为她知道真相。”
林小雨快速在电脑上查询，然后对赵成坤点点头：“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柯林斯教授的女儿，警方记录显示她死于车祸，但事故报告有疑点。”
“今晚我收到匿名消息，说理查德会来这里。”柯林斯环顾血腥的现场，声音颤抖，“看来有人比我先动手了。”
赵成坤注意到柯林斯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你手里拿着什么？”
柯林斯慢慢掏出一支钢笔：“这是我女儿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我一直带着它，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复仇。”
“赵哥，”林小雨突然小声说，“那串数字，3-1-1-5-9-2-6，这是圆周率的前几位数字。”
“圆周率？”赵成坤思索着，“数学教授……第十一个……小雨，圆周率的第十一位数字是什么？”
林小雨迅速计算：“3.**……第十一位是5。”
就在这时，赵成坤注意到死者西装口袋边缘露出一小截金属。他小心地取出来——是一个钢笔的笔帽。
“柯林斯教授，你的钢笔笔帽呢？”赵成坤突然问道。
柯林斯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钢笔：“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不，它在那里。”赵成坤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花瓶，“有人故意把它藏在那里。而且，上面刻着‘K.S’——柯林斯的缩写。”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柯林斯的眼神变得危险：“你很聪明，侦探先生。但有时候，聪明人会死得更快。”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但赵成坤早有准备，电击器精准命中柯林斯的手腕。枪掉在地上，林小雨迅速捡起。
“你布置得很精心，”赵成坤冷静地说，“利用‘第十一个’的暗示，把现场布置得像某种数学仪式，想嫁祸给理查德的其他仇人。但你犯了一个错误——真正的复仇者不会把凶器留在现场，除非他想被抓住。”
柯林斯跪倒在地，突然崩溃大哭：“他害死了我女儿！她只有二十三岁！”
“我们会查清所有真相。”赵成坤拿出手机报警，同时示意林小雨保护好证据，“包括你女儿的死。”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小雨看着墙上的血字，轻声问：“赵哥，为什么是‘第十一个’？”
赵成坤叹了口气：“因为圆周率的第十一位数字5，是她去世时的年龄——五岁开始学钢琴，十五岁获得数学竞赛冠军，二十五岁……本应是她获得博士学位的一年。”
林小雨沉默片刻，突然在电脑上发现了什么：“等等，赵哥！理查德的手机最后通话记录……是打给警方的举报电话！他今晚来这里是为了见线人！”
赵成坤脸色骤变：“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可能还在——”
他的话被一声枪响打断。窗户玻璃碎裂，一颗子弹擦过赵成坤的肩膀，深深嵌入墙壁。
“狙击手！趴下！”赵成坤扑倒林小雨，同时关闭了房间的灯。黑暗中，只听见柯林斯惊恐的喊叫：“不！不是我安排的！”
又一声枪响，这次击中了柯林斯的大腿。警笛声越来越近，但狙击手似乎并不打算停手。
“小雨，能定位枪手吗？”赵成坤压低声音问。
林小雨已经打开了一个程序：“根据弹道和声音分析……在对面那棵大橡树上！”
赵成坤从地上捡起柯林斯掉落的手枪，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朝窗外连开三枪。一声惨叫后，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
“赵哥！你没事吧？”林小雨紧张地问。
“没事。”赵成坤检查了一下窗外，“枪手摔下去了，还活着。看来今晚的案件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警车已经停在别墅前，红蓝交替的警灯照亮了整个院子。赵成坤看着墙上那具姿势诡异的尸体，以及痛苦呻吟的柯林斯，低声说：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鬼魂，而是活人的执念。”
林小雨点点头，合上电脑：“第十一个谜题解开了，但真相才刚刚开始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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