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划破夜空，红蓝交替的警灯将别墅外墙映照得忽明忽暗。赵成坤按住肩膀的擦伤，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赵哥！你受伤了！”林小雨惊呼，立即从包里掏出急救包。
“皮外伤，不碍事。”赵成坤咬牙道，眼睛仍警惕地扫视窗外，“狙击手应该已经逃了，但不确定是否还有同伙。”
楼下传来警察的喊话声：“里面的人注意！我们是天空城警察！放下武器，双手举高走出来！”
柯林斯蜷缩在墙角，抱着流血的大腿，脸色惨白如纸：“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会有狙击手……”
林小雨一边给赵成坤包扎，一边快速敲击键盘：“赵哥，我查了柯林斯女儿的案件记录。官方报告说是酒驾导致的单车事故，但有目击者称看到一辆黑色SUV故意撞击她的车。”
“黑色SUV？”赵成坤皱眉，“能查到车主信息吗？”
“车牌被遮挡了，但——”林小雨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事故发生在三年前的今天！而且时间也是晚上11点11分！”
“第十一个……”赵成坤若有所思，“日期、时间都是11相关。这不是巧合。”
楼下警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成坤迅速做出决定：“小雨，先把电脑收起来。我们得应付警方，但别透露太多关于狙击手的信息。”
“明白。”林小雨会意地点头，“保留关键线索。”
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房间，枪口对准三人：“不许动！把手放在看得见的地方！”
为首的警官认出了赵成坤：“赵侦探？你怎么在这里？”
“张队长。”赵成坤点头致意，“我们接到委托调查这栋别墅，进来就发现了这具尸体。柯林斯教授随后出现，然后我们遭到了狙击手袭击。”
张队长示意手下检查现场，自己则蹲下来查看柯林斯的伤势：“救护车马上到。柯林斯先生，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警方记录中已经死亡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吗？”
柯林斯虚弱地摇头：“我需要律师……”
“先送医吧。”赵成坤站起身，“张队长，对面树上应该能找到狙击手留下的痕迹，可能还有血迹。枪手被我击中了右肩。”
张队长用对讲机吩咐手下搜查周边，然后转向墙上的尸体：“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理查德·莫里森，天空城大学数学系教授。”林小雨回答，“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今晚8点到10点之间。”
法医小组开始工作，拍照、取证。一名警员从死者西装内袋里找出一个U盘：“队长，发现这个。”
张队长接过U盘，看向林小雨：“林小姐，能请你检查一下内容吗？”
“当然。”林小雨接过U盘，插入自己的电脑。几分钟后，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财务记录和邮件往来。莫里森教授一直在向一家名为‘黑曜石科技’的公司出售大学的研究成果，其中包括柯林斯教授未发表的几项重要发现。”
赵成坤凑近屏幕：“有关于柯林斯女儿的信息吗？”
林小雨快速浏览文件：“找到了！三年前，莫里森向黑曜石科技的高管发邮件，提到‘目击者问题已解决’，日期正是柯林斯女儿遇害的第二天！”
柯林斯听到这里，突然激动起来：“我就知道！理查德这个畜生！他杀了我女儿！”他试图站起来，却被医护人员按住。
“冷静点，先生。你需要治疗。”医护人员为他注射了镇静剂。
张队长表情严肃：“看来这是一起复仇杀人案。柯林斯有充分动机。”
“但狙击手怎么解释？”赵成坤指出，“如果柯林斯是凶手，谁会想杀他灭口？”
“黑曜石科技。”林小雨突然说，“看这个——U盘里还有莫里森与对方的最后一次通信，他说要举报公司的非法活动，要求警方保护。”
赵成坤眼睛一亮：“所以莫里森今晚是来见警方线人的，结果被杀了。而狙击手可能是黑曜石科技派来的，既想灭口莫里森，又想除掉知道真相的柯林斯。”
一名警员匆匆跑进来：“报告！在对面树上发现了血迹和一把狙击步枪，但枪手逃走了。还找到这个——”他递过一个黑色的小装置。
“信号干扰器？”赵成坤接过装置，“难怪我们的手机刚才没信号。”
林小雨检查了一下：“高级军用型号，普通犯罪分子很难搞到。黑曜石科技什么来头？”
张队长脸色变得凝重：“国防承包商，背景很深。如果真涉及他们，这案子就复杂了。”
医护人员抬走了柯林斯，鉴识人员继续处理现场。赵成坤把张队长拉到一边：“这案子恐怕不只是简单的谋杀。莫里森手中那串数字3-1-1-5-9-2-6，是圆周率的前几位。墙上写着‘第十一个’，指的是圆周率第十一位数字5。”
“5有什么特殊含义？”张队长问。
“柯林斯女儿去世时本应25岁。”赵成坤解释，“而且小雨发现，事故发生在晚上11点11分。数字5和11对凶手——或者说对柯林斯——有特殊意义。”
林小雨补充道：“还有，我在死者口袋里发现了这个。”她展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几粒白色药片，“初步检测是某种记忆干扰药物，可能导致人产生幻觉。”
“所以五年前柯林斯的‘自杀’现场……”张队长恍然大悟。
“很可能是莫里森给他下了药，制造假象。”赵成坤点头，“现在柯林斯以牙还牙，用同样诡异的方式杀死莫里森，还特意选在他女儿忌日。”
突然，林小雨的电脑发出警报声：“有人正在远程删除黑曜石科技服务器上的数据！”她迅速敲击键盘，“我在尝试阻止，但他们有专业防火墙。”
“证据要被销毁了。”张队长急道，“能恢复吗？”
“给我五分钟！”林小雨全神贯注地操作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赵成坤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未知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喂？”
“赵侦探。”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传来，“今晚的事到此为止。继续追查对你和那位小姑娘都没好处。”
“你是谁？”赵成坤沉声问。
“想想狙击手的子弹下一次会打中哪里。”对方冷笑，“头，还是心脏？”
电话挂断了。赵成坤脸色阴沉，看向仍在努力破解数据的林小雨，做出了决定：“小雨，停下吧。”
“什么？我马上就——”
“停下。”赵成坤语气坚决，“把电脑关了。”
林小雨惊讶地抬头，看到赵成坤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合上笔记本。
张队长疑惑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我们可能触及了某些危险的边界。”赵成坤低声说，“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今晚就到这里吧。”
离开别墅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林小雨忍不住问：“赵哥，我们真的要放弃吗？”
“表面上的案子已经破了。”赵成坤望向远处天空，“柯林斯会为谋杀莫里森付出代价。但关于黑曜石科技和他女儿死亡的真相……”
“我们暗中继续调查？”林小雨眼睛一亮。
赵成坤微微一笑：“先回侦探社。我需要你帮我查几个东西：第一，五年前负责柯林斯女儿事故调查的警官；第二，黑曜石科技所有高管的背景；第三……”
“第三是什么？”林小雨好奇地问。
“查查圆周率第十一位之后的数字序列有什么特殊含义。”赵成坤若有所思，“我总觉得‘第十一个’的提示还没完。”
两人上车离开。在他们身后，别墅二楼的窗帘微微晃动，仿佛有人正目送他们远去。窗玻璃上，一个鲜红的数字“5”缓缓浮现，又慢慢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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